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8
等阿生匆忙趕過來的時候,就見到屋里地上躺著兩具白花花的女尸,李泰則冷著臉坐在床邊,已然清醒過來。 阿生心里暗道一聲糟糕,知曉主子為這婚事準備了兩年,先前特意到天賀寺去見了智忍大師,求得一法,為討這個吉利,那天之后就開始修身養性,誡葷吃素,別說是殺人,連刑房那種常去的地方都避了,簡直是一點血腥都不愿沾染,這還沒兩天就要迎人過門,卻好死不死地傷了兩條人命,這事還是出在閑人免進的梳流閣里頭。 “屬下該死?!卑⑸鷽]多猶豫,便跪到地上,他可比沈劍堂清楚許多,不會因為李泰這兩年偶爾的“平易近人”就蹬鼻子上臉。 “查?!崩钐┱酒鹕?,扯了床頭披掛的外衫,抿著唇從那兩具女尸中間走過。 阿生松了口氣,趕緊應聲,目送他出去,方才出去叫外面候著的下人進來處理尸首,又讓人去準備沐浴的熱水,擰著眉往后院去了。 等到李泰沐浴后,阿生已是查清了頭尾,就在書房向李泰稟報了一遍,這樁糟心事,竟是上個月皇上撥到王府那兩名尚人中,那位劉尚人在杜楚客的授意下發生的。 兩個尚人到了王府,不足月便發現這府里幾件怪事,比如說,這偌大的魏王府里,連個給王爺暖床瀉火的女人都沒有。于是秉著盡職盡責的“本分“,那位劉尚人便找到了杜楚客那里,又轉而摸到了李泰在京城那棟注滿歌姬舞姬的別院,直接領了兩個模樣干凈的回來,安排在小院住下。 魏王府很大,事務很多,李泰非是能樣樣都理會到,管事們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因此這兩個不起眼的女人住進來十多天,他卻是毫不知情。 人雖然接過來了,可是依杜楚客和劉尚人的意思,也就是備個不時之需,原本這樣也不會出事,壞就壞在那兩個女人自己起了心思,旁敲側擊打聽了梳流閣這邊的事,幾次走到跟前瞧了,發現這里連個門衛都沒有,多少是存了一躍枝頭的想法,罔顧了侍候她們的幾個侍女不要亂跑的警告,結伴挑了今日獻身,怎知就這么出師未捷身先死,平白兩條人命。 “主子,杜大人是管的多了,可他想來也是無意之舉,至于那位劉尚人,自恃長孫皇后近人的身份,是該敲打一番?!卑⑸诡^道,他會幫壯楚客說話,著實是因為這人雖然愚頑,可對李泰是一門心思,眼下留著還有用處。 “尸首呢?”李泰掂著遺玉上午送來的抄冊,似乎并沒有阿生想象那般怒氣。 “在刑房晾著?!?/br> “送去給他們?!卑⑸^皮一麻,剛想要勸,但一觸到李泰抬起的眼神,便又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改口道,“屬下知了?!?/br> “把向晚院收拾下?!?/br> 梳流閣不能再住,李泰看著紙上字跡,一想過幾日便能從頭到腳把她占下,被毀消殆盡的好心情,才又回來一些。 再回到龍泉鎮這邊,三月里最后一天,璞真園里可是熱鬧非常,天剛亮色,下人們便通通早起,將各自的事情做好,便到西邊庫房去排了隊,聽候吩咐。 遺玉還在睡覺的時候,屋前屋后已是開始一番大清掃,拿著掃帚水盆的下人們到處都是,就連平彤平卉都擰了塊抹布參與到其中,桌椅板凳、門窗柜架,路旁的石燈都要被擦上三遍才罷,就為討個吉利。 外頭忙的熱火朝天,也沒人叫遺玉起床,她昨晚又吃了助眠的丸藥,一覺睡到中午才醒過來,園子里上下已是被打掃一遍正要開始張燈結彩,若不是盧氏忙里想起來到了吃飯時候,怕是沒人能顧得上她。 “娘,韓叔他們還沒回來嗎?”遺玉在桌邊坐下,瞧著碗里的香米,因為睡過了頭,所以沒什么胃口。 “早上有人捎了口信,說下午就回來?!北R氏接過劉香香遞來的湯碗道。 盧景珊也從盧氏這里聽說了韓厲的事,姐妹兩個沒多相瞞,也多少清楚當初盧氏從房家出來是韓厲搗鬼,對這個名字很不感冒,聽了就皺眉,“等他回來我和他說,叫趕緊搬到外頭去,在你這里賴著像什么話?!?/br> 盧氏笑笑沒出聲,遺玉看在眼里,便將話題轉了,“姑丈呢?” “咱們一桌女人吃飯,他湊什么熱鬧,屋里又不是沒人陪?!北R景珊混不在意道。 遺玉聽了,想著那印象頗好的方航姑丈現下在屋里陪小妾,別扭了一下,就沒接話,飯后,她說是要去收拾私物,領著平彤平卉走了。 其實也沒多少要收拾的,遺玉怕帶走的多了屋里空蕩叫盧氏寂寞,就只挑了些用慣的東西帶走,一些緊要的書稿、物件,都用藤箱裝了上鎖,明日出門時候專門派人看著。 忙完了這些,又被盧景珊叫去試裝,明日要穿戴的統統試過一遍,又走一個時辰過去,回屋就聽陳曲報說韓厲父女回來了,遺玉去他們院里,沒見著韓拾玉人,只同韓厲說了幾句話,對方還有心情打趣她,看著倒像是沒出事的樣子。 回來的路上,就見從前院鋪進來的紅毯已經快到正房那邊,檐下、樹上前結著紅綢,掛著福喜燈,平彤平卉很走高興地指著那片鮮亮的顏色給她看,這宅子里喜慶的味道愈發濃了,可遺玉瞧著瞧著,卻走了神。 漸漸心里酸痛起來,她使勁吸了幾口氣,轉而詢問路過的下人,知道盧氏還在忙,便差了平彤去廚房準備酒菜,又叫平卉去準備馬車,打算瞞著盧氏去后山小林里看看,因為婚事不宜見白,盧氏百般叮囑了她這幾日不要去后山,可她到底是忍不住。 于是,小半個時辰后,她便立在了盧智墓前,就像每回來時一樣,擺上酒菜,拜上幾柱香,就在一旁的草地上盤膝坐下,盯著那方空碑,又想起盧智最后寄給她的那封信,不知過了多久,耳邊似也斷斷續續地響起他的聲音—— 十二年又九個月,從你出生到現在,大哥看著你長大,長兄如父,說來你許會覺得沉重,你便是大哥的寄托,有時就會想象你出嫁的模樣,也會想象你子女雙全為人母的模樣,還有你兒孫滿堂滿頭銀發的模樣。 我大概是得不到的快樂,才更希望你能擁有。 “大哥?!边z玉倒了杯酒,在面前灑下,“二哥還沒有回來,你若是在天有靈,明日就為我送親吧?!?/br> 出嫁前夜,母女倆沒意外地躺在一張床上休息,雖累了一天,卻半點困意都沒,盧氏就一遍一遍地交待遺玉明天到了王府那邊行禮的事宜,說到最后,就恨不得自己能跟著去了。 “娘,我都記住了?!边z玉攬住盧氏瘦了不少的腰腹,挨緊她道,“我走以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