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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武大對她的縱容和照顧。這么一想,又有點良心發現,覺得挺對不起他的。幸虧昨天沒真踹他的小JJ。 馬上又想到以后也不能亂踹。記住現在是古代古代古代,自己是女人女人女人,古代女子出嫁從夫,以夫為綱,要是真把他弄傷弄殘了,那是謀殺親夫,想想書里那個潘金蓮的下場! 可是難道就真的頂著個潘金蓮的身份,替她過完剩下的半輩子,迎接那個注定的結局?就算她能安安穩穩的活下去,難道就要和武大白頭到老么…… 想一想,一身雞皮疙瘩。 潘小園覺得,自己必須給自己謀劃一個其他的出路。 可是還沒來得及動腦子,就聽到樓下的門板吱呀一響,一個雄渾的男聲傳上來:“嫂嫂你下來,我有話說?!?/br> 潘小園聽到這聲音,頭腦里立刻當當當的響起了空襲警報。 樓上只有她一個人。這個世界里,能管她叫嫂嫂的,也只有一個人。 姓名:武松,排行:第二,年齡:二十五歲,愛好:殺人。 很多江湖好漢都不殺婦孺,但武松例外。他的成名作便是殺了嫂子潘金蓮,情節特別惡劣,手段特別殘忍,影響特別重大,以致在電視劇里都是直接“嗶——”。在那之后一發而不可收,大鬧飛云浦,以一敵四,虛虛實實,快,準,狠,招招必殺。血濺鴛鴦樓,冷靜得近乎變態,男男女女一共殺了一十五口,末了還淡定地用衣襟沾血,在墻上寫下“殺人者打虎武松也!” 而現在,這個大寫的反社會殺人魔,在樓底下,喚她。 潘小園覺得自己成了恐怖片里的女主角,冷汗滴滴答答往下流。 腦子一亂,劇情也擼不順了。潘金蓮似乎還沒到歸位的時候,應該不是現在……是了,西門慶還沒出現……不對,自己剛剛穿越過來,人生地不熟,誰知道以前跟西門慶有什么瓜葛……不對不對,這個世界既然和原著稍有出入,有沒有西門慶這個人還另說??傊?/br> 底下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嫂嫂?” 潘小園突然覺得那聲音還挺好聽,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聽從他的命令。一定是原主潘金蓮心中殘存的那點花癡記憶在搗亂。自己可不會被迷惑住。 可是,殺人犯等急了,誰知道會干出什么事來。 潘小園一咬牙。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一刀。她飛快地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領,摘下方才為了臭美戴上去的絹花,瞥了一眼銅鏡,做出一副她有生以來最為人畜無害的笑容——不能太殷勤否則大概會被認為是yin蕩,因此無辜就好——眼神里適當的慌張和順從,對了,還有大病初愈的柔弱與茫然。雙手自然擺動,微微向上攤開,心理學上是接納和無攻擊力的暗示。然后,邁步…… 她忘了自己穿的是及地長裙。 裙擺沒有手提著,剛走兩步,就恰如其分地卷到了腳底下。潘小園“啊”的一聲長叫,就看到地板旋轉著朝自己撲過來,耳中骨碌骨碌的聲音不絕,一個完美的倒栽蔥,直接落到了樓底下。 第3章 鴻門宴 潘小園連尖叫都沒來得及。一瞬間的工夫,只起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自己不會就此穿回去了吧?阿彌陀佛…… 呼的兩聲風響,只覺得身子一拉一斜,肩膀一撞,腰身一扯,干脆利落地被放下來,竟一點也沒摔沒疼。好一會兒,潘小園才分清了上下左右,睜開眼,驚奇地發現自己已經優雅地端坐在了一張椅子上。 余光瞥見了什么人的臉,男人,不是武大。只見他巾幘整潔,上身穿一領棗紅貯絲納襖,腰系一條白絹搭膊,足下一雙皂靴。凸出的喉結,硬朗的下頜,挺直的鼻梁,濃眉大眼,眼睛里卻浮著微微的近乎天真的驚訝,好像原始的青銅酒爵里,貯了一汪干凈的水。 潘小園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咽了咽口水——那是本能。然而理智片刻便恢復,那吊起來的心開始通通通的打鼓,臉色變得煞白,趕緊將目光投向別處。 武松,你好! 還是忍不住偷偷地瞟了他一眼。武松顯然也沒料到嫂子的這種出場方式,怔了片刻,就回復了鎮定和孤傲的神情。準備好的開場白顯然用不上了,于是直接朝她點點頭,“嫂嫂請坐?!甭曇舻统翜喓?,不怒自威。 潘小園縱然絲毫不會武功,眼下也覺得,已經被他那凌厲殺氣壓得喘不過氣了。這便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 武大呆立在旁邊,過了好一陣才想起來問:“娘子,你、你沒事吧?”臉上神情又痛又難過,仿佛剛才摔的是他自己。 潘小園趕緊搖搖頭,又趕緊站起來,強咧出一抹微笑,行了個新學來的萬福禮:“那個,見過叔叔?!?/br> 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雖然不一定能扭轉武松對自己的印象,但起碼讓他少了一個殺她的理由。 武松劍眉微微一挑,還禮,淡淡道:“嫂嫂?!背鴿M桌菜肴努努嘴,“請入座。哥哥也請坐?!?/br> 堂屋內支著一張小木桌,桌上滿滿當當,放著四五盤菜,有雞鴨,有魚rou,有蔬果,還有一大壺酒。這個排場顯然不是武大能整治出來的。潘小園腦子里立刻出現三個字:鴻門宴。 依稀記得原著里有這么個場景,武松搬出武大家后,還不忘設宴款待哥哥嫂嫂,主題是讓武大看緊了媳婦,讓潘金蓮以后放規矩點。 而現在,擺出這場鴻門宴的武松,顯然已經取得了對局勢的完全掌握。武大在他面前,就像個聽話的小孩子。 武松請武大坐了對席,自己拉了條凳子,打橫坐好。他身高腿長,兩條腿放不到桌子底下,只好將一雙膝蓋張在外面。而武大一坐下,幾乎就是腳不點地,兩只鞋子在空中亂晃蕩。 潘小園悄悄往門口瞄了一瞄,那大門完全被武松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墻角支著一柄長長的腰刀,顯然是武松隨身帶著的。屋里那突兀的肅殺之氣,終于找到了部分的源頭。 她認命地坐下來。武松一招手,一個衙役哈著腰進來,“武都頭?!迸跗鹁破?,篩起酒來,畢恭畢敬地一杯杯放在桌上。武松再揮手,就把他打發出門了。 排場還挺大,潘小園心想。畢竟,武松現在的職位是都頭,相當于縣公安局刑警大隊長呢??此┑囊簧硪律?,鮮亮整潔,也不似武大那般灰撲撲的——還是個挺注意形象的男人。 男人過分注意形象,通常會被看成娘炮。然而面前這個攻氣十足的八尺男兒,搭配上一身新衣新幘,只讓潘小園覺得更加殺氣外露——晉江定律第二條:絕頂高手從來都是衣不沾塵。 武松請武大先動筷,不聲不響地吃了好一陣子。潘小園哪有食欲,筷子拿起來又放下,一會兒又覺得想去解手,忐忑不安地耗著。武松不時微微朝她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