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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那群烏鴉是不是你在作怪?還有那天天上門去搗亂的大夫,也是你故意送去的吧?外頭那些風言風語,說夕兒活不過年尾,也是你叫人散布詆毀她的?” 遺玉略帶探究的目光迎上她含怒的眼神,對平彤她們道:“我同公主有話要說,都下去吧?!?/br> 平彤踟躕了兩步,便乖乖帶著人離開,叫她們各自忙活,自己同平霞守著門外。 “你還知道要個臉,讓人出去怕她們聽見是吧?”高陽咄咄逼人,并不上前,雙眼死死盯著床帳后的人影。 “嗤”地一聲,遺玉笑出來,“就當是為了顧全我的顏面吧。公主同長孫小姐交好,逢友不順,心急擔憂,是人之常情,可你這么貿貿然跑到我魏王府里來大呼小叫,是不是有失體統,論輩分,你需得喚我一聲嫂嫂,”她聲音一頓,斂了笑容,道:“所以同我說話,你還是放尊重點好,不然休怪我不客氣?!?/br> “你!”高陽氣結,在她印象里,遺玉一直都還是當年那個在她生辰宴上被隨意擺弄的平民野丫頭,如今反過來頭來壓她一尺,這叫心高氣傲的她怎么受得了。 這便騰騰兩步上前,一把抓開床帳,露出床上枕臂側臥還穿著居家緞袍的遺玉,一伸手指著她鼻子,“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也敢來教訓本宮,不過是攀了高枝的野鴨子,還真當自已是個什么好鳥么?” “把手拿開,”遺玉掀高眼皮看著她,臉色沉下,連帶著聲音都降了兩個調子,瞳孔中的黑色透著一種在昏暗里積壓已久,隱隱掙破的色彩,“我最恨別人用手指著我,拿開!” 高陽手指猛地一哆嗦便縮了回去,只覺得被那雙暗藏厲色的眼睛盯著,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心驚膽顫,但這也只是一瞬間,下一刻,她便因自己剛才不由自主地退怯而羞惱。 “你——” “再說一次,這里是魏王府,你最好給我客氣點,當我不敢讓侍衛把你丟出去么?” 遺玉又放緩了語調,可高陽看著她,就是能感覺到這個女人不是在嚇唬她,她說出的話,便當真是做得出來。 見高陽氣勢弱下,卻滿臉憋紅,遺玉面色和軟,下巴一抬,示向床邊的藍綢月牙凳,“坐吧,我剛好也有話同你說?!?/br> “哼”了一聲,高陽后退兩步,抱起臂膀并沒有聽她話落座的打算,神情僵硬道:“我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br> 遺玉順手將被她撥亂的半邊床帳挽了個結,“你既認定是我做的,還需要我回答什么?我若否認,你必定不信,我若承認——嘁,不是讓長孫夕把我同你一樣當成傻子了么?” “誰把誰當傻子?你說這話什么意思?”高陽因她話里歧義,頭有發怒的征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遺玉道,“怎么,你敢說你來我這兒里之前,沒去見過長孫三小姐?” 高陽皺眉,隨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轉,冷笑道,“你用不著挑撥,我是見過她,可她根本就沒埋怨過你半句?!?/br> “那讓我猜猜,”遺玉撐著上半身坐起來,撈了床內側兩只軟墊塞在腰后,十指交握放在紅綢花錦被上,斜視她一眼,緩聲道,“她同你提起了長孫嫻,提起你同長孫大小姐過往情誼,接著許是愁苦了一番她們姐妹相似的境遇?!?/br> 聞言,高陽先是一愣,隨即便強作出一副鎮定模樣,“那又怎樣?她逢此變故,先是被你害地斷了腿,好好的及笄禮被毀了,又無端引來一片閑言碎語,你也說了我同她交好,她與我講這些難道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遺玉點頭,面帶了然之色,“我想她一定還替你擔憂,你瞧這些同我有過節的,先是長孫嫻,然后是她長孫夕,接下來你說,會不會就輪到你了?” 眼見高陽臉色開始變幻,遺玉不得不得暗嘆一聲物以類聚,當高陽這么怒氣沖沖過來質問她,是給長孫嫻和長孫夕抱不平嗎,若非是牽扯到了自身利害,又怎會如此焦躁不安,長孫夕玩弄人心是一把好手,可當她就差嗎? “你這番來找我鬧上一場,你信是不信,不管咱們兩個在屋里說了什么,隔天外頭便會傳開,說高陽公主大鬧魏王府,因為她閨中好友長孫家的三小姐被魏王妃屈害,到時讓我做了那壞人,長孫三小姐成了可憐人,而你呢?”遺玉抬眼上下掃了高陽一遍,搖頭道:“你以為會有人贊你這路見不平的義氣?傻子,人家只會說你是個不懂規矩又目中無人的刁蠻貨?!?/br> 高陽擦著拳頭,臉色青白交加,臉上的懷疑之色越來越濃,正當遺玉等著再添一把火時,她卻突然扯出笑來,狠狠瞪她一眼:“你嘴皮子就是厲害,我都差點被你繞進去,你敢說阿嫻不是你害的嗎,她現在連門都出不了,又被夫家嫌棄,說到底你就是個睚眥必報的惡毒女人,最壞的還是你!” “呵,呵呵……”一連串譏笑,從遺玉嗓子里冒出來,她鄙夷地看著自以為是的高陽,抓了手邊的木質藥盒,隨手就朝著她摔了過去—— “啪!” “??!” 高陽慌忙閃躲,藥盒擦著她肩膀砸在她身后的水墨屏風上,反彈在地面摔開,刺鼻的藥氣很快便升騰起來。 “你做什么!” “我惡毒?你們怎么就不想想曾經干過什么!”遺玉壓低了嗓子,澀聲道:“楚曉絲你認識吧,當年還在國子監時,長孫嫻曾指使她給我下迷藥,關在甘味居后林中廢屋里,險些讓我悶死。五院藝比你還記得么,她孤立我、陷害我、刁難我,幾乎讓我淪為人笑柄。 你知道我曾經懼馬嗎?那是因為她指使人在御藝課上驚了我的馬,讓我從馬上摔落,差點毀了容貌!你說我害她?兩年前我被長孫家從國子監逼退,多少學生一紙書信呈遞言明不愿與我同堂,我有家不能歸,喪兄失母,獨自一人,就連這長安城都待不下去,當日她逼我種種,你又知道多少!” 不是李泰屢次救她,若不是李泰兩年前護住她,帶她離開長安,她簡直不敢想象她現在會成什么樣子! “至于你高陽,需要我再幫你回憶一遍?三年前,就在芙蓉園里,我只是你公主殿下的一個樂子,在眾人面前,你逼我下跪,你羞辱我、謾罵我,甚至蒙了我的眼睛讓我拿手去喂猛禽,你一聲令下,便有人拿劍架在我的頸上,你只需一句話,就能讓我人頭落地!五院藝比在實際寺,你同那惡僧給我下藥丟到枯井里,你真當我那時昏迷不知么!” 她看著高陽迷茫的眼中乍現慌亂,吸了一口刺鼻的藥香,胸口的酸澀難解,本是為反間她,卻不覺動了真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