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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生遲轉而一樂,把話題帶走。吳璃就趁機湊在她的耳朵邊小聲說:“照顧一下怪叔叔的情緒,這個不能提?!?/br> 她慢慢點頭,不遠處那個人神情淡漠地一聲不吭,這種感覺,有點窒息。 這樣的情緒在飛機落到戴高樂機場時突然又強烈起來,總覺得有點難過。沈與爾就這么斜斜背著自己黑色的大雙肩包,垂著腦袋跟在社團后面。前面有人停下來,她額頭磕在那人琴盒上,有點無奈,是團里比自己還小半歲的小神童。 “好好走路?!彼首鲊烂C地拍一把小男生的肩膀教育他,作勢就要繞開。小男生樂:“沈與爾,你讓我好好走路?” 她裝了2秒鐘深沉,繼續垂頭走路。 “有人一直在盯著你看?!毙∧猩陌鼛⑺痘貋韮刹?。 她抬頭,一瞬就笑開,眉眼都彎起來。沉吟半秒鐘,她扶住背后的包偷摸跑過去,不等站穩就問:“你怎么在這兒?” 沉默! 沈與爾回頭張望走得有點遠的團隊,跳了兩下仰起腦袋看他:“我只有3分鐘?!?/br> 陳顧返去摸她的小腦袋,彎腰湊過去,一個華麗的微笑:“告訴過你每年我在這兒開會。這次……順便看你演出?!?/br> “幫你弄票?” “我有?!?/br> 給他豎了根大拇指,沈與爾去追自己的隊伍,沒說幾個字,不到1分鐘的見面。 搞得太神秘了! 晚上她躲在幕后偷偷去看觀眾席,還借了一副眼鏡從后往前一點一點找過去,沒……有?!她咬起食指關節凝神又來了一遍,然后驚呆了。 第一排,領導的位置,他略微側頭在跟一個法國人交流。 沈與爾靠在墻上嘴角抽了兩下,這么拽!她的視線又越過法國人溜到他身上,這個人竟然穿得頗為正式,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整個人看起來筆挺又高貴。 她一點點沉靜下來,聽著報幕,慢慢撫摸手中的小提琴,深呼吸一口,優雅地走上去。第一眼就看到他,在下面比了一個手勢。 她不著痕跡地舔一舔小虎牙,拉出第一個音,是巴赫的恰空舞曲,略帶憂郁和神秘。 陳顧返微闔起眼睛,聽她干凈利落又十分清晰地處理低音區與高音區的起伏變化,這種眷戀感強烈的音樂,就像靜靜站在海邊,聽她低低地訴說。 旁邊法國人說,真美。 他微笑,眼尾肆意地揚起來:“當然?!?/br> 這曲結束,他就等在外面,靠在這所學校古老音樂廳的白石柱子上。沒多會兒沈與爾跑出來,裹了一件風衣,晃著手里的一張票子:“贊助商發的,500歐?!?/br> “還真是,大方?!彼麅筛种笍椷^去。 她歪著頭樂:“請你巴黎夜游?!?/br> 塞納河的一條小游船上,兩人選在二層船尾的一張餐桌,沈與爾拍拍自己的琴盒,說:“剛才的太悲傷,要不要聽歡快一點的?” 陳顧返用紙巾慢條斯理擦著手指,點頭。 她再次優雅地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笑出兩顆虎牙,半長的頭發散開搭在風衣上,又被這座城市夜晚微涼的風吹亂在臉頰。 陳顧返就這么看著她,揉弦,跳弓,歡快的節奏略帶氣勢,直撞在心底。岸邊的燈火都模糊起來,他的眼睛里有一點小情緒,索性起身斜靠在船尾的欄桿上,就在她身后,一低下巴甚至可以碰到她的發頂。 空氣清新而濕潤,她身上是葡萄酸酸甜甜的味道。 再等等! 他特別磁性地嘆了口氣,雙手撐在欄桿上看著埃菲爾鐵塔上的一點燈光揚了嘴角:“小爾,過年送你一份禮物,成年禮?!?/br> 就為了這個人丟出來的幾個字,沈與爾將日歷擺在床頭,每天睡眼惺忪的時候,看到剩下的日子,一下子就清醒起來。 實在有點難熬,臨期末了心里都時不時亂跳一通。 考試前的最后一件大事,社團贊助商特別鄭重地把幾個人帶到上海,說有重要的商業會面,拉他們撐一下場子。 沈與爾重感冒,打完吊瓶比他們的航班晚15分鐘到。社團的頭頭說,還來得及趕緊跑,領導約來見面的幾個人物也前腳剛下飛機。怕她找不到,幾個人在出口等她。 “靠!什……么人物?”快要跑岔氣,扶著膝蓋問。 “贊助商沒說,先去上車,大家都在等?!彼麄兩鐖F在學校也算炫酷的存在,全靠這個學生會主席八面玲瓏,贊助商就是他拉來的金主,舍得砸錢,還時不時來幾個高逼格活動。 沈與爾頭上裹了條蘇格蘭紅黑格子披肩保暖,松松在脖子上繞了一圈,搭下來掛在肩膀上,整張臉只露出兩只眼睛。她扶住車門咳嗽幾聲,才最后一個上車,不經意撇到第二排低低說話的兩個人,她的手緊了緊。 接著她就不行了,噴嚏不斷,這種香水的味道,簡直要命,過敏。她隔著披肩捂住鼻子,含糊著跟旁邊的人說對不起,想快點走到后面。 “小爾?!标愵櫡翟诘诙诺睦锩娼兴?,聽聲音似乎并不怎么愉快。 她的眼淚都流出來,說:“不行,我得下去,你們先走我打車?!?/br> 第23章 在一起【三更合一】 “沈與爾?!睂W生會主席曲水叫住她提醒, “不太好吧?!彼h顧四周, 贊助商的頭頭還在這里,面色不怎么滿意。他揉一下鼻子,但是真的……太他媽濃烈了。 這個男生的眼神閃爍:克服一下? 沈與爾覺得自己渾身都不對勁,猶豫了半秒, 就聽到一個驕傲的女聲:“美女, 至于么?” 至于!她的眼睫就這么低垂著,精神萎靡, 有些胸悶并不想說話,只是瀟灑地轉身揮揮手走掉。 “陳先生,我們……”贊助商眼色看過去,猜測他身旁女人的身份,尷尬地笑了兩聲, 出來打圓場, “我們那孩子病了, 您別介意?!?/br> “沒關系的?!迸私舆^話, 溫柔笑道。 病了?陳顧返將追過去的目光收回來, 他一手扶住前排座椅,舌尖劃過幾顆牙齒,警告旁邊的女人:“下車?!?/br> 趙采之顫了一下,這個人明明在笑, 語氣卻讓人齒冷。她故作鎮定,好不容易從萬小四那兒弄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