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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程小鳳這才出聲道:“我都回京一年了,怎么你比我遲了一年才回來,我三天兩頭到魏王府上去問,弄得那門房一見我就趕緊關大門?!?/br> “噗哧”一聲,遺玉忍俊不禁,心里是感動她的擔心,可嘴上卻打趣道:“怎么,你是怕我這一去就不回來了?” 程小鳳拉著她在毯子上坐下,還真是點頭道:“京里人都傳,說魏王這一離京是在外游山玩水樂得逍遙,不肯回來了,誰知你是不是也不想回來了?!?/br> 這話,叫遺玉笑容滯了滯,忽就想起那天在西市酒館里,店伙計順嘴念的一首打油詩——程女十八不愁嫁,夕顏絕色不露人,袁師相人不預事,魏王修書不見歸。 這頭一句說的,便是程小鳳,她設記錯的話,小鳳是八月生的,半年前就滿了十八歲,這個年紀的姑娘,在人口百萬的長安城里,還沒幾個沒有人家的。 是沒有中意的人選,是在等皇上指婚,還是……因為他? “小鳳姐,同我講講,你巡游這一年都上哪去了?” “好啊,我先說我的,你再說你的,你在外頭待了兩年,去的地方肯定比我多?!背绦▲P笑呵呵地答話,遺玉看著她的臉龐,漸漸看出這同樣爽朗的笑容背后,隱藏的一絲淺愁。 這是個好姑娘,盡管她不聰明,脾氣又火爆,不擅琴棋書畫,樂于騎馬舞劍,可她是個好姑娘,怎奈世事無常,有緣的人,并非都像自己一樣,遇上了,被他抓住了,她沒有松開。 …… 長孫無忌回到府上,接過下人端上的水盆凈手后,又喝一杯涼茶,問道: “三小姐呢?” “大小姐早上來了,現在三小姐院子里說話呢?!?/br> 長孫無忌皺眉,對長孫嫻最近頻繁的到訪,不是說不喜,只是這長女已嫁做人婦,三天兩頭住娘家跑,難免有些不將婆家放在眼里之嫌,長孫家和高家雖是親戚,可也不得這般肆意。 “你去傳話,等她們聊完了,叫大小姐上書房來找我?!?/br> “是,老爺?!?/br> 香央小院中,兩姐妹坐在內室,案頭擺著一盤未下完的棋,長孫嫻捏了一把白子在手心里把玩,見長孫夕落下黑子,并不急應對,道: “那盧遺玉可不就是個掃把星,白撿了個有權有勢的祖父認,誰知年都沒過就給克沒了,盧智死的活該,受火焚之痛,誰知是也不是她給克的,眼下魏王遭難,沒回京幾天,就被冠上個盜庫之罪,呵,沒準兒是會因此一蹶不振,平白了一身榮寵?!?/br> 長孫夕手里沒了子,便伸手去揭開了銅爐,搓了一小撮兒沉香進去,輕聲道: “大姐,你言過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懷國公年紀大了,這才病故,刑牢失火,是人為所造,無干她事,至于魏王,盜庫一事,是真是假,尚未明了,現在說什么,都還早?!?/br> 兩年過去,或說是那一場接風宴過,兩姐妹口中那聲“四哥”,便不約而同沒了蹤影。 “你倒是想通了,”長孫嫻遲遲落子,“想起那晚她仗著長公主的囂張模樣,我便恨的牙癢,當年在國子監叫她避過去了,又有魏王庇護一一眼下魏王自顧不暇,明日她及笄禮上,我是要送一份大禮給她?!?/br> 聽她冷笑聲,長孫夕羽睫輕眨,回落一子,“你莫要亂來,意氣之爭,有何用?” “你錯了,”長孫嫻抬頭看她,目中冷光厲厲,“你不是我,便不會知,當年那場禮藝比試上,當眾被她使詐羞辱,得我此生最恥之事,名譽落地之時,我們這仇便徹底結下了,二弟的死,我清楚是我遷怒了她,可是若沒機會一雪前恥,我此生不甘!” 長孫夕低頭提起盤上無氣之子,“說句俗話,冤冤相報何時了,不過我不是你,便不說風涼語?!?/br> “我真不知你怎么想的,你費了那么多心思,到頭來被她一一對道你就半點不恨?” “我一一”長孫夕搖搖頭,正待回話,門外傳來下人聲: “大小姐,三小姐,老爺說,若是聊完了,便叫大小姐到書房去?!?/br> 長孫嫻疑惑地站起身,“不知爹找我何事,我去看看,”又瞄一眼棋盤,“這局便算你贏了吧?!?/br> 說罷,她轉身繞出了屏風離開,留下長孫夕一人在座,伴著香案上一縷紫煙,隨之一聲意味難尋的輕笑。 “我不恨?呵呵呵……” …… 傍晚,遺玉和盧氏從程家回來,在前廳和盧榮遠夫婦用過飯,住這兩日都沒見盧書晴,盧氏又詢問了身體如何,被趙氏敷衍過去,遺玉心有疑竇地和盧氏回了向黎院。 明日事情很多,要早起,晚上遺玉便沒多看書,梳洗后,又服了兩粒助眠的藥丸兒,便鉆進盧氏的被窩里,娘倆小聊了幾句,她便沉沉睡去。 盧氏看著她安靜的睡臉,輕嘆一聲,撫著她的頭發,最后還是沒將下午程夫人告訴的她的話講出來一一魏王,這次怕是要出大事了。 第54章 兩處煎 二月十二,清晨露曉,園中春蕾舒卷,窗外綠枝伸腰,鶯雀走梢頭,扇簾屏風后,輕霧繚繞,伴著“嘩啦啦”的水聲,還有女子的低聲笑語。 “咯咯,娘,已經擦了兩遍,很干凈了,您瞧我胳膊都紅了,又癢的很,不擦了好不好,哈……” “你這孩子,怎就這么怕癢,別動,再擦一遍,今兒不同往常,洗的越干凈,兆頭越好?!?/br> “唔——那您快點,我忍著?!?/br> “低頭……娘剛才說的話,你可都記得了,注意走動的時候要小心,千萬別讓戴在頭上的釵笄掉下來,這是在盧家祠堂前辦,掉一件,都是晦氣,三加三拜之后,莫忘記——” “我記得啦,娘,水都快涼了,您再擦,我可起來了啊?!?/br> “別動!” 小滿和陳曲在外頭,一個端著盤子,一個捂著嘴偷笑,又等了一刻鐘,才聽一陣水聲,屏風后人影晃動,盧氏先走了出來,身上都是水漬,交待了兩個侍女,便回屋去換衣裳。 小滿見遺玉沒出來,便走到屏風前探頭,只是一眼,饒是她已成婚兩年,見著里頭的光景,也不覺紅了臉,剛別開頭,又忍不住回頭,再瞅一眼那玉白柔韌的柳條兒身,心里想些不著邊兒的事,暗道自家小姐這模樣,日后姑爺怎禁得住,這便更燒了臉,輕啐自己一口,展開了手里的布巾,上前將遺玉還沾著水的身子裹住。 “小姐,您別這么擦,等下是要著涼?!?/br> 遺玉停下擦頭的動作,應了一聲,都是女子,她便不覺羞澀,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