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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咱們府里被搜去那么多東西,就這么算了呀?” 走之前,這翡翠院的衣箱衣柜里還是滿當當四季的裙襦衫襯,腰帶披帛,首飾匣子里也是挑不完的物件,好些連穿都沒有穿過,那時候是愁著挑揀,現在可好,什么都沒了。 遺玉也是心疼那些李泰每季給她攢起來的物件,嘴上卻安慰平卉道: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怕什么,下午就叫你jiejie過去五柳藥行那邊收下賬,看需要什么,再叫府里去采買重新置辦就是?!?/br> 平卉怏怏不樂地應了一聲,遺玉從她手里拿過一串松綠石穗子套在腕上,又指點了一套小枚的點翠珠花妝點了高挽的桃心髻,對鏡照了照,自覺還算清新,左右是去吃齋菜,繁瑣反而不美。 “行了,快去把小郡主抱來,讓我喂一喂?!?/br> “是,奴婢這就過去?!?/br> 不一會兒,秦琳便抱了小雨點來,因小雨點只吃母乳,省了奶娘,遺玉又不放心把孩子交給別人帶,問過秦琳意愿,見她十分樂意這差事,遺玉便在沒空的時候,全將小雨點給她照顧。 “來,娘抱抱,”遺玉剛一叫喚,正趴在秦琳肩上左顧右盼的小雨點便扭過了頭,“啊、啊”地朝她晃了晃小胖手,不老實地秦琳懷里咕扭著,試圖轉過身去。 “王妃,回了京里,這就該改口了,不合適再叫娘親,當稱‘母妃’才對?!鼻亓赵谂猿雎?。 遺玉抱過女兒,捉住她的小胖手湊到嘴邊親了一口,笑道: “這‘娘’字不是好叫么,我眼巴巴地瞅著她開口喚人,第一個叫的就是我呢,等再大點,改口也不遲?!?/br> 秦琳見她主意大,便不多說。 遺玉背對過兩個丫鬟和秦琳去喂孩子,遮擋住了白皙的肩胛和胸口上密布的吻印,她臉色微紅,微微蹙眉忍著哺乳時的脹痛,非是小雨點吃奶的力氣大了,而是昨夜李泰荒唐,害的她胸口現在還隱隱作痛。 秦琳是個明白人,見遺玉遮遮掩掩,想到他們夫妻久未同房,心里明白,就貼心道: “算起來,小郡主也該換嘴了,下午我便去同李太醫商量商量,擬張食譜,讓廚房去做,您也不用見天四五頓地喂奶?!?/br> “嗯,食譜寫好了,再拿給我看看?!?/br> 小雨點吃飽,遺玉哄著她玩了一會兒,直到她犯困打起哈欠,才給秦琳待下去睡覺,約莫著時間不早了,見李泰還沒回來,就將披風系上出門,領著平卉到前院去找。 今日暖陽,無風,晌午天氣好的很,遺玉溜溜達達從花園穿過去,在扶風廊頭的花廳里,找見了李泰,還有尚未離去的長樂公主。 她到的時候,顯然屋里的氣氛不算好,長樂拉著一張臉,怒容未消,李泰神情淡漠地坐在氈毯上,背后是被摘了字幅和畫卷,顯得光禿的墻壁,但好歹門前一對半人高的大花瓶沒有被抬走,這已經是當下魏王府里最體面的一間了,別處莫說是花瓶,就連張地毯都沒有。 “殿下?!边z玉看這情形,立在門前,沒急著進去,先喚了李泰一聲,又對扭頭看來的長樂行了一禮。 “公主?!?/br> 長樂扭頭,見到遺玉身上搭了一條青絲絨的披風,穿戴整潔地立在門口,顯然是要出門去的模樣,大皺眉頭,扭頭對李泰冷笑道: “你為了一個女人帶兵去圍困皇宮也就罷了,現在連兄弟情誼都不顧,皇兄的確是做了錯事,但也不至于在牢獄中對他用刑逼宮,父皇現在臥病在床,待他病愈之后,我看你如何交待?!?/br> 說罷,長樂站起身,沉著臉走向門外,路過遺玉身邊時候,停下腳步,轉過頭,上下掃了一眼這白皙干凈的女子,神色嫌厭地瞪了遺玉一眼,甩袖而去。 遺玉目送她走遠,對著站到她身后的李泰,語調涼涼道: “兄弟情誼是什么?早先他們冤枉你通敵謀反那會兒,怎就沒人記得這東西?!?/br> 李泰一手搭在她肩上,半擁著她往長廊另一頭走。 “不必理會她?!?/br> 時至今日,任憑誰再勸說也無濟于事,他這一次必將太子置于死地。 “離京一年,再回來已物是人非,可這寺里的齋菜還是一樣好吃?!?/br> 禪房里,擺著茶幾案座,桌上六道素菜,兩樣素點,賣相樸素,味道卻是十分可口,遺玉心滿意足地吃了個飽,同李泰挪到院子里品龍井,對著他發出一番感慨。 “明日讓府里的廚子來學,想吃時隨時做了?!?/br> 遺玉搖頭,“真帶回家里,一樣的東西,未必會有這個味道?!?/br> 稍一沉吟,她又猶豫著問道:“我昨日查看了府里的賬目,據說你捐了一大筆香油錢給這寺里,是何故?” “求神拜佛,自有用處?!?/br> 這話分明就是敷衍,但遺玉清楚李泰不會無的放矢,就不去追究他花了這么一大筆錢財到底作何。 魏王府如今是短缺,然遺玉沒打算主動和李泰提起這個,只準備偷偷用自己的私房先把缺口堵上,在她心里,確同他沒什么你我,更何況李泰也不是那種長久入不敷出的人,他來錢的路子廣,只不過花的也多。 遺玉吃了茶飯,胃里舒服,曬著暖融融的太陽,聽著不遠處傳來的梵音,覺得是該離開,又問李泰: “咱們一會兒去做什么?” 李泰見時辰還早,并不急著做主,反問她:“可有什么想去之處?” 遺玉正有打算要去的地方,便順勢道: “去東都會逛逛?” 再過幾日就是李泰生辰,雖是只擺小宴,請熟人,但夫妻倆總不至于穿著舊衣裳,王府里空了,現在叫府中的裁縫的金匠去趕制,難免慌張,不如去市面上走走,就是不知道李泰愿不愿意陪她逛。 “那就先去東市,稍后再到芙蓉園去看看?!崩钐┢鹕?,拿了主意。 遺玉欣然點頭,上前挽住他手臂,兩人踱步朝寺外走。 東都會是長安城最繁華的地段,店面商家櫛比鱗次,販夫走卒于街頭巷尾出沒,甚有些cao著外地口音的賣家,南來北往,可以說,只要你口袋里的銀子足夠,沒有什么是你想買卻買不到的。 遺玉以往穿戴多為魏王府內制,但針腳線面卻有不少是在東市高檔的商區采買,故而認得幾家專門向貴族供貨的大店牌子,就直接帶了李泰找過去挑現成。 汜水坊里最大的珠寶鋪子,是在東街的“藏珍樓”,三層高的秀氣小樓立在一片一二層高的建筑當中,尤為顯眼,遺玉只在一年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