分卷閱讀295
不由怔住,又聽碧秀春紫兩個略嫌浮夸的述說,更是一愣。去車輿里尋娘子,正蓋著錦被子,星眸闔起,密睫輕顫,頰腮泛著一抹嫣粉,甜睡得可香。這樣柔弱的女子,竟能彪悍的射彈弓,還打下只鴿子......!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訝異,卻又百思尋不到出口。 突的不愿多想,悄悄將車門關實,周振威翻身上馬,讓鐵柱幫襯著將捕物綁系,掛在馬車檐鉤處后,繼續往前趕路。 ...... 一忽兒就黃昏,天地間起了暗影,晚霞散綺,淺月微白。 官道兩旁現了大片莊稼地,偶爾還得見二三個農人,面朝黃土背朝天,在辛勞耕作。 玉翹也醒了,精神養得足,同碧秀幾個說說笑笑,不多時即見前面高墻圍房,正中兩扇紅漆正門半闔半開,上懸一塊黑色大匾,“驛館”金色大字猶鮮。 拽馬泊車,周振威濃眉微蹙,瞇眼觀望,只覺不對勁兒,驛館通常這時最是熱鬧,往來驛使或官吏應絡繹不絕才對,怎現卻悄寂無聲,一片門口羅雀的蕭條景象。 跳下馬來,讓玉翹幾人在外等待,他仗劍推開虛掩的門。 兩進院落,前堂廊式布局。周振威轉了圈,門旁馬廄還堆滿干草,槽里清水依在,再看倉庫空蕪,貨物運出的壓痕零亂。進得兩廂驛丞房里,倒是各樣齊全,燭燃過半,書案上攤開的信箋,墨字還潮。心中頓生疑竇,又至后院下榻宿房,一扇扇推門查看,倒是干凈整潔,無人憩過。 玉翹在外等了會,才見周振威面色凝重的出來,心下疑惑,上前拉他衣袖問:“這里可是驛館么?” “是個荒廢的驛館,四下無人?!敝苷裢c頭緩道:“只是好生奇怪,倒無荒廢多日痕跡,似匆忙之間一眾即被驅離,驛丞的信箋都未來得及收?!?/br> 他讓鐵柱把路線圖拿來,再細瞅一遍,又抬頭瞅天色漸晚,沉吟片刻道:“圖上標注此處驛館應有驛丞管轄才對。如若去安次縣城歇息,只怕亥時才能趕至,城門想必已關。我們先進去歇息一下,燒些水把飯吃了,再做打算!” 一行人這才牽馬趕車,進了驛館大門。 玉翹在后院尋著廚房,讓春紫找來蠟燭點上,燭火橙蒙,把四下打量,茅柴櫛次堆疊,靠墻一袋新米剛開了封,灶臺鍋炊及油鹽醬醋調料俱全,甚在角落還有菜蔬放著未打理。心下歡喜,又有些不安,瞧周振威也跟進來,對他抿唇笑:“這倒什么都有,只是不曉得怎地,總覺慌慌的?!?/br> 周振威攬她腰兒,低聲道:“此處我們用過飯就走,不久留。地圖看下來,前幾里地有個小村鎮,我去那兜兜,看是否有住店或愿留宿商客的人家?!?/br> 玉翹莫名的有些怕,對他起了留戀,去握他的手指:“不想在這里,都隨你去可好?” “不成!天有些晚,個個疲累肚餓,飯總是要吃過。況且地圖看起來,那村鎮甚稀落,不曉得有幾戶人家,還是我自去打探好些?!鼻朴衤N嘟著唇,眼底惶惶,滿臉不情愿,由不得摸過她挺肚兒,溫柔笑著撫慰:“不怕,我去去就趕回,鐵柱留在這里護著你們,他人高體壯的,會些拳腳功夫,應無大礙?!?/br> 明白周振威說的皆是道理。玉翹便不想拖他后腿,墊起腳尖親親糙唇,再為他把衣裳拉平整,紅著臉囑咐:“早點回,等你一起吃飯,晚了,可不管你!” 那話兒甜糯進心里,周振威忍不得把她拉進懷里一抱,汲口頸中幽幽香氣。 “走了!” 望著英武背影出了門,轉過前廊消失不見,玉翹回頭,正瞅見碧秀春紫東摸摸西碰碰,一臉茫然無措的模樣,逐挽袖勒臂,笑道:“碧秀抱捆茅柴來,生火這活可不易。早些時候可把采芙教會過,你們也學學,日后定能用到?!?/br> 沒會兒,灶膛內亮光熊熊,紫紅火苗舔著黑色大鍋底,那里蒸的米飯已有白煙裊裊騰騰,一股子飯香彌滿屋子。 鐵柱嗅著味兒,也趕來湊熱鬧,見玉翹坐在小凳上,教著碧秀何時添柴,怎么用燒火棍挑草,怎么去煙不熏眼睛.......。 忍不得咂咂嘴,這四奶奶不是天上的仙女,天上的仙女可不會生火,她應是山里的精怪,所以樣樣都懂,才把四爺迷的足足的。 (。) 第三百壹十章 路途遙迢(3) 玉翹不是山里的精怪,也有犯難的時候。比如怎么處理野鴿那一身毛。 原也是不怕的,只是懷了孕的小婦人,總有些微的變化,見不得血,聞不得腥。 碧秀自高奮勇,出門在外,小姐都開始干粗使活,她一個丫頭,不能扭捏畏尾,反成了小姐。索性尋著個銅盆,把鴿子擺里面,帶好菜刀剪子,叫上春紫,來驛館的路上,就瞧到離正門右側一射之地,有個小河浜,倒可以在那宰殺清理。 玉翹見鐵柱在她身邊閑來打轉,就使喚著,和自已一起擇菜??此质直磕_的摳著生姜皮,不小心摳狠了,姜汁迸進眼里,辣的直眨巴眼,不由抿嘴兒笑。拿出紅帕子遞給他,房角有儲水的缸,蘸些水擦把眼,再順便舀盆水來,她要洗菜。 鐵柱朝缸里瞅了半晌,才悻悻嘟囔道:“缸里竟沒水,這廚子可懶怠。在我們鄉下,別都可沒有,就不能斷水,不吉利!” 玉翹聽聞站起,拿過燭一照,缸底薄了層水漬,又朝房內四周晃了一圈,無果。 莫可奈何,只得指指扔在邊的兩只水桶,一付扁擔,讓鐵柱去小河浜擔水,順便催碧秀她們,天已微黑,得趕緊回來。 鐵柱擔起水桶,一搖一晃的去了。 房內無人,玉翹瞧生姜被他摳的破破爛爛的,搖搖頭,重新拿起一塊,尋了把小刀削著。 燭光抖微微的左右搖曳,把玉翹的身影拉的忽長忽短,周遭很安靜,偶爾柴火灼然的噼啪作響,還有鍋里米飯悶香的哧哧聲。 有風兒不知從哪透進來,拂過玉翹耳邊柔軟鬢發,忽得“砰”然頓響,好似被誰上門落了鎖,她身一顫,瞪大眼朝門處望去,默了默,壯著膽子喚:“周郎?” 寂寂......,一聲嗤笑,翁聲翁氣。 玉翹臉龐瞬間失去血色,慘白一片,肚里的娃也似嘗到她徒起的恐懼,蠕了蠕,想安慰娘親呢! “鐵柱,去門邊看看,是何人在外面?”玉翹佯裝鎮定,希冀能唬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