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搖頭。

    “那就下去好好說話，別讓大人為難?！彼纫徊奖南聵翘?，正色坐在爺爺身邊。

    “雙翼，怎么樣？”女人擔心自家寶貝被這個看起來就不是怎么好惹的女孩欺負，眼神關切詢問。

    “mama，我不想補課了?！?/br>
    “不想補課？”她一下子就火了，指了指沈與爾，扶住女兒的肩膀問，“這丫頭欺負你了？”

    “小爾，你……”沈再川也皺眉看過去，接著一根拐杖甩到他身上，隨后而至的聲音分量很重，讓人有點齒冷：“誰準你說話了，嗯？管好你的女人，然后滾出去?！?/br>
    他立刻老實閉嘴。

    沈與爾漫不經心地聳聳肩，扶住女人伸過來的巴掌，滑到這個人的手腕握住，看起來只是這么輕輕托著，可女人開始不怎么舒服地蹙起眉毛抽氣：“你干什么？”

    她舔著虎牙笑，一副你就是干不掉我的散漫樣，將女人的手壓到茶幾上，盯住她的眼睛若無其事地說：“不干什么??！阿姨，喝茶?！?/br>
    “你這個……嘶……”

    “我這個？”她反問，手上不著痕跡地使了點勁兒，“不是好人對不對？所以，別碰我??！”

    “mama，mama?！鄙螂p翼去扒她的手，忍不住哽咽，“我找別的老師，沈與爾你松手呀?！?/br>
    將壓住女人的手一點點松開，沈與爾重新靠回老人身邊，就聽老人在頭頂沉沉開口，語氣似乎比剛才略微滿意了些，“小爾，乖，去送客?！?/br>
    她踢踏著跑去開門。

    目送人出去，她的肩膀就垮下來，神色怏怏的。老人轉瞬笑呵呵一個勁兒哄她，她抱住老人手臂晃起來說，沒事，就跑到小臥室里跪坐在窗邊托著腮發呆。

    從日落到天黑漆漆，風都清爽一些，周圍房子的燈一戶一戶滅下來，突然一個帶笑的聲音：“愣什么呢？”

    她一瞬眉眼生動起來，眸子又黑亮到纖塵不染，低頭悄悄問：“不是說好好睡覺嗎？”

    他側身靠在大桃樹下，雙手揣著口袋，狹長的眼尾就這么毫不夸張地挑到一個漂亮的小弧度，一開口聲音就很是磁性跟愉快：“散步路過?！卑察o地盯著她看了幾秒，他抬起下巴邀請一樣地問，“一起嗎？”

    她做了個口型：“等我一小下?！本蛷拇皯暨吿匚堇?，溜出來。

    將手放進他的掌心，不經意兩人又溜達到空曠的足球場，草皮清新濕潤的味道撲面而來。陳顧返拎著她的胳膊將她一階一階提到看臺上面，她慢慢坐下來枕在他腿上，說：“叔，今天我干了件壞事，給我爸老婆氣得夠嗆?！?/br>
    他將腿略微挪了挪，讓她靠得更舒服些，手指松松摟著她側腰，另一只手繞起她的頭發玩。他的語速很慢，懶洋洋的：“過癮嗎？”

    她好笑起來，在他膝蓋上一下一下劃著圓圈：“還行?！?/br>
    “小爾?！彼麑⑿∨笥褤饋?，握著她的手一點點摩擦，嘴唇從她手心慢慢蹭過去，“以后跟這種人動手的時候，告訴她陳顧返教的，誰也不用怕，你有我?！?/br>
    “噢！”真說了那可不得了，她掙扎著手指，心尖一陣陣發麻，聲音輕飄飄的，“陳顧返，癢啊?！?/br>
    他笑得很低：“小爾，寒假跟我去澳洲?！?/br>
    “用什么借口？”

    “沒關系，不用借口，我會安排好，過完年去，在那兒給你過生日好不好？”

    她扶著他的脖子，目光灼灼的，點頭。

    混到暑假的尾巴，沈與爾想起件事情，扔下手里的活兒，就在大太陽底下跑到陳家門口。一抬眼，就見他靠坐在二樓陽臺的欄桿上，講電話。

    她也不著急進門了，嘴角帶著笑盯住他的背影看半天，修長而結實，只一個輪廓就讓她心動的不得了。

    似乎覺察到背后的目光，陳顧返撐著欄桿回頭，眉眼張揚起來，干脆就俯身雙臂悠閑地搭在上面，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繼續講電話。

    沈與爾不自覺舔起虎牙笑，在陽光底下十分燦爛，她抬起雙手放在身前比了個心，再告訴他：“我先進去了啊?！?/br>
    他勾著眼角點頭，也慢悠悠起身，進屋。

    “呦！小爾來了?！标惥鞍舱上魍暌粋€蘋果，于是遞給她，“可甜?！?/br>
    “謝謝安姑姑?！彼鹪谧炖?，坐過去說，“我找趙約?！?/br>
    “上面睡覺呢?！?/br>
    她“蹬蹬”跑上樓，拐了個彎，迎面就撞上剛從屋里掛掉電話的陳顧返，味道太熟悉。大著膽子抱了他一下，她用下巴蹭著他胸膛，說：“叔，我不進去了，你去給趙約揪起來?！?/br>
    他很是受用，捏捏她的小耳朵。

    沒多會兒，趙約半睜著眼靠在門邊，張了張嘴，迷迷糊糊也沒說清一句完整的話。

    “幾號回學校？”沈與爾直入正題。

    依稀能分辨出他在說“提前一天”。

    “太好了，我比你早一天，不打擾你了噢，繼續睡吧！”沈與爾給他推回去，一把拉上他的門。轉而跟陳顧返說，“叔，我回去訂機票，給你也訂一張?！?/br>
    完事就風風火火的，不見人影。

    出發當天，沈與爾戴了頂黑色小帽子，墨鏡往臉上一架就拖著白色的小箱子去打車。機場，她特意靠在安檢口邊的臺子，揚起腦袋左顧右盼。

    突然一只手臂從她脖子前邊繞過去，將她整個人拉到懷里，手腕上沉香的味道格外濃。后背緊緊貼住他有恰到好處觸感的胸膛，這個人帶笑的聲音就隨后而至：“跑這么快做什么？”

    她挪開他的手臂，回身，仰起頭背著手跟他樂：“先給你開路??！”

    陳顧返摸摸他發頂，將人摟著排隊去過安檢。

    一落座，沈與爾就開始不老實起來，捏著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玩，他反手扣住，她就問：“叔，你是不是過幾天要回澳洲？”

    他慢悠悠抬起眼瞼，揚了好看的眼尾，對上她的視線，輕輕“嗯”一聲。

    “噢！”她鼓起嘴巴一下一下點頭，目光放空。

    “小爾！”他手掌壓在她腦后將人拉到身前，側臉湊過去，對著她的耳朵慢條斯理地說，“你在高興?！?/br>
    呃……被發現了！

    她瞪大眼捧住他的臉，努力遮掩：“才沒有才沒有，我一點都舍不得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