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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別的女子出口傷她,跟何況還是一個對他一片癡情的女子,這叫她如何冷靜的下來。她胸口絞痛,先前服過的藥勁上來,只覺得胃里一團火燒。她鼻梁一陣陣發酸,撐大了眼睛望著他,才沒能讓眼里的霧氣凝結的太快,不肯在他面前示弱,她仰著下巴,硬聲硬氣道:“對,是我詆毀她,是我妄斷,是我不能容人。殿下既然已有決定,何須再過問我,您要想納妃,盡管去納,只是我這人心胸狹窄,眼不藏沙,殿下需知,待那位閻小姐進王府大門一日,便是你我夫妻到頭之時?!?nbsp; 話聲落,李泰臉色聚變,遺玉卻再沒看他一眼,鞋也不穿,轉過身,赤著腳走出水榭,她背脊挺的筆直,步子邁的沉穩,從背后望去,她一身素白紗衣,雖是倍顯消瘦,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強硬之態。平彤早就被這夫妻倆的肝火嚇傻了眼,直到遺玉從旁邊經過,這才驚醒,正要追上去攙扶,就聽水榭中,還坐在原位的李泰,沉聲叫道:“站住,回來?!?/br> 看她背影一滯,繼續遠去,李泰眼中厲色一起,下一瞬便從席上站起,邁著大步趕上她背影,離她幾步遠時,在平彤的驚慌失措中,伸長手臂,一把擒住她手肘,向后一拽,用力拉著她轉過身。 “沒聽到我——” 話說到一半,李泰卻突然卡殼,眼前是她一張掛著淚痕的白皙小臉,通紅的眼睛含著淚,卻毫不退讓地瞪著他,一臉倔強,看見她這樣,李泰便是有三丈怒火,也被澆熄成一寸,暗道自己同她置什么氣,好端端地惹 哭了她,沒的讓他心里跟著不好受。 “你——” “唔!” 遺玉一聲干嘔打斷了李泰的話,她兩手都被他抓住掙脫不開,遮掩不及,她慌忙偏過頭,還是慢了一步,一張嘴,吐了他一身穢物,黃的白的,稀稀拉拉順著他衣襟流下,將他原本干凈的長衫污成一團。 這還不算完,遺玉被這嘔吐物熏了鼻子,一低頭,緊接著又是幾口吐在他下擺上,滴在他靴子上。 “主子?!?nbsp; 平彤低叫一聲,見李泰僵在那里,看他一身臟污,便道不好,曉得他素來就愛干凈,怕他再因此惱遺玉,手忙腳亂地上前,伸手去扶,然李泰手抓著遺,卻沒松手,她拉了兩下沒能拉過來,局促道: “王、王爺,奴婢先扶主子回屋,這就讓人給你準備熱水沐浴?!?/br> 李泰卻沒搭理她,抿直的唇角暴露他此時的緊張,他抓著遺玉的兩手不自然地改為托扶,借了力道跟著她一起半蹲下身,待她又是彎腰嘔吐了一陣子,喘氣時,才抬起頭,口氣不好地對折站在一旁的平彤道: “還愣著做何,去傳李太醫來?!?/br> 說著,便一手解了腰帶,將臟掉的外袍脫下丟到路邊,抱起早吐的七葷八素的遺玉,快步回了房。 臥塌上,紗帳半垂,遺玉半昏半醒地平躺著,好一陣時日沒被傳過的李太醫坐在床邊,小心把了她的脈細。 平彤和平卉緊張地立在床尾,李泰面色不佳地負手站在李太醫背后,盯著床上面色潮紅的遺玉。 “如何?” 一見李太醫抬手,李泰便出聲問道,話里的緊張,屋里沒一個人聽的出來。 李太醫站起來,面色有一些復雜,小心翼翼地瞅了李泰一眼。又看看床上,指了指門外,“莫吵了王妃休息,請王爺外面說話?!?/br> “好生照看?!崩钐┙淮似酵交?,偵帶了李太醫到屋外。 “她這是怎么?可是熱癥?” “回王爺的話,這并不是熱癥,”李太醫搖搖頭,不等李泰放心,便又小意輕言道: “請恕屬下無狀,王妃的脈息,屬下還算熟認,記得當時是陰有余。陽不足,偏涼性,這倒不是什么病癥,只是體質稍異??山袢赵僖辉\,卻發現她陰缺陽足,想象是為補氣血,服用了什么厲害的湯藥,這么一來,雖是補足了陽氣,可卻損了陰重。陰陽失調,輕者是傷胃,食之不能下咽,重者是妄動肝火,傷及心肺、時日一長難免折損,有短壽之憂。屬下斗膽,敢請王爺勸說王妃,這等湯藥、絕不能再喝下去?!?/br> 李太醫年初曾得了遺玉幾本醫書相贈,得有進益,因而直斷了遺玉現狀,一下就戳破她暗中服藥補氣之事。 李泰何等聰明,一下子就聯想到遺玉這幾個月來種種不顯眼的反常,比如她鮮少在他處理公務的時候到書房打擾,比如她飯量一日日減小。比如她身上多出來多出來的薄薦香味。比如她不似以前冰涼的手腳。 至于她喝藥做何用,李泰已不用去做它想。 “眼下該如何對癥?” “需得靜養。不得勞神,不得動怒,屬下再去開張溫良的方子,捏些水丸給王妃服用,餐飲之事,另作交代?!?/br> “你去吧?!?/br> “是?!?/br> 李太送跟著平云到樓上去開放抓藥,李泰讓阿生進屋去叫了乎彤出來。到隔壁問話。 一盞茶后,李泰從隔壁出來,徑直回了遺玉所在的臥房。留下阿生。見平彤臉色發白,雖不忍心再責備,還是不由輕責了幾句: “你是怎么做事的,聽主子吩咐沒錯,可這腦子就不用動了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平彤方才被李泰嚇得不輕,阿生的話只聽進去一半?;谢悬c頭。 夜半,昏睡了兩個時辰,遺玉清醒過來,察覺自己是在床上躺著,便睜著眼睛看著頭頂的紗帳,仿佛沒有看到床邊側坐的人影,不知過了多久,才又闔上眼。 傍晚時候李泰的話,宇字句句還回蕩在她耳邊,讓她醒過來。也是渾渾噩噩,猶記得幾日前還同她娘打趣,不想這就成了真。 她這邊費盡心力想要維護的一寸領土,輕而易舉就被他讓了出去,好像一個巴掌甩在她臉上,讓她耳暈日眩。 李泰守了她許久,直到她醒,隔著一道紗幕,看著那頭的她,燭火不明,她閉著眼,誰也看不清對方表情。 “為了不讓我納妃,就瞞著我服藥嗎?” 遺玉呼吸停了停,偏過頭,面朝床里,不想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她的確想要盡快體孕,以免宮中以此為由要李泰納妃。 可另一方面,能夠和李泰養育子女,一開始其實是再單純不過的期盼,她不愿讓這種期盼同利益掛鉤,這種矛盾讓她感到無比愧疚,對那個還沒有降臨的孩子。 李泰聽不到遺玉心中所想,見她不語,眼中一暗,說不出 是對她心疼多一些,還是自責多一些。 記得李太醫的醫囑,李泰這邊還沒想好要怎樣開口哄她,遺玉已是背對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