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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這兩支球隊,是有各自的支持者。 遺玉是個門外漢,瞧著那人馬奔波,沒尋出什么樂子,心卻一直是吊著的,跳的比平時要快許多,尤其是在擊球手抽棍子的時候,她總覺得下一棍子就會打破旁邊的人腦袋,再者就是一群大男人縱馬擠在一起也不降速的時候,最是驚險萬分,一個不好,有一匹馬倒了,就是一整片的人仰馬翻。 耳聞不如眼見,她先前就覺得這擊鞠很是暴力,親眼瞧了,才知比她想象中的更要刺激。 就在眼瞅著一記猛揮,木杖從一名綁著黃色額帶的男子頭頂擦著頭皮蹭過之后,遺玉終于不住扭過頭,輕聲詢問李泰:“他們跑這么快,若是有人被撞倒受傷怎么辦?” 她是沒擔心錯,擊鞠本就是極易受傷的馬上運動,但是今日進宮這兩支球隊是長安城里最厲害的兩支,這剛開始打,先前又熱身過,最是順手不容易出岔子。 “若有傷便換人?!崩钐⒛抗鈴膱龅厣系娜巳恨D移到遺玉臉上,見她眼里露出憂色,記起她是頭一次瞧這場面,想了想,道: “這些人都是行伍出身的騎兵,多是有行軍打仗的經驗,膽色勝過常人?!?/br> 言下之意,便是說這群人打過仗,膽子大,不怕受傷。遺玉沉默了一下,覺得重點不在這里,又用余光打量了左右,都是一張張難掩興奮的臉,再望著球場上那群人,不難發現他們打的進猛,追的越緊,看臺上的眾人便越興奮——這才是他們“膽大”的真正原因吧。 正這么想著,下頭便出了事故,一匹馬沖的過猛,掉頭時候拐了腿,直接將馬上的人拋飛出去,在地上滾了五六圈,堪堪撞在一棵柱子上,昏死過去,剩下的人依舊追著那小球跑,聽見那判分的太監高嗓子喊停,才發現有人出事,接著,便如李泰所講,兩三個宮人迅速跑上去把人給抬走,又一名綁著黃色額帶的替補人選騎著馬從西南角落上了場。 而看臺上的眾人,見這事件竟都是一副不以為然模樣,遺玉瞧在眼里冷在心里,索性收回目光不再看。 李泰見她看的好好的,便突然低頭去捏了那紅燈果一顆顆地吃著,細密的眼睫垂下,有些意興闌珊的樣子,想不通是為何,便道: “覺得無聊?” 遺玉正要答話,卻有比她口快的:“四弟,看他們打的熱鬧,便覺得技癢,不如咱們下去來一場?” 她不用回頭也能想象李恪那張斯文的臉上是掛著唬人假笑的,李泰沒搭腔,首先應聲的是隔了兩桌的李諳: “好啊,我早等不及了,咱們兄弟也下去,上個月我得了一匹極品的好馬,這回專程送進了宮里,等下正好讓你們見識見識!” “好馬?”李寬正哄著李倩吃龍眼,朝前一探身,扭頭看著眉飛色舞的李諳,道:“什么好馬,有來頭嗎?” “自然,”李諳笑的得意非常,又一瞧李泰,帶些挑釁道,“四哥那翻羽神駒這回可是送了來?等下比試比試,你們便知曉好賴了?!?/br> 見他故意賣關子,李寬也不急知道他是得了什么寶馬,轉而對毫無被挑釁的自覺的李泰道,“如何,你可有送了馬進宮?” 放春前幾日,有心在擊鞠上一較高低的皇子世子們,便會提前一兩日送了愛馬進宮,連并各自的養馬師傅,小心伺候著,這牲畜是比人過的還舒服。 李泰頓了一下,還未出聲,就又有人插嘴:“六弟你這話說的,四哥的騎術可是我們這輩里最好的,沒送馬進宮,就不能同咱們一同玩了嗎,四哥,咱們比一場?” 這說話的是五皇子李佑,此人是出了名的喜好游獵的愛玩之人,他母妃是四妃之一的德妃陰氏,說話做事,自然肆意一些,沖李諳擺了擺手,便也扭頭去看李泰,這下可好,三雙眼睛瞅著,話被堵盡,李泰是非得湊這個熱鬧了。 若是在兩刻鐘前,遺玉聽見這群皇子們拉李泰下去擊鞠,說不定還有看熱鬧的心思,可剛才親眼瞧見那驚險和暴力,又聽說李泰不喜擊鞠,想是他不擅長這個,便打心眼里不樂意他湊這個熱鬧,可事與愿違,李泰竟是點了頭。 李佑疑聲道:“可不準像往年那樣上去走個過場,咱們這回來真的,五個球,哪邊先進滿,算哪邊贏?!?/br> “可以?!?/br> 李泰這回干脆的,讓李諳和李寬都意外了,李恪是比兩人表情都自然,他伸手招來內侍,吩咐道:“去對面問問,就說我們兄弟幾個要下去比一場,有沒有興趣同來的?!?/br> 李諳皺眉,添上一句,“不要湊數的,叫他們騎術爛的、眼神差的一早別來,免得攪了興?!?/br> “是?!眱仁虖暮箢^繞了,一溜兒小跑朝西邊看臺上去喊人,這東邊臺上眾人聽見李恪他們要下去比試一場,就熱鬧起來,成年的皇子就那么幾個,太子沒來,老八雖有十六了,是個大小伙子,但老六李諳瞧不上他們技術,便打發了不叫下場,這下從老二到老七,正好是六個人,一隊分仨,不打架。 “我同三哥一起,”李諳同李恪是哥倆好,這么說沒什么,可下一句就讓遺玉覺得有些欠抽了,“五弟也來我們這邊,剩下的你們自己湊一湊吧?!?/br> 湊一湊???當這是撿破爛兒呢,遺玉看看剛才還同李諳一起攛掇李泰下去比球的李寬,這個是敵我不明,再瞅瞅坐的不遠,一臉弱相的少年蔣王李惲,怎么都覺得,李諳這廄一如兩年前在東郊馬場時一般厚顏可恥。 “好啊,說來我還沒同四弟一道打過球?!崩顚挼?。 “嘿嘿,我就同四皇兄一起吧?!崩類撩弊尤荷系男A領,沖李諳道,又飛快看一眼李泰。 五個人都同意了,一圈眼神又瞄向李泰,就聽他上下嘴皮一磕,還是那倆字——“可以?!?/br> “哈哈,那好,等下人齊了就同父皇說?!崩钪O說著,便湊到李恪那桌,嘀咕些別人聽不清楚的話,許是安排一下對陣,畢竟正經的擊鞠比試,一方是有六到十二人的。 遺玉暗暗皺眉,用眼神沖李泰問道:還真和他們比??? 看出她的疑惑,李泰揚了下眉,就被李寬叫了扭頭去說話,也是商量下對策什么的,畢竟不是瞎打,擊球者、追球者、跑干擾線路的都有分配才是。 看他這態度,遺玉反而放下了心,便又懷疑,這人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該不是要扮豬吃老虎?可是倆人認識這么多年,她是真沒聽說他喜歡玩這個啊。 北邊看臺上李世民注意到他們動靜,只是瞟了幾眼,便任由他們鬧去,今日不比往常,不需拘束。 楊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