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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三種:第一,出現黑市,肆意抬價;第二,有人利用關系,多拿多買;第三,出現類似于糧票之類的“購買準入制度”,同樣會立刻被jian商cao控,以此牟利。 “沒錯。所以咱們必須釜底抽薪。我的愚見,需求量咱們不能左右,那就在供給上下功夫。jian商們總不至于壟斷全國各地的糧茶布匹吧!” 鄆哥一點就透,笑道:“嫂子,這得花好多錢?!?/br> “咱們有錢?!?/br> 把李師師半捐半借,“認購”國債的事情跟大家說了。再加上李清照一家的款項,還有國庫里她有權動用的流動資金…… 潘小園雙目晶亮,環視自己的老伙計們:“這件事,官府不方便出面,因此還得依仗大伙。咱們背后有整個國庫兜底,我就不信玩不過那些大jian商?!?/br> 京城里的富商巨賈們自有一套緊密的社交圈子。這一日,幾十個金融大戶聚在唐員外家宴飲娛樂,商量眼下賣什么最來錢。 外面守著的都是可靠的保鏢和仆人,“商業機密”絕對不會外泄。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提到:“最近糧米價格又有上漲——唐員外,你可能不能瞞著大伙吃獨食啊?!?/br> 政府對商業的監管松散,眼下政權更迭之際,朝廷的目光都集中在軍事政治上,無暇顧及經濟,商戶們更是無法無天。通過互相之間的私下約定,控制著每日市場上的成交量。 那唐員外連忙澄清:“諸位仁兄說哪里話,在下可是一直按照約定,每日收購五千石,一兩都不多哇!” 大伙互相看看。還是信得過唐員外的商業信譽。既然不是在座諸位干的好事,那便是…… “市場上又出大戶了?跟咱們搶糧米收購?” 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商家,在悄無聲息地跟東京眾商做競爭,導致京城內的貨物供應進一步緊缺。而旁觀這位神秘人的大手筆,倒能媲美當年的京城大戶西門慶了。 西門慶當年也是“商會”里的重要成員。眼下不幸落馬,眾商戶不免又唏噓懷念了一陣。 唐員外問眾人:“能查出是誰么?想辦法把這人拉進商會。咱們京城里的商戶們要同進同退,才能賺上大錢,可不興單獨行動?!?/br> 可是查了好幾天,始終查不出這位大手筆商戶的任何背景。只知道掛了個姓潘的老板,而那潘老板名下唯一的產業,是個已經歇業的點心鋪子。再請相見時,說那潘老板是個女流,不愿拋頭露面,每次都是婉拒。 眾商戶合計之下,覺得大約是哪個有錢寡婦在玩票,企圖從這次漲價狂潮中分一杯羹。大戶眾志成城,共同賺黑心錢,不怕她一個獨狼。因此便沒太往心里去。反正物價越漲,自己越受益不是? 這邊“潘老板”卻也沒閑著。調動自己手下的資源,悄悄從全國各地調來糧米,不聲不響屯在京城附近。參與行動的手下們都立了軍令狀,絕對不能泄露自己的政府背景。多嘴一個字,砍一根手指頭。但凡說出第十一個字,下半輩子就學宗澤,等著坐躺椅吧。 馬上就遇到了不少困難。這日周通匆匆來報:“嫂子,囤糧米的倉庫不夠用了。要是都屯在公家谷倉里,我怕那些商戶們會有所察覺?!?/br> 沒說完話,那邊董蜈蚣又來訴苦:“大嫂,人手不夠用。咱們總不能讓士兵來運糧吧!” 潘小園早有準備。叫來燕青和鄆哥:“東京城里那么多歇業停業的酒樓勾欄,你倆去看看,哪些是賤賣轉讓的?!?/br> 這兩位是多年的黃金搭檔,討價還價中的一流好手。一個靠臉,一個靠嘴皮子,互相配合之下,能忽悠得觀音娘娘把她手里的凈瓶給賤賣了,說不定還附贈一龍女。 熙和樓已經被武松砸得碎成一片,至今一直停業,連帶著里面的廚師、小廝、賬房,全都改行做了泥瓦工,連十分之一還沒修復好。雖然說官府送了賠償金,但修復并非一日之功。熙和樓的東家早就急得焦頭爛額——本來還想用余錢屯點糧米,參加漲價投機呢。 這會子燕青和鄆哥主動來談價錢,沒多費力,就把整個酒樓,連帶里面的幾十個雇工,低價收購了來。 潘小園趁熱打鐵,又趁機盤下了十幾家生意慘淡的酒樓茶鋪。有些娛樂場所還沒慘淡到關門大吉的地步,于是便和東家協商“入股”,注入資金,幫助他們度過難關。作為回報,這些酒樓變成“公私合營”,需要騰出人手和空地,來幫助堆放這些日子收購來的糧米布帛。 有些酒樓東家多個心眼兒,一邊數錢,一邊還問:“敢問……貴府主人是誰?小人的酒樓已經入不敷出,卻是為何要在這當口盤下來,豈不是虧本的買賣?” 燕青放慢語速,鄭重回答:“我表姐從小就有個開酒樓的夢?!?/br> 此外,借著眼下物價飛漲的東風,將手頭積攢的冷貨、呆貨——酒樓里的高檔家具、抄家抄來的藝術藏品、乃至國庫里所有的滯銷貨物——慢慢出清,吸收投機商人手中的富余現金。換來的現金又立刻分發各地,囤積糧米布匹,一文不留。 潘小園在這邊大手筆玩得不亦樂乎,沒過多久,一道口令,把她送進了開封府。 宗澤在躺椅上破口大罵:“小妮子不是夸口會做生意么!底下人跟我報說,這個月的物價又漲了六成!怎么搞的!做不了,我換人!百姓都要餓死了!我大宋開國以來,何時有過如此荒唐的時刻!” 宗澤是進士出身,嘴炮能力一流,上來從太祖開國說到了仁宗盛治,從趙韓王說到包龍圖,成語用典無一不準確,直說得潘小園慚愧低頭,覺得自己成了歷史的罪人。 不敢跟他頂嘴,直接打包票:“先生不必多慮,奴家自有計較。等下個月,包管物價回落?!?/br> 宗澤不滿意:“下個月?那這個月老百姓吃什么?” 這人不懂經濟。潘小園只得賠笑解釋:“就像上陣打仗,總得有個‘戰機’嘛。這個月就先艱苦一下,不能打草驚蛇……” 宗澤哼一聲:“聽說你在派人收購酒樓產業,都買到自己名下了?” 潘小園一身冷汗,連忙澄清:“這是為了將官府撇清,避免商戶們警覺,因此不能用公家的名義?!?/br> 正琢磨著如何支吾,才能不讓他認為自己是中飽私囊,那邊宗澤卻樂了:“隨便你!我也看不慣里面笙歌燕舞的!買來拆了最好!就是別像那個武松似的,破壞治安就成了!” 她可舍不得拆,趕緊說:“這個,酒樓可以改造經營。譬如……譬如,不再賣什么河豚膏蟹,而是給禁軍制作軍糧,這個總行吧?” 宗澤也就是敲打她一番,不讓她趁機謀取私利。于是吼幾句,就給她個臺階下:“總之,下個月之前給我把物價降下來!我就不追究!不然——不然,哼,我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