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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點抱給一旁的秦琳,附耳悄聲交待了幾句,便在秦琳擔憂的目光中,上了前來接她進宮的馬車。 第三二零章 太子的心思 半下午,天還早,皇宮與遺玉一年前離開時最后一次見,似乎沒什么變化,一樣是高大的城郭,戒備森嚴。 遺玉是頭一回進東宮,比起太極殿的恢宏,太子的居所格局顯得更為緊湊,少了望不到頭尾的通天甬道,多了花園和廊橋。 “魏王妃,請在此稍候,奴婢去請太子殿下?!?/br> “嗯?!?/br> 宮內不許人輕易進出,平彤和于通被留在太極宮外,遺玉獨自被東宮幾名管務侍女引領,擇了幾條便捷無人的小路,到東宮偏殿一間廳房內,上了茶水,皆退出去,留她一個人坐等。 宮里的殿堂,最大的特性就是寬敞,這一間用來見客的小廳,是能比同魏王府的一間宴廳,窗簾帷屏都是一個色系,木料布料皆屬極品,茶案地板是一塵不染的干凈。 遺玉打量了一圈屋里擺設,端起案上沏好的熱茶,聞了聞冒出的熱氣,沒有入口的打算,她尚不知太子召見的意圖,但謹慎些,總不是錯。 就這么干等了半個時辰,直到外頭已見夕陽,屋門前的投影拉長,遺玉也沒能見到太子的人。 這要換是從前,以她的耐性,坐在這里一天都不是問題,可她現在是哺乳期間,身懷難言之隱,不能就這么干耗。 她擱下早已放涼的茶杯,起身整了整衣裳,剛走到門外,就被守門的兩名太監伸手虛攔了。 “還請王妃在室內等候,不要隨意走動?!?/br> 遺玉看看擋在門前的兩條胳膊,一皺眉頭,“太子殿下現在何處?” “奴才不知?!?/br> “剛才帶我來的那位侍人呢?” “奴才不知?!眱蓚€太監懶散地答了一句,又低下頭。 遺玉臉色有些難看,“那是誰讓你們守在這里的,你們總不會也不知道吧?” “……”這回他們干脆不理她,擋在門前的手也不見放下來。 遺玉冷哼一聲,揮袖向這兩個瘦的跟白條雞似的太監撥去: “讓開?!?/br> 兩人不設防,被她使力推到兩邊,差點跌倒,搖晃了幾下扶著門框站穩,扭頭見遺玉已經大步下了屋外的臺階,慌忙攆上去,竟是不顧身份尊卑,伸手拉扯。 “唉,快站??!” 遺玉被他們一左一右抓著手腕往后拉扯,腳下踉蹌,幾欲坐倒在地,半邊外衫被扯地落下肩頭,竟是露出里頭素白的里襯,還有一片雪白的胛骨,那勢頭,再拉扯幾下,她半邊衣裳都要被扯下來。 “你、你們——快放開我!” 遺玉既驚又怒,喝斥一聲,抬腳朝后踹在一名太監小腿上,半點余力沒剩。 “唉喲!” 那被踹的太監疼地呲牙咧嘴,松開了遺玉,捂著小腿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另外一個見這情況,腦袋一熱,竟是伸手從后頭把遺玉抱住。 這一下被緊緊摟住,腰上胡亂纏了一雙手在亂摸,遺玉氣的臉都綠了,下意識就曲指去摸毒。 李承乾打長廊那頭走過來,一眼就瞧見正在門外拉扯的兩人,那被人抱住后腰的窈窕女子,不正是他請來的嬌客? 愣了一愣,便甩了隨從,大步上前,怒聲道: “放肆!還不快松開!” 那太監被吼了一聲,扭頭見著李承乾陰狠的模樣,嚇地撒手就跪在地上。 “太、太、太子殿下?!?/br> 遺玉一得空,便迅速整理好衣裳,倒退到門邊,握緊了拳,低下頭,微微喘氣,平息著滿腔怒火。 李承乾可不知遺玉是氣的,看她花容失色地躲在門邊,嚇的發抖,雪白的臉蛋熏上一層嫣紅,惹人憐惜,引人護欲。 “混賬東西!” 李承乾一腳將跪在地上的太監踹倒,狠狠踢了兩腳,罵道: “本宮叫你們好生招待魏王妃,你們竟然敢動起手來,陽奉陰違,是把本宮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嗎?來人!拖下去,杖責五十,倒吊在井里,讓他們清醒清醒?!?/br> 一聲令下,就有兩名跟從的侍衛跑上來架起這兩個守門的太監,不理他們哆哆嗦嗦的求饒聲,拉了出去。 “弟妹,”李承乾扭過頭,臉上的陰狠之色盡數退去,宛若變臉的戲法一樣,和顏悅色地道歉: “都是本宮來遲,才讓你受了驚嚇,你可還好吧?” 遺玉聽見他對那太監狠戾的處罰,怒火就已經被驚愕澆熄大半,又見他對自己這副模樣,心中警惕,便繃著臉搖了搖頭,不提羞憤,直奔主題: “我沒事,不知太子召我進宮,是為何事?” 見她經歷了方才的難堪,不哭不鬧,更沒忘記來意,李承乾又盯了她兩眼,伸手往屋里一引,“咱們進去再說?!?/br> 遺玉是萬分不想在這里多待,然又知道不能拒,片刻的猶豫,便低頭邁進屋里,在李承乾落座之后,在她剛才坐過的地方坐下。 “弟妹現在公主府上,可還住的習慣?” “幸得公主照顧,我住的很好?!?/br> “呵呵,弟妹不必敷衍本宮,再是舒服又怎比的了自己的地方,似本宮在太極殿中休憩,總覺比如東宮自在,”李承乾一臉理解的看著遺玉,可惜道: “四弟這回犯下大錯,意圖謀逆不說,又勾結了突厥人殘害我朝軍士,引的官怒民憤,本宮不得已封了魏王府,連累的弟妹你有家不能歸,只得寄居旁人,唉?!?/br> 聽他在這里貓哭耗子假慈悲,遺玉揣摩著他的用意,既不接話,也不插嘴。 “本宮好像記得,弟妹原是懷國公一脈的遠親,后來才被認回宗族?” “正是?!?/br> “聽說令尊早逝,是令堂帶著你們進京尋親的?” 被問起當初編給外人聽的來歷,遺玉起疑,太子打聽這個想干什么? “非是尋親,是意外被祖父家找到,后來才相認?!?/br> “哦,”李承乾點點頭,視線不曾從她臉上挪開,看了一會兒,直到遺玉有些不自在,才突然開口問道: “令堂也是盧姓么?” 這很普通的一個問題,卻讓遺玉心跳一急,她斷不定太子是否知道了什么,表面上平靜地點點頭,道: “家母是鄉下人,無名氏,后來才被冠了夫姓?!?/br> 她答完,廳里很長一段時間安靜,之后,李承乾突然笑了,笑聲回蕩在有些空落的廳堂中,一點點冷下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