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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她掀了下簾子,看眼車外,轉移了話題。 “咦,下雨了?” 第二五二章 解酒打諢 遺玉同高陽騎馬離開六玩街不久,晴天乍陰,轉眼便降下雨來。 “呀,快躲躲?!?/br> 高陽叫了一聲,他們剛走到外坊街頭,前后都是坊墻,不見茶館店鋪,只能慌忙住墻邊跑,下了馬,借著并不寬敞的屋攜躲雨。 “真是的,為何出門前不帶傘,沒用的東西!”高陽拍打著肩膀上的水珠,斥責著兩名侍從。 “是是,小的該死,小的該死?!?/br> “好了,”遺玉一手遮著頭頂,一手拉著高陽靠墻站好,“早晨還是晴天,誰曉得忽就下起雨來?!?/br> 她仰頭看一眼天空中大朵大朵的烏云,又想起早上出門前李泰說會下雨的話,暗罵他一句烏鴉嘴。 躲了一小會兒,雨勢不減,反而愈發洶洶,豆大的雨珠濺在手背和脖頸上,小風那么一吹,便冷的人打哆嗦,卻也讓她酒勁遲緩了幾分。 “在這里等不是個辦法,不如我們快點往回走,先到六玩街上尋個地方躲雨?”遺玉被一華擋在身后,見她上衣已經濕成一片,便提議道。 高陽抹了下額頭,“唉,走走,真是晦氣!” 左右都是挨淋,只能出此下策,正當他們準備冒雨上馬趕回去時,一輛馬車從無人的街角轉過來,轆轤在他們面前停下,站在左邊的高陽被濺了一裙子的水,正要發怒,那車窗簾子便掀開來,車中人道:“怎么在這兒躲雨,快上車吧?!?/br> “十一叔!”高陽歡喜地叫了一聲,推開身前奴才,拉著遺玉便住車里鉆。 這車里鋪的是軟墊毛毯,一進來,暖意便回流,遺玉呵出一口涼氣,腦袋隱隱有些發暈,雨水沿著額角流下,手里的手絹早就濕透,她正要湊合擦上兩下,眼前便多了一條月白色的素帕,一抬頭,便迎上一雙溫文清雋的眼睛。 “擦一擦?!贝┲簧眇┧{色圓領長衫的李元嘉,比較車里突然多出這幾只落湯雞,尤為顯得他干凈清爽。 遺玉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去,低頭道了一聲謝,又客氣地請了安:“見過韓王殿下?!?/br> “嗯?!?/br> 李元嘉只是應了一聲,便去倒茶,趁這工夫,遺玉同高陽商量,吩咐了那兩個男子侍從套著馬到前頭找地方躲一躲,等雨歇了再回去。 一杯熱茶下肚,高陽緩過氣兒來,裹著李元嘉的披風,對他道:“還好是遇見了你,十一叔,你不知道我今日有多倒霉,先是到六玩街上,在金滿樓賭了幾把,難得贏滿十回,能討個大彩頭,誰曉得遇上兩個不懂規矩的臭丫頭,不但不肯服賭,還出言頂撞我們,要不是四嫂攔著,我非要給她們嘗嘗苦頭不可?!?/br> “得饒人處且饒人,不是勸過你修身養性,不要動不動就發怒?!?/br> 高陽最煩聽人教訓,被李元嘉訓了兩句,便有些不耐煩道:“要我憋著火不發,更是難受?!?/br> 話是點到即止,李元嘉也無意多說高陽,只是作為長輩,不得不提醒一二,見她不愛聽,便拎起茶壺給一旁的遺玉添水,見她蓋著一條薄毯子,安安靜靜地坐著不說話,但臉頰上卻浮著一層薄薄的酡紅,微一皺眉,問道:“你也喝酒了?” 遺玉似是正在走神,高陽便代她道,“到金滿樓去能不喝酒嗎?” 李元嘉道:“金滿樓的賭酒容易上頭,你酒量是好,可她呢?” 高陽一噎,轉頭去看遺玉,見她的確是有些醉意,支吾道:“不是吧,四嫂,你酒量有這么淺嗎?” 遺玉察覺到酒勁兒上來,便不敢多同他們說話,生怕酒后無狀,亂說胡話,被他們兩人問道,不得不開口:“我酒量是不好,一上樓就同你說了的?!?/br> 高陽瞪眼道:“我以為你在同我說客氣話?!?/br> 遺玉輕哼了一聲,沒再接話,也聽不進她又去同李元嘉說什么,腦子很快便被從那位閻小姐手上收來的手書占滿,她就是認錯了自己的字,也認不錯李泰的字,想到他有可能在什么時候送了人家小姑娘這么一張詠懷詩,被人家貼身收在荷囊里,當成寶貝一樣,胃里就止不住地往外冒酸。 真是可惡,這招蜂引蝶的男人,走到哪里都能被人惦記著,就不能叫她安生一天么! 李元嘉一面聽著高陽興致滿滿地提起金滿樓新添的幾樣酒種,一面留意著遺玉,見她突然擰了眉,去揉額頭,看起來便像是不舒服的模樣,就對高陽道:“你若是不急,就先送她回府?!?/br> “急什么,今日的興致全被攪合了,下這么大雨也玩不成別的,等下我回府睡覺去,先送四嫂吧?!?/br> 車行緩緩,就到了王府門口,李元嘉見遺玉閉著眼睛靠在高陽肩上,就讓一華進門去通報,喊人拿打拿來接她進府。 李泰上午出門了一趟,很快便回來,午膳后,一見下了雨,便尋思著派人去接遺玉,奈何出門前忘了問她們確切去處,就只能在前廳等人回來,眼見雨勢不減,正要差人出去找,半身濕透的一華便頂著一把拿同門房一起在廳外面通報,說是遺玉被韓王送回來了。 見李泰從椅子上坐起來,就往門外走,阿生趕緊撐傘跟上,還不忘扭頭詢問一華:“不是同高陽公主一起,怎么碰上韓王?” “在路邊躲雨遇上,雨下太大,就送了回來?!?/br> “王妃挨了淋?”李泰腳步更快,阿生暗暗叫壞,瞪她一眼,訓道,“怎么做事的,讓主子在路邊躲雨?” 一華不敢頂嘴,打著傘快步跟在他們身后頭,到了王府門口,又快一步上前去掀車簾。 李泰大步走到車邊,一眼看見車里正閉眼靠在高陽肩上像是睡著的遺玉,臉皮便繃了繃。 “怎么回事?” 李泰就是高陽的克星,什么公主脾氣見到他都被凍成一團疙瘩,她生怕遺玉今天淋雨會著涼,被李泰算在她頭上,縮了下脖子,吱吱嗚嗚不敢解釋。 “多喝了幾杯,有些醉,”李元嘉從一旁探出身,對李泰點了下頭,算是招呼,“拿毯子了嗎,你先抱她進去,這種天氣醉了酒,再一著涼,最容易沾惹風寒?!?/br> 說著,他見高陽被李泰嚇得不敢動,凝了一下,正要幫忙去叫醒遺玉扶她下車,一只手便從車外橫了過來,讓他連衣裳邊兒都沒沾上,便看著遺玉人從車上被抱下,扭過頭,李元嘉被那雙碧眼看地動作一停,回過神,李泰已是扯了一旁遞來的毛毯把遺玉捂了個嚴實,抱在懷里,連縷頭發絲兒都沒露出來。 轉過身,李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