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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人做個紀念?!?/br> 李泰覺得這主意不錯,便由她去折騰,自個進屋去更衣。 把樹葉都穿好了孔,遺玉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想著早點洗洗睡下,外頭大門卻響了。 “咚咚?!?/br> 昨日就是差不多這個時間段被人敲門求助。 遺玉有些敏感地揉揉鼻子,生怕不是什么好事。 一凝去了開門,來人卻在遺玉預料之外。 “我、我想求見王妃?!?/br> 一凝認出人,低叫了一聲,“薛小姐?” 遺玉聽見這動靜便徑直往門口走,看見杵在門外的薛可芹臉上掛了一絲笑,道:“是你啊,先進來吧?!?/br> 薛可芹只看遺玉一眼便飛快地低下頭去,聽她邀她入內,連忙搖頭,后退一步:“我只、只是想同您說幾句,說完就走?!?/br> 在遺玉看來,有過昨晚的遭遇,薛可芹應是不愿見外人,尤其是她這個當時在場知曉她遭遇的外人,可她卻來了,這倒說明小姑娘心性的確是堅強,這一點,很容易便引來遺玉的善意,從而淡化了這女子對李泰懷揣的愛慕。 “好,”遺玉點頭,“你說吧?!?/br> 場面安靜了一會兒,遺玉都能感到她的緊張,薛可芹似是廢了好大力氣,才用著微微發顫的聲音,說出兩個字來:“謝、謝謝?!?/br> 看著她全然不復頭一天神采飛揚的模樣,遺玉心里不由跟著酸澀起來。 好端端一個芳華之齡的少女,就因為一個舉止放浪的男人一時興起,這一輩子都要籠上一層陰影,不能說,不能訴,生生委屈在心里。 遺玉抬起手,輕輕落在她肩頭,感覺到她身體瞬間的僵硬,拍了拍她肩膀,溫言道:“我明日便要回京,你若是到長安來,可遞名帖到王府找我,上回不是說你對有見解么,我希望你把書再認真讀上兩遍,到時來同我討論,我一定歡迎?!?/br> 薛可芹猛地抬起頭來,泛紅了眼眶,目光里總算又有些亮光,她嘴唇哆嗦了幾下,梗塞道:“您、您愿意同我來往?” 遺玉笑著點點頭,扭臉讓一凝進屋去,“把我放在床頭的那兩卷書拿來?!?/br> 一凝跑進跑出,很快就將兩卷線裝的書本遞到遺玉手上,被她轉手送到薛可芹面前。 “喏,這是最新的兩卷,你拿回去看。不過我先說好,這是還未冊印的卷本,你只自己讀讀就好,莫亂給旁人抄去,好嗎?” 薛可芹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書本,聞著若有似無的墨香,一眨眼,便有淚滴滑落,險些墜在封皮上,她連忙蹭掉眼淚,又把手背在裙子上擦了擦干凈,攤開手,小心翼翼捧過去,上好的紙張貼在手心,讓她油然感激起這一份柔軟的給予。 “……謝謝?!?/br> “無需客氣?!?/br> 第二六一章 好事 二月二十六從洛陽城走,因是回程,路上除了投宿沒有停歇,兩日后抵達長安。 馬車在入夜時分停在魏王府門外,幾名總管和管事早半個時辰接到消息,同陳曲幾個大侍女還有三位在王府當差的尚人,就在門前等著迎人。 出門十多日,一踏進王府門里,遺玉方覺出旅途勞累,平彤平卉跟前跟后的侍候她梳洗用茶,順便稟報一些事宜,諸如程家婚事準備的如何,五柳藥行那邊生意怎樣等等。 “老夫人回來了嗎?” “還沒有,不進前日是有派了人先送信來,也就是這兩日便歸,劉總管遣了幾個人過河去接?!?/br> “好?!?/br> 遺玉安了心,沐浴后便上床去躺著,本是小寐一下等李泰回房,而一閉眼睛就那么睡過去了。 三月初一,朔望早朝,清晨遺玉送了李泰出門,折回院中,便叫了劉念歲孫得來幾人到翡翠院問事,將有一年的處事經驗,處理起府務,她算是得心應手,花了半個時辰把該聽的都問到,該交代的都吩咐下去,便讓他們各自回去做事。 陳曲和盧東留下,前者上前道:“主子,天氣漸暖了,這下個季的衣裳要做,首飾配件也該增新樣,衣局和金匠已把畫冊辦好,您看是不是現在選一選,也好叫他們提前準備?!?/br> 這大半年來管手王府內務,陳曲可謂是氣質大變,甩掉了原先那一股小家子氣,多了大戶人家丫鬟的落落大方,穿著合身的襦衫長裙,梳著整潔的侍女發式,兩手疊在腹上,肩膀微彎,看著遺玉,眼中的恭謹真真切切。遺玉披著一件鵝黃底乎紅綢邊的大衫盤膝坐在短榻上,頭挽著高髻,斜飛一對白玉簪花,鬢角梳理的光滑,月眉輕掃,薄薄的黛粉一絲不茍地暈開,不符當下京人女子衣著華美的大趨,然眉眼精神,含文藏質,自有一派掩不去的大家氣度于表。 “等過兩日吧,等老夫人回京來再挑,到時一起讓他們做了,免得換季又要另尋裁縫,麻煩的緊?!?/br> 女兒給娘家做衣添飾,不是什么新鮮事,但這也要看臉面多大,不然光是閑話都能把人淹死。 魏王府里的女人顯然是遺玉一家獨大,莫說是陪嫁來的下人,在遺玉時而不斷的大方打賞下,就是王府里本來下人,都曉得王妃嫁妝豐厚,是個不缺私房的主子,李泰治下極嚴,更沒誰敢在背后嚼舌根的。 “是,那奴婢下去做事了?!?/br> “去吧?!?/br> 陳曲躬身退下,遺玉看著還站在那等的盧東,問道:“還有什么事?” 盧東踟躕上前,“秉王妃,前日老夫人派人過來遞路信,小的聽說,太夫人這回把犬子盧孝遣同隨行,要跟到京里來,他今年方滿十七,還沒成家,人雖不夠機靈,可難得是老實聽話,小的想在您跟前求個意,給他謀個差事,還請王妃做主?!?/br> 遺玉聽說過盧東的家事,他早年喪妻,便未再娶,僅有一子被盧老爺子生前賜名盧孝,算得家生奴。 盧景姍夫婦來京時,盧孝被留在揚州,盧東是她親信,管得她的私產賬務,忠誠無疑,這一趟他獨子既然跟來,必是要安排一下。 “我這里有兩件差事,一是同你一樣留在王府,契子擱在我這兒,與他個廚房來辦的單差做,你管賬務,曉得這王府里的來辦是個肥差,吃穿不愁。二么,就是到二公子那里去,將契子放給他,正巧他缺個出門辦事跑腿用的車夫,這差事肯定要辛苦許多,但勝在能多見見世面,你來替他選一個吧?!?/br> 盧東聽她講完,面上已是露了喜色,他何嘗不知盧俊前途一片,現在難得剛剛起家,眼前就有阿生這個活例子在,這當馬夫跑腿的日后有可能比當總管的面子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