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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遇上疑難,不妨靜下心,想一想我?!?/br> 遺玉說著話,伸手摸到枕頭下面,扯出一條鏈子,摸索著穿過他的頸后,系在他脖子上。 微涼的墜子貼在胸前,李泰不用拿起來看,也知道她給的是什么。 “我以為我收的很好,你還能找到?!?/br> 遺玉將墜子撥到他心口上,輕輕按著,想到天亮后他已經離開,此去一別,就是一年半載,如同當初她在普沙羅城等候的日子,思念的難熬,這便覺得心現在就跑到他身上,空的難受。 “你哪里有好好收著,不就擱在書房的架子頂上。我知道你不想我戴著它,可我莫名就是喜歡它,感覺上好像是同它有什么說不清楚的牽系,現在送給你,繩結我重新編過,不如你送我那條水金的鏈子珍貴,可這上面系著我對你的思念,你帶在身上,就當是我陪在你身邊?!?/br> 將要離別,原本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都變得容易起來。 話聲落,他在背后的手臂便緊緊收攏,有一瞬間卡的她喘不過氣來,正極力忍住往外涌的眼淚,便聽他低啞的嗓音順著他微震的胸膛,敲在她耳鼓上。 “待在河北,等我接你回長安?!?/br> 遺玉很想乖巧地應他一聲好,正如這段時日她表現的堅強,好讓他能夠放心地離開,但流出的眼淚怎么也收不回,一滴兩滴順著眼角滑進他頭發里,她索性放開嗓子,摟緊他的脖乎,張開嘴,可憐兮兮地哭訴起來。 “你走了,我就要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嗚,沒、沒人陪我下棋,讓我、讓我使詐耍賴,也、也沒人為我解答書上的疑難…”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眼淚,李泰措手不及,撫在她后背上的手掌抬起,僵在空中,不知是該落下,還是該先把正在鬧人的她拉起來。 “嗚… 我早上起、起來給誰梳頭,嗚嗚,天已經轉冷了,晚上一個睡覺,我不喜歡,早上一個人醒過來,我也不喜歡j眼中的碧色變得柔軟,李泰手掌落下,在她背上拍哄,難得她放縱一次,讓她哭哭也好,現在哭過一場,至少在他走后,她能少哭一場。 “我、我不放心你,我不想做烏鴉嘴…可是我怕你這一趟遠行會出事,怕你會遇到危險,你就是常常不拿自己的安危當一回事,總是喜歡做些以身涉嫌的事,我說話,你又不聽…我還、還擔心,到了外面,沒有人管著你,你便只吃rou食,一點素的都不沾,我是說真、真的…嗚嗚,只吃rou,不吃菜,你知道嗎,嗚嗚,等到老了沒有牙齒,你會后悔的,嗝?!?/br> 聽她進說越不著邊,大有無理取鬧的趨勢,到最后都哭的打嗝來,鼻涕眼淚全都抹在他頭發上,讓人哭笑不得,又舍不得。 李泰抱著她坐起身,拉起被子將她露出的后背遮好,才把人從懷里揪出來,低頭看她一抽一抽地吸著紅通通的鼻子,拿手背左一下右一下抹著眼淚,一頭黑發散亂在纖瘦的肩頭,隨著哭聲抖瑟,一副可憐樣子。 李泰雖是不舍,但知再給她好臉,她一準是會哭的愈發起勁,他手是沉下聲音訓斥:“好了,不要胡說?!?/br> 遺玉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好歹哭過一場,心里的悶痛消散不少,見他板起臉,便識相地閉上嘴。但心里是好受了,胃里卻突然翻滾起來。 李泰不察,將她從腿上抱下來,挪到床里邊坐著,掛起半邊床帳,起身下床,到衣架旁取下昨晚備好的干凈衣物,他一面背對著她穿家,一面囑咐道:“我走以后,過上兩日你再到宮中辭行,我已打點妥當,這時候宮里不會強留你在京中。行李不必多帶,到了河北再換新的。相州有我私庫,我在庫中存有錢兩,鑰匙就在典軍孫雷手上,你介時持私印見他,讓他交給你保管。都督府上,除了一個副典軍是吳王的眼線,其他都是我的人,你若覺得麻煩,我在城中另有別院,你到時再決定住哪。此外——” “唔、唔…嘔?!?/br> 李泰的聲音被一陣嘔聲打斷,他袖子套到一半,轉過身,就見遺玉趴在床邊,一手捂著嘴,一手慌亂地夠著床腳的銅盂。 他連忙抬手將袖子穿好,大步走上前,一手將銅盂拿起遞到她跟前,一手攬過她肩膀靠著他。 “嘔、嘔…” 不是頭一回見她這個樣子,想到原因,李泰臉色不禁難看,沒有理會門外擔心詢問的侍女,待她嘔過了這一陣,無力地歪倒在他身上,他放下銅盂,抓著她雙肩把她拉開,口氣不好:“你又背著我服藥?” 過了一夜,吐出來的都是酸水,嗓子火辣辣地疼,遺玉暈暈乎乎地搖著頭。 李泰想了想,也覺得不對,若是繼續服藥,她飯量應當會減小,可這段時日,她胃口還算不錯,不但沒有瘦下去,反而長胖了一些。 可若不是服藥,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就——腦中靈光一現,起了疑心,他猶豫地伸手探進被子里,摸到她肚子上,揉揉,再按按。 的確是…胖了。 “干、干什么?” 遺玉不舒服地按著他亂動的手,有氣無力地瞪他一眼,委屈道:“我真沒再亂吃藥了?!?/br> 李泰沒理她,只是面無表情地抽過外衫給她披上,又倒了一杯茶水塞進她手里,掉頭走到門邊,吩咐守在門外的下人。 “速去西苑請李太醫和秦尚人來?!?/br> “是?!?/br> “你們兩個進來服侍?!?/br> 遺玉漱過口,又自己倒了一杯水,剛喝上兩口,杯子就被走過來的李泰拿走,平彤平卉端著熱水臉盆跟在他身后進來。 “找李太醫來做什么,都說了我最近沒有亂吃藥,就連李太醫給的水丸都沒再服了?!?/br> 李泰好像沒聽見她說話,自顧穿好鞋襪,系上長袍,隨便拿發帶束了頭發,走到南窗邊的湘妃榻上躺下,側頭看著窗外漆黑的湖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遺玉不想臨別同他慪氣,便老老實實地伸手讓丫鬟們給她擦手穿衣,等著李太醫來診。 剛過五更,外頭天還黑著,臥房里的燭火重新換過一遍,照明了房間。 李太醫坐在床外一張小凳上,一手把著遺玉的腕脈,一手捋著胡子,瞇起眼睛,面上帶著疑難。 遺玉心不在焉地由他診斷,透過垂落的床帳,看著兩道屏風之間,露出窗邊李泰的身影,他一動不動坐在那里已經好半天了。 剛才阿生還來稟報,說他下屬的將士已經列隊在王府門外等候,遺玉怕他再待下去會耽擱了到朱雀門前聽皇上宣詔的時辰,偏偏李太醫還在這里磨磨蹭蹭地診不出個結果。 遺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