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4
敵人憑空而降,身手還十分厲害,大驚失色,不由自主后退兩步,手中兵器舞得呼呼響。均想:這下難辦了! 武松在江湖上混得最久,眼一掃,便發現不遠處的長胡子短胡子,兩個人嘰嘰咕咕的在發號施令。使個眼色,低聲叫道:“我去拿下他們!” 然而轎子里的小娘子不能不管。幾乎沒花時間思考,扔下左手刀,將她一把拎出來攏在懷里。足尖一點一躍,字句尚且吐在空中,人已經直撲短胡子王寅而去。身未到,刀光已至,寒氣逼人。 一桿大砍刀劈頭剁來,讓他靈活一晃,持刀反手一挑,那使刀的反而跌開兩三步去。兩根鑌鐵棍左右襲來,矮身一躲,順帶用刀背挑開纏在身上的一片裙角。 潘小園只覺得槍林箭雨劈頭蓋臉而來,早嚇得叫也叫不出聲,拼命縮在武松懷里。然而那些致命的一招一式,卻近不得她身周一尺,仿佛被一個看不見的金鐘罩擋了出去。 耳中當的一聲響,武松的刀迎上王寅手中的鐵槍。都不是省油的燈,各自一發力,腳下的青磚地面慢慢裂出縫隙來。但兩人卻也明顯不是勢均力敵。王寅雙手持槍,運氣過猛,滿臉通紅。對面武松卻只出了半個身子。另一只手還攬著個人,用力之際,只見嘴角微微向下抿著,額發間隱約的汗珠。 甚至還有工夫開說話:“你們圣女帶的人,我們給送來了!王尚書,見一下吧! 一句話說得四平八穩。手上和王寅的較力一直沒停。最后幾個字吐音的時候,那聲音才稍微顫一顫。 如此一對比,王寅便知對方藝高人膽大,似乎比自己還高上那么一籌;也親眼見了他對后面的蝦兵蟹將一路手下留情,雖然人人給打去了半條命,起碼還留了剩下半條,還有力氣叫喚呢。 王寅心里面便有些含糊。但高手一旦動了刀兵,那便是箭在弦上,身先于心,哪能說停就停。甚至,連像武松那樣開口詢問那一句,也略顯力有不逮。 況且對方明顯不把他放在眼里,意圖不明,此時更不能擅自退卻——萬一他順桿子爬,就手給他一刀呢! 還是先將他制服為上。大喝一聲,用力一刺,卻被武松的力氣擋住,一桿槍歪一歪,徑朝潘小園耳朵邊削下去。還沒等她叫上一聲,武松一個翻身,后背將她牢牢護住,自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一閃,那槍尖擦著他后頸掠過,竟連一根頭發絲兒也沒帶下來。 等潘小園重新想起來呼吸,戰戰栗栗睜開眼,只見武松一把刀已經橫在王寅脖子上。身邊五七人刀槍并舉的圍著,卻再不敢往前戳刺一寸。 武松這才輕輕出一口氣,轉頭對上她驚慌失措的面孔,安撫地笑一笑,眼神指指身邊的白刃之林, 又指指前面那倒霉王尚書,眉毛一挑,微有得色。 好像是問她:“刺激不刺激?” 她一雙腿險些沒又軟下去,差點就哭給他看。二哥你饒了我成不?以后要炫技,提前說一聲! 第230章 方臘 刺激歸刺激, 但也知道武松把她帶過包圍圈的目的。方金芝點名要帶的正主是她。明教居心險惡,上來就埋伏殺人,而熱火朝天忙了一通,她卻依舊全須全尾地矗立在潤州府衙, 無疑是給對方扇了一個大大的耳刮子。 要是她此時再能若無其事地甜美一笑,得體的屈一個萬福,無疑便是將那耳刮子扇得更響些。 可惜眼下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悄悄扶著武松, 把自己想象成藝冠華山的俠女,深呼吸, 沉穩地跟王寅打了聲招呼。 “梁山的誠意,先生應已看到了。此中……必是有些誤會, 不知先生能否給個機會, 讓……讓我們面見方教主,當面解釋清楚?” 一面說, 一面心里暗暗感慨。以她的外行眼睛, 以往覺得方金芝武功高強, 至少是同輩中的佼佼者;而眼下,圣女幾乎是瞬間就被幾位叔叔伯伯控制在了院內,毫無反抗逃脫的可能, 可見這些“叔叔伯伯”才是真正的高手。 再看看武松壓在王寅“王伯伯”脖頸上的那把刀, 心里別提多美, 方才的恐懼忘了大半。 而配合她這句話,武松立刻將刀撤了回來。也算是給王尚書一個面子,不讓他在自己人面前太丟臉。以王寅在江湖上的身份地位, 要是不買賬,這滿院子白衣教徒應該都看不下去。 眼看著手下人倒成一片,魯智深等三人也跨過一地傷員,齊齊聚攏過來。王寅知道這是“城下之盟”,不答應不行了。 跟旁邊老呂輕聲商量幾句,叫過幾個沒受傷的手下,拿著些架子,說道:“既如此,先把幾位朋友請到里面休息?!?/br> 魯智深笑道:“這次里面沒貓膩吧?” 王寅臉色一黑,瞧不起他們! 剛想嚴肅回一句,魯智深卻又呵呵笑了:“沒事,有埋伏灑家們也不怕。進去進去!灑家渴了!有酒沒?……” 方臘的臉色有點難看。他本來就是一張威風凜凜長方國字臉,一雙平眉,鼻梁直挺,微有髭須,算不上兇,卻有一股天然的威嚴。但此時國字臉擺著一副臭脾氣,額頭皺紋縱深,一雙眉眼耷拉著,好好一張國字臉,從簡體變成了繁體。 誰能想到梁山送來的“人質”竟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阿曉得是何處尋來的!手下的人只會執行他的命令,一點也不曉變通。這要真的一哄而上把她剁成rou泥,傳出去,以后明教在江湖上的名聲,可與梁山爭一爭倒數第一了。 可若真如此推理,倒像是感謝這幾個梁山“好漢”混進城來,阻止王寅他們向潘六娘痛下殺手了?——派女人的也是他們,救女人的也是他們,這一出“釣魚執法”,可把他方臘的一張老臉扇的夠響。 要是己方真的無毒不丈夫,將這些人通通就地殺死滅口,倒也罷了,方臘自認也不是沒有這份魄力;偏偏梁山來的都是百年不遇的硬手。四個人里面,三個能征善戰的前軍官,剩下一個武松,曾經來江南做客,跟明教一幫高手切磋,拳打腳踢一大片,無人不服。而據那王寅說,武松近來又是進步飛速,故意扔下一柄刀,一只手將“人質”護得牢牢的,仿佛是在炫耀:我用一只手都能打贏你。 那些被揍的小頭目前來稟報時,無一不氣急敗壞,求教主給這些莽漢一點顏色看看。但方臘畢竟智謀見識高人一籌,知道對方的行徑不像是來尋釁尋仇的:整個府衙里雖然一片哀嚎,卻意外的一個人沒死,這份誠意,明顯是沖著對話來的。 況且方金芝聽到這個消息,阿爸的面還沒見到,已經跟他鬧上了脾氣,只托人甩過去兩個字:道歉! 方臘自然不會自降身份,跟幾個梁山糙漢鞠躬道歉——再說,就算要道歉,那也得是梁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