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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說啊,有什么不好開口的——程女十八不愁嫁,外頭是不是這么說我的?” 齊錚被她戳著胸口連連后退到墻下,嘴里艾艾地解釋道,“唉,我可沒這個意思,你先別生氣……” 宴廳中,李泰扭頭看一眼外面轉黑的天色,又讓由著下屬將他杯子斟滿,轉頭對杜楚客道:“你留在這里招待?!?/br> 杜楚客糊里糊涂地點著頭,李孝恭大手一揮,大著舌頭道,“去、去吧,莫叫侄媳婦等急了?!?/br> 李泰點點頭,環掃一圈廳中酣醉的眾人,舉起酒杯,渾聲道:“本王不勝酒力,諸位慢飲?!?/br> 說罷,將杯中酒水飲盡,塞到隨同的下人手里,便朝著門口去了,可李恪一干又怎會看著他輕易離開,這便起身大笑道: “哈哈,四弟真是心急,這天色還早,今日是你大喜,大伙兒都在這里坐著,你又怎好裝醉溜人,來來,再與我們喝上兩壺?!?/br> “王爺莫急走,再喝幾杯!”頓時一片應聲四起,想是不將新郎灌醉,心有不甘。 李泰稍一沉吟,便伸手擊了兩掌,就見四角涌出幾個手抱大酒壇的侍從,直接將那些酒壇子擺在幾個叫聲最響的人前,在一片哄鬧聲中,自己也接過一壇拎在手上。 沒過多會兒,還在外面斗嘴的程小鳳和齊錚,就聽見里頭的吵吵聲忽然又大了幾分。 ……夜幕降下,若能從高空俯瞰,必見王府園中連成一片的燈火璀璨,尤其是東北一角絢麗,翡翠院前那條折橋上頭,一縷彩燈從橋頭亮到院門丘,湖水里漾著光影,將岸邊綠竹也映燃。 “小姐,你快來瞧瞧,這外頭真漂亮?!逼交芟猜暤?。 遺玉聞聲,將手里花生丟進銀霄喙口,拍拍它腦袋,起身走到窗邊,銀霄仰頭幾個輕抖就把花生粒子咽下,轉轉腦袋,咕噥了兩聲,搖著身子跟過去。 這院子設計的精巧,非是那種規矩的四方,像是她現在的內室,東側連著外頭客廳,南邊那側窗子卻是臨著湖面,推開窗子,就能清楚地看見湖景,連并那斜對面燃燈的折橋也可看見半條,外頭夜光正美。 平彤領著兩個從璞真園帶來的丫鬟,端著水酒菜看進屋擺放,瞧遺玉立在床頭吹風,忙過去將她拉開,緊緊關上窗子,瞪了平卉一眼,又不顧銀霄“咕咕”抗議,從她手里拿走那碟花生,提醒道: “小姐,快到戌時了,王爺不定待會兒就回來?!?/br> 兩個小丫鬟害怕地瞧著銀霄驚人的模樣,放下碗碟便縮到門口去站著,平卉瞧出她們害怕,便打發她們出去守門,自己又將食案擺放了一遍。 “都戌時了嗎?”遺玉反問道,因為銀霄突然跑出來,她并不覺得時間過去太久,這么被平彤一提醒,看她走到床邊鋪起那床火紅的被褥,想到李泰等下就要回來,便覺得心跳又開始不穩,來回踱了幾步,由著平彤鋪好床后,把她拉到床邊坐下,整理著好她裙角,又拿了濕帕子給她擦手。 瞧她又緊張起來,平彤補道,“王爺許是還在前院敬酒,大概沒這么快回來?!?/br> 話剛說完,本來還趴在遺玉腳邊的銀霄就拍著翅膀立了起來,“喲”地沖她叫了一聲,便半飛半跑地朝門撲騰去,一頭扎進門口的紅簾里,眨眼不見了鳥影。 遺玉見它慌慌張張的模樣,正是納悶,就聽見外頭丫鬟“啊”地驚叫了一聲,又過了沒多大會兒,便聽見她們細聲問好: “參、參見王爺?!?/br> 之后沒見人應,可幾息之后,紅簾便被撩起,遺玉看著走進來的李泰,這才明白銀霄剛才為何跑走。 “王爺?!逼酵交苄辛硕Y,一個問道,“您先用杯醒酒茶?” 李泰沒理,徑直走到遺玉身邊坐下,“取合巹酒來?!?/br> 兩個侍女不敢不聽,遺玉卻聞見他一身酒味,下意識伸手按在腰上摸了摸,可惜她今天出門是沒帶藥囊在身上,自然也沒醒酒的丸藥,便勸道,“還是先喝杯醒酒茶吧?!?/br> 李泰在她臉上落了一眼,搖搖頭,接過平彤遞來的合巹,“都下去,到院門口守著?!?/br> 遺玉聽這話,身子又僵直起來,眼巴巴地瞅向兩個丫鬟,企圖用眼神挽留她倆在屋里多待會兒。 平彤平卉相視一眼,一個去滅紗燈,一個去衣柜里取出一方折角的白布,送到床邊當著兩人面塞進枕頭下,又瞧一眼自家紅衣白瓤一臉惹人的小姐,留著窗下兩方紅燭,識趣地退下去,將門簾垂下,關好了室門,出去見到門外兩個正在出神的紅臉丫鬟,擰了下眉,便把她們趕遠了。 二樓處,一道白影閃過,銀霄換了位置,黃金利喙閃著兇光,一雙紅眼盯著這夜幕,逃不脫任何一道賊影。 ……裝酒的器物是用一只匏剖為兩半做的,之間連著紅線,里頭盛著一層透明的酒水,夫妻共飲,是有一體之意。 兩只紅燭搖著光影,遺玉目送平彤平卉離開,聽見外頭門響,屋里一空一靜,直叫她腳趾頭都繃緊起來,掌心抓著柔軟的床褥,兀然腦子里就浮起上午在馬車里看的那兩頁羞人的小圖,一下手便紅了臉,怯怯地扭過頭,卻見李泰正拿將一只瓢中酒水倒進另一只瓢中,聞著他沒少喝酒,可一張俊臉依舊是那般冷淡,連些醉態都無,更別說是緊張了。 也是,只有她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遺玉心里酸酸的,她之前不愿計較這點,便是怕自己給自己找難受,也有奢想過他能同她一般,但前頭幾次兩人親近,卻半點看不出他有什么手生的跡象,不定是怎么個久經花叢的老手。 李泰卻不知遺玉心里正在灌醋,將那只僅剩一層薄酒的瓢器遞到她面前,自己則拿了滿滿一瓢,這般做法,無疑是因為她那醉后不記事的毛病。 遺玉越想心里越不舒坦,從他手里接過酒瓤,就往嘴里送,卻被李泰握住手腕制止。 “一起?!?/br> 這合巹酒,就是要夫妻一同飲下,才得一體之意。 遺玉腕子被他捏住,方覺他掌心熱的厲害,這兩瓤之間紅線并不長,他控著她手送到唇邊,自己也低頭過來,待嘗到酒味,兩人額頭已是幾乎貼在了一處,近的能聽到對方呼吸,混在一起,同了步調,這般合巹,那連在兩頭的紅線,如是牽在心角一般,酒入口,就連吞咽的聲音,也是一齊的,滑進喉里的微辣酒液,燒的人心口發燙。 放下酒瓤,遺玉還沉浸在那微妙的感覺里,李泰卻拿著空瓢,起身走到食案邊放下,看著案上幾道未動的小菜,端了一碟水餃走回來,夾一只送到她嘴邊。 上次被他喂東西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