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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氣憤的要命,她面色不善,口氣也變得咄咄逼人:“對,是我亂說話。李大哥是王爺跟前的紅人,跟著王爺見的都是大世面,別人都不放在眼里??赡愫么跤眯南胍幌?,你便是不念著王妃對你的好,也想一想王妃是怎么待王爺的?,F在可好,王爺都在王妃眼皮子底下帶女人回來了,你不勸告也罷,還要幫忙瞞著!你可知王妃這幾日忙著給王爺準備生辰,又要緊張著公主府上的事,連個囫圇圖覺都睡不上一回,真要被她知曉王爺帶了女人回來住,要王妃情何以堪?” “唉,你——” 她眼眶泛紅,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阿生也被她說的有些不是滋味,抬手想去拍拍她肩膀,余光瞧見不遠處門洞下立的人影,卻是動作一僵。 平彤沒錯過他面上難色,順著他目光轉過頭,就見著那掛有書香匾額的青石門洞下,立著兩個人,那高個子的自然是李泰無疑,他邊上另站著一名肩披銀灰狐裘的年輕女子,一頭素簪,容貌清麗,卻是像極了平彤記憶里的一個人。 “蘇、蘇……蘭姑娘?!逼酵蓤A了眼睛,既驚又愣,結結巴巴地從嘴里念出一個名字。對方顯然也認出了她,抿著唇角沖平彤淺淺一笑,攏著鬢角,偏頭對李泰說了幾句話,便轉身進了園子,留給平彤一個消失的背影。 “守著這里,不許任何人進出?!崩钐┒谑亻T的侍衛。 阿生見李泰往園子外頭走,忙推了推呆住的平彤,兩人一前一后快步跟上。 平彤云里霧里地跟著他們主仆,進了花園,李泰才停了停腳,回頭看了平彤一眼:“管好嘴巴?!?/br> 落在身上的冰冷目光,讓平彤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心思,只能順從答道:“奴、奴婢曉得?!?/br> “王妃在哪?” “這會兒該在芳林苑梳妝?!?/br> 看了看樹林邊落下的夕陽,李泰腳步一轉,擇了通往那芳林苑的那條小徑。 平彤咬了咬牙,揣著滿腹疑憂,跟了上去,心思反復搖擺,到底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王妃? 平卉將一串嵌有十二顆海珍珠的銀角鏈子系在遺玉頸上,對著鏡子擺正,又左右檢查了一遍,恭聲道:“梳好了,請更衣吧?!?/br> 遺玉將手里把玩的小玩意兒裝進膝上一只細長的檀香小盒里,放在妝臺上,扶著平卉的手站起身,攤開手臂,便有兩名小侍女低著頭捧著精工細作的廣袖對襟長衫,伺候她套在束裙外頭。 這廣袖緞衫是衣局特為她今日宴上的,通體的銀鍛上繡著一朵朵掌心大小的紫芙蓉,領口襟邊全是用色澤純正的紫貂皮毛續上,兩條襟帶垂墜而下,里面配上一條丁香束腰長裙,既是高貴,又不失典雅。 平卉一邊撫平她皺臂,瞧著靜立的人影,由衷贊道:“中秋那會兒聽人講文,有描說,銀緞紫裘衣,雙環飛仙髻,皓齒星眸,賽雪晶肌——主子,這哪是說的月宮嫦娥,分明是贊的您嘛?!?/br>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被比作嫦娥那個寡婦,遺玉可高興不起來,搖頭失笑,彎腰將妝臺上的小盒子撿起,收進袖里,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收斂了笑容。 “再派人去前院問問看王爺是否回來?!?/br> “是?!?/br> 平卉出去,不大會兒便又折回來,一撩帷幔,嘴里有些慌忙道:“主、主子,王爺來啦?!?/br> 話音剛落,遺玉轉過身,便聽見腳步聲,三兩息后,那垂著紅流蘇的帷幔又被掀開,李泰走了進來。 兩人視線撞個正著,相互都是怔了一下,遺玉先低下頭,住后退了半步,同平常一樣語氣道,“回來了啊,先更衣吧,再待會兒就有客人到了?!?/br> 李泰擺了下手,屋里的侍女都聽命退下,平卉擔憂地看了遺玉一眼,出了屋子,便守在門外頭,這么一來,屋里便只剩下他們夫妻兩個。 三天沒見著面,卻仿佛是隔了三個月一樣。 她低著頭,猶能察覺他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屋里太過安靜,叫她連日來所積壓的煩躁迅速上升,忍不住先開了口:“我先出去待客?!?/br> 說完便匆匆抬頭看了一眼路,撿了條離他最遠的走,兩人錯身,她手指將碰到帷簾,便被橫在眼前的一條手臂攔了。 “你在躲我?”李泰聲音低沉,仔細聽不難發現當中的不悅和不滿。 瞧這惡人先告狀!合著幾天幾夜不回家的人是她不成? 遺玉壓下蹭蹭往上冒的火氣,仰頭沖他飛快一咧嘴,假笑道:“哪有的事,今日事多,忙得很,阿生在外頭沒?我叫他進來為你更衣?!?/br> 忍住、忍住,再過半個時辰就開宴了,不能這會兒同他吵,等宴罷再好好同他算賬。 說完她便去推他手臂,推了兩下沒能將他推開,干脆放棄這頭,腳一挪,從他另一邊繞過,這回倒沒被他伸手攔下,而是直接被他從背后攔腰抱住,左肩上一沉,耳朵一熱,便覺得他呼吸湊近,聲音貼了上來:“說吧,你又鬧什么別扭?!?/br> 原來他連她在氣什么都不知道,看來這幾天幾夜不回家在他眼里根本就算不上個事兒,虧得她每晚為他睡不著,像個傻子一樣! 遺玉側頭躲開他快要貼到耳朵上的聲音,渾身僵硬道:“你快放開我,客人馬上就來了,弄亂衣裳我還要再收拾一遍?!?/br> 李泰勒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緊,像是沒聽見她的話,埋頭在細長的頸子里蹭了蹭,同他所用薰香一樣卻又略有不同的清香讓他著迷,光滑細膩的皮膚引誘著他的神經,只憑氣味便能將他撩撥起來,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喉頭一緊,便膩著她的脖子舔吻,一手摸索著向上,欲去褪她肩頭的衣料。 正是情欲開始失控的時候,手背上突然多了一點涼意,他驀然回神,停下動作,這才發現懷里的嬌軀正輕輕抖瑟著,他連忙將人轉過來,強硬地托起她下巴,被她眼角的淚光刺痛了眼睛。 “怎么了?”他皺眉掩飾無措,不知她為何連平常的親近不愿意了。 遺玉難受,不愿開口,她總不能告訴李泰,自己是想起前幾天在藥房里,他也是像這樣,說要就要,完全不看時辰場合,一副等著趕緊完事走人的態度,那感覺像她不是他妻子,而是、是樓里的姑娘。 “主子,漢王爺同楚王爺到了,正在前樓候您?!卑⑸穆曇舾糁鴥傻篱T傳進屋里。 “讓他們等著!”李泰冷聲一斥,門外便沒了聲音。 遺玉被他這罕見的嗓音驚到,只當他是在惱她,胸口愈發悶痛,推開他的手,扭頭拿手指沾了沾眼角的濕氣,低聲道:“我幫你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