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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我家中還有她寫給我的請函,舒云樓里的侍者也可以給我作證,你大可以現在就派人去查?!?/br> “不必了?!?/br> 閻婉一愣,含著幾許希望抬起頭,企圖尋求一絲半點的信任,淚眼朦朧中看他倚著窗畔暮色轉過身,頂 著那張能讓女子輕易癡迷的臉龐,卻說出讓她期望崩塌的話: “不會是她所為?!?/br> “…呵…呵呵,”閻婉失笑,低頭落下一串清淚,吶吶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信?!?/br> 將目光從這失魂落魄的女子身上收回,李泰并沒有多做解釋,他會斷言此事不是遺玉所為,無關乎什么 證據和信任,只是單純的了解,那樣一個氣度胸襟不遜君子的女人,又豈會行這種堪稱齷齪的勾當,當 是想也不會有過這種想法。 探明了閻婉對此事的反應,覺得沒了再問下去的必要,李泰腳步一轉,走 向門邊。 閻婉察覺到他要離開,驚慌地從地上坐起來,“你——您要去哪?” 李泰沒有回答,一腳跨出門外,阿生便迎了上去,打了個眼色讓兩名女仆進屋,攔下追趕上來的閻婉, 將屋門在他身后關上,隔絕了屋內斷斷續續的哄勸聲。 “主子?”阿生跟在李泰身后,朝前院走。 “去查清那件長衫的來路?!崩钐┓愿赖?。 “是,”阿生猶豫了一下,請示道:“那閻小姐?” 在門外聽了個大概,他是有些同情閻婉,本來是內定給王爺的側室,經過這么一番遭遇,被王爺親眼撞 見,該是斷了最后一點念想。 “警告一番再送回去?!?/br> “是?!?/br> 阿生應下,將李泰送到門外,另找了車夫去送,看馬車跑遠,才折回院中。 李泰晚上回來的遲,錯過吃飯的時辰,走下折橋,一進翡翠院,便問守在院門口迎人的平彤: “王妃呢?” “在書房里,”平彤恭聲道,“王妃等著您,尚沒用膳,您瞧是不是讓廚房這就去準備?!?/br> “嗯?!?/br> 李泰進屋更衣,平彤領著兩個侍女等在門外,待他出來往書房去,才進屋去收拾。 “咦?” 侍女拿軟刷平整著李泰換下的常服,眼尖地發現腰邊上掛了一件物事,好奇地湊到眼前去看,卻是一只 花生米大小的銀鉤珍珠耳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遞到正在掛衣的平彤面前,結結巴巴叫道: “平、平彤jiejie,你瞧?!?/br> 平彤聞聲扭頭,順著她的手看到那外衫腰線上掛的耳環,目光瞬變,便從她手里接過衣裳,笑道: “我說怎么王妃那對小珍珠的耳鉤少了一只,原是掛在這上頭,沒事沒事,還好沒將衣裳扯開線?!?/br> 看著屋里另外兩個緊張兮兮的侍女,換了一臉“原來如此”的表情,平彤就催促了她們手腳快些,自己則從衣裳上將那只耳環摘下,走到梳妝臺前,背對著她們,將東西收進袖里,捏緊了袖口,臉色這才變 得難看,心中暗暗斟酌: 王爺有潔癖,平日就是沐浴更衣也不讓侍從近身服侍,這耳環是女子之物,分明不是王妃的,這是怎么 掛到身上的,若說是意外,想來就是平卉那個傻丫頭都不信,只是王妃近日正是勞神,若被此事所擾, 難免積郁,還是先瞞著她好了。 李泰一進到書房,就聽到里面沙沙的翻書聲中細細的讀書聲: “‘故申城在鄧州南陽縣北三十里’…唔,上曾記有,‘鄭武公取于申也’,看來就是這個申城?!?/br> 聽到這細細碎碎的嘀咕聲,李泰不自覺地放緩腳步,繞過圍屏,伸手撥開帷幔,一眼望進去,就見到燈 臺之下,披著一層昏黃的燭光,正伏案持筆在書邊注解的遺玉。 這幾個月太過忙碌,分派揚州的鹽務,處理突然增多的公事,還要應對皇上的制衡,閑暇無幾,就連坤元錄》向來由他cao作的一道訂正的程序都不得已轉而交給她來做,以至于在這片刻的清閑間,他才發現自己好一陣時日沒有像這樣仔細看過她。 她似是已沐浴過,穿著一件質地輕柔的素袍,披一條淺紫羅的外衫,蓬松的烏發一半隨意盤桓在腦側,僅別了一支點翠,一支珠簪,一半散落在肩上,有幾縷依戀地貼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她半垂著額,目光 專注于紙上,嘴角輕抿成一條直線,因為臉頰的消瘦,被燭光輕拂,面上帶了陰影,這個表情使得她有 些嚴肅,又有些呆板,不似乎時親切柔和,可在他眼里,卻是無端地可愛。 “…‘孤竹故城在平州盧龍縣南一十里,為殷時孤竹國也’…孤竹是殷時的么,誒?我怎么沒有印象 呢?!?/br> “是商朝境邊一座小國,中有載?!?/br> 立在門前看了她許久,見她為一處不解愁眉,李泰這才遲遲出聲指點。 遺玉聞聲抬頭,見到他人,愁眉一展,彎起眼睛露出笑容,起身放下筆,沖他抬抬手,高興道: “你回來啦,剛好??靵砜靵?,我這里有幾處翻書都尋不到,你給我瞧瞧?!?/br> 李泰隱去眼中柔光,舉步走到書桌邊,遺玉拉開椅子服務他坐下,彎腰湊上去,一副求師的乖巧學生相 ,捧了書卷翻到書簽標識的頁數,手指給他瞧。 “這處…還有這里…” 聽著她接連不斷地發問,李泰耐心地一一作解,一回頭,就能對上她閃爍著滿滿的求知欲,一塵不染的目光,突然想起下午那女子對她的指控,眼中飄過一道輕嘲之色。 第二七二章 閻婉的請求 在舒云閣發生的事,李泰并沒有讓遺玉得知,經歷了一場 不幸遭遇的閻婉,在阿生的一番勸告之下,被送回了閻府。 六月初三,是高陽公主下嫁之日,李泰被李世民以兄長之責,任命了一樁送親的差事,將調查那日明細的事指派下去,就將此事擱在腦后,不想,就在高陽成親后的第二天,本該老老實實待在府中的閻婉,竟找上了門。 阿生腳步匆匆從兩名守門的侍衛中間穿過,進到風佇閣里,上了樓,立在左手邊第二道門前,伸手敲了敲半開的門, “王爺,屬下有事稟報?!?/br> 李泰正坐在書柜下,一邊翻看著一抄板條發青的竹簡,一邊聽取城東的兩名探子頭領匯報這兩個月來,住在京中的大小番邦使節的動靜,聽見敲門聲,并未理會,直到一盞茶后,他們匯報完,才揮手讓他們下去,喚了阿生進來。 “何事?” 阿生上前一步,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