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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低頭玩手里的小折刀,只是抬起嘴角卻沒有多少笑意。興趣乏乏的樣子讓她有點心虛,好一陣子才聽到他說:“南椒,我不需要這些?!?/br> 低低的,談不上什么情緒。她“噢”一聲悶悶走掉。 沒多會兒老人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他用木棍一攪再一挑,還拉出一條絲。有點惡心,沈與爾挪著屁股直往后退。 “別動?!标愵櫡翟诤竺婢嫠?。聲音就在頭頂上,她在琢磨,笑還是沒笑? 老人先給她額頭的血痂涂了點東西,她的心都揪起來,啊……怎么辦,會疼死的,心跳開始加速。 一開始還好,只是微微涼,她握緊的手逐漸放松,老人趁機把黑東西都貼到她的小臂上??磿r間差不多又在血痂上抹了一層,他丟過去一個木頭夾子說:“把你的頭發弄起來?!?/br> “啊……???”沈與爾已經僵硬到不會動,遲鈍的不得了,好像世界離得很遠,誰都不要跟自己說話。 陳顧返看她明顯已經呆滯的眼神,干脆捏起夾子小心地把礙事的留海擼起來,轉了幾圈,別在她頭頂。 “好了,看著她,1個小時弄下來,不想留疤就老實一點!”老人對待病人,尤其是不聽話的病人,從來沒有好臉色,他抱起自己的紫砂壺哼著秦腔走掉。 陳顧返湊到小朋友面前,問:“小爾,還好嗎?”她的眼神直愣愣的,睫毛一直在抖,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被瞬間打下去。 他笑起來,眼尾挑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有點傻?!毙∨笥岩呀洸荒苷K季S了,這個動作平時她可不敢做。 摸摸她的頭,他說:“自己乖點,我去拿藥?!?/br> 沈與爾將右手撐在桌面上托住下巴,現在更多的是一種心理上的恐懼,真的痛點低,打針都可以讓自己全身緊繃,說不出話。 耳朵開始有一種“嗡嗡”的聲音,感覺慢慢來了,火辣辣的。起初是額頭,手臂,漸漸的,這種痛到骨頭里感覺,開始蔓延到整個腦袋,身體,連指頭間都是一抽一抽的。 靠!什么藥!這么有勁! 她的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情緒上是不想哭的,可這個東西就是控制不住地往外涌。要飛起來了……在外面不能丟人,她干脆站起來像腳底綁了彈簧一樣蹦來蹦去,嘴里念念有詞。 是化學元素周期表。 陳顧返進來就看到這樣的場景:她窩在地上,站起來,跳兩步,又窩下去,衣服都濕了,頭發也濕漉漉貼在臉上,樣子可憐的不得了。 他叫她:“小爾?” 她后知后覺“嗯”了一聲,聲音飄到快要被風吹走。腦袋好像有十個那么大,眼睛都模糊了。 他在那里靜靜的站了2秒鐘。她刻意保持動作不要這么夸張,干脆眨巴著眼皮把腦袋磕到墻上抵著,深呼吸。 最后,陳顧返扯一把她的手臂,不輕不重的力度,右手扣在她腦后,把她按到自己身前。左手垂著,再沒多余的動作,他說:“小爾,借你靠一下?!?/br> 沈與爾僵了那么一下,就聞到這個人身上的味道,這次沒有煙草味,很干凈。她懵著腦袋說:“我,我要……跟,這個江湖,大夫,拼了!” 老人家還坐在葡萄架下,閉目養神,回味了一遍剛才配好的藥膏,不疼不長記性。他自顧悠哉地喝茶。 回去,一切步入正軌,家里人把幾個孩子看得嚴嚴實實,直到高考那天,終于沒有出現什么差錯。很巧的是,沈與爾跟趙約的考場在同一所學校,陳顧返被囑托送兩個孩子去考試,他丟給兩人一人一盒牛奶,什么也沒多說,只是告訴他們會等在這里。 趙約一個勁嘆氣:“不知道丘丘怎么樣了?” 沈與爾吸完最后一口,把奶盒丟進垃圾桶:“考完你們就自由了?!?/br> 理綜那天,陳顧返沒有停留在車里,他跟兩個小孩一直走到學校門口,突然叫住沈與爾,開始笑:“緊張?” 她醞釀了幾秒,說:“還行?!?/br> 他就在夏天有些烈的陽光里,將一張大學的宣傳海報搭在她額前擋著,用不大不小的聲音把幾個重要公式跟她的弱項又慢慢重復了一遍。最后,這個人的嘴角揚起來說:“進去吧?!?/br> 趙約問:“為什么不給我重復一遍?” 他揣起口袋告訴小孩:“你不需要?!?/br> 這么大的太陽,沈與爾還能看到陽光閃出的泡泡,每個人身邊都是。 最后一場英語結束鈴響的時候,走廊里,學校外漸漸人多起來,每個人表情各異。家長等在外面,她甚至看到了抱頭痛哭的感人一幕。陳顧返就站在樹下,給兩個小孩一個擁抱,他說:“恭喜?!?/br> 沈與爾再回頭望一眼學校,這就是努力了這么多年恨不能睡覺都在背公式的高考,平平淡淡,卻深刻入心。 分數毫無懸念,志愿上她填好省內的J大交上去,連第二志愿都沒有劃。估摸著快下通知書的時候,一向淡定從容不怒自威的沈老先生開始焦慮,每天總會小心翼翼地詢問很多遍。沈與爾權當老人家在擔心中途出什么差錯,一個勁的安慰。 沒幾天,陳顧返從外面回來,就見到拄著拐杖來回走個不停的沈老先生,樣子有些滑稽。而自己家里的人都一副精彩的表情在旁邊陪著,趙約更是拿住通知書愁眉苦臉:“別讓我過去?!?/br> 他把鑰匙一丟,有些好笑:“這是怎么了?” 陳景安看了眼老人家的臉色,沒忍住說:“那邊,簡直恐怖現場一樣?!?/br> 陳顧返略微瞇起眼睛疑惑。 她說:“老先生把小爾的志愿給偷偷改了?!?/br> 第17章 勾人的樣 好像……是有點麻煩。這個小朋友現在一定是一顆瀕臨爆炸的矛盾體。 “小舅舅,不然……你去?”趙約弱搓搓看過去。 出于兄弟間的道義,這個小孩真的去了一次,沈與爾就這么敞開大門坐在地上。他腳還在院子里沒挨著門前的階梯,就被她一把折刀扔過來。 玩命呢!他立刻呲著牙跑回家,抱著通知書死也不再去。 陳顧返揣著口袋從門邊繞出去,有一點復雜的情緒落在這雙狹長的眼睛里。他在院門邊遠遠站住。 沈與爾抬起眼瞼,外面的陽光刺眼,她瞇了一下眼睛。不可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