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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早睡早起,除卻練字看書外,便是吃些湯水進補,兩日一泡溫泉,又調配有益膚的膏藥涂抹,閑時就逛逛園子,在亭里畫上一幅花景,再不然就是到庫里擺弄那些訂好的釵環首飾,試穿新做的衣物,婚期將近,這才有了待嫁新娘的模樣。 只是李泰果真如那天所說,沒再來探她,甚至連封書信都沒捎,遺玉寫了一封與他,也沒見回音,便只作罷。 殊不知,她從魏王府回來那天上午,朝堂之上,高士廉、房喬等人提帶新修好的面圣,李世民準印,發放各州,為顯皇權,是以將原本的一等五姓望門山東士族崔、盧、鄭、李、王一干降為三等,李唐大姓為首,外戚次之。一時間,京中云涌,歷來以娶五姓女為榮的舊俗被制,時人眼明,首當其沖的,便是待娶已故懷國公盧中植孫女的魏王李泰! (大戶人家的婢女叫侍女,一般也叫丫鬟,仆婦等等,文里沒用統稱,但從階級上來說,都一樣是奴,只是叫法不一。) 第117章 盧家嫁女 自打長孫嫻被周國夫人訓斥的事情傳開后,爾容詩社也受到牽連,主事的長孫嫻等人在家中閉門不出,原本半月一次的聚會,到場人數銳減,京人傳唱的花草評人歌謠又將爾容詩社抹黑,漸漸原本還以身為詩社成員而自傲的年輕夫人小姐們,都悄無聲息地退出,到了最后,有關詩社的活動便不了了之起來,說是名存實亡,也不為過。 然而,長安城里女子們的集社,不只爾容詩社一家,就在彼方慘談收場的時候,這廂一些年長的婦人們的聚會卻依舊照常進行著,不少人是注意到,原本鮮少露面的長孫家三小姐,近來很是頻繁地出席一些宴會場合,因她有別于其長姐的傲慢態度,倒是很快就被按納進一些圈子。 這天一群閑來無事的婦人們約好了到承云道觀進香,長孫夕也在邀請之列,這家道觀坐落在城北,求子求姻緣頗是靈驗,于是很受少女和婦人們的喜歡。 上罷香,解完簽,一群女人結伴到后院事先打理好的花園小坐,聊著聊著,便說到了前頭將修訂罷的上。 “那些五姓人家向來自視甚高,嫁個女兒只恨不得將別人家產都要去一半做聘禮,偏偏還有人上趕著送去,這回被降成三等,怕是這五姓再不能像以前那樣眼高于頂?!?/br> 這話說完,便迎來一片笑聲,不怪她們會幸災樂禍,先前五姓人家因著姓氏高人一等,自恃貴族身份,對其他士族不假顏色,更是借著聯姻索財無度,讓一些想同五姓攀親的人家都望而卻步,眼下就這么被剝了等次,可謂是除了眼紅之人一塊心病。 長孫夕笑著吃了一口茶,也不插嘴,坐看她們繼續聊下去: “這么一來,那些前頭娶了五姓女子的人家,若是沒下聘禮的還好,當真下了巨聘的,只娶回來個三等——哎,這不是吃了大虧么?!?/br> “誒?魏王的婚事不是定在下個月初,他要娶的那個,可不就是盧家的小姐?!?/br> “要我說,魏王爺是夠倒霉的,好好的一等變作三等就罷了,我還聽啊,這位盧小姐同那位杜大人有些不清不楚的?!?/br> “杜大人,哪個杜大人?” 看著幾人面露好奇,長孫夕但笑不語,就聽有人解釋道,“就是襲了萊公爵位的那位杜公子,你們不知道嗎,據說這杜大人當初拿來送那盧小姐的畫被魁星樓收去,前陣子又被他天價買回,那畫上還有盧小姐的題詩,詩里又有相思又有愁的,呵,這是什么意思,還用得著猜嘛?!?/br> 四下頓起一片驚訝,有人瞪大了眼睛道,“這可是真的,那魏王還要娶?” “先前許是以為娶了盧姓女,可聘都下過,又是皇上親自指婚,想悔也不成了??上Я诉@么一位文武雙全的人物,到頭來攤上這門親?!?/br> 聽見眾女嗟嘆,長孫夕這才適時開口道,“話不能這么說,盧小姐雖出身鄉野,可既然認了懷國公一脈,便是功臣之后,她又精工詩書,拿過五院藝比的木刻,及笄時候又有三夫人添笄這般風光,也是位難得的才女。至于她同杜大人的事,多半是人誤傳?!?/br> 少有人不知道長孫家同懷國公盧家的恩怨,聽長孫夕反過來這般相護,言辭切切,便又高看她幾分,對那未見過面的盧小姐,則是下意識地抗拒了,有人這就出聲笑言: “不管是真是假,月初魏王府婚宴,咱們肯定是要去的,到時候也看看這盧家女的排場如何,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來是比皇家都差不了哪去?!?/br> 她話音方落,就有人嗤笑出聲,便是先前解釋“杜大人”是誰的那位,見眾人都疑惑地把她瞧了,遂掩唇道: “怕你們到時侯去了失望,這位盧小姐本就不是正統的盧家女子,長安盧府今不如昔,我也不瞞你們說,這東都會有間木器作坊是我姑母家的,聽說那位盧小姐家里,前不久在那里訂了兩套家具,是要做嫁妝用的?!?/br> 眾人驚詫,當即便有人吸氣怪聲道,“不是吧,怎地寒酸!” 這一聲道出眾人心中所想,但凡是有身份的士族人家,都是給家中待嫁的女兒早早用上好的木器打造家具,沒人會想到,這位冠著盧姓的小姐,家里人會到外面去訂現成的家具做嫁妝,不是寒酸又是什么? 幾個女人這便嘰嘰喳喳地說開,大有等著看好戲的意思,長孫夕在一旁聽著,臉上笑容收斂起來,只是對月初那場大婚,忽然有了些期待。 不知京城動靜如何,璞真園這邊,接到韓厲從長安城送來的口信,說是韓拾玉已經找到,父女兩個有事要在京城待兩天再回去,盧氏放下心來。 三月二十七,她起了個大早,昨夜收到先馬來報,說是揚州送妝的人馬已到西關,最遲今天上午便會抵達。 遺玉同樣早起,先到書房去將她前頭抄的那些道德經拿牛皮紙包好,派于通送到魏王府去給李泰,同盧氏吃了早點,回房仔細收拾妥當,拿了本棋譜,到前廳同盧氏一起坐著等人。 日頭緩緩升起,投進客廳里的長長門影縮短,地毯門墻都掃的干凈,幾只花瓶也被擦的锃亮,就連那玩瘋的花面貍也被丫鬟們逮著洗刷一遍,盤著一身黑亮的皮毛窩在門框邊曬太陽。 盧氏放下手里針線,在廳里踱起步子,時不時朝外探望,門前長長一條角道直通大門,不見人影。 “小姐,湯熬好了?!标惽酥P子走進來,在桌邊放下,平彤掀開白瓷罐子,倒了一小半在碗里,黑褐色的湯汁冒著熱騰騰的白煙,她拿湯匙攪拌了一會兒,才墊著手帕遞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