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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了算舊賬,誰讓你招呼都不打,就把我丟下?!?/br> 他派去接她的人,被她巧用來堵了韓厲的人,回京之后,她避而不見,雖說是為了今日重新露面的排場作勢,可又何嘗不是為了讓他著急,天知那晚在盧家門前的長街上看見他的馬車,遠遠看見他的人,她的思念有多重。 “……”李泰握住她的手,同樣想起那夜長街上她回眸的明睞,那種尋釁的眼神,環著她柔軟的身子,看著她上下碰觸的粉唇,眼底霧色漸濃,有些東西,似是再難按捺。 “累了么,我送你去偏殿休息?!彼f著話,卻不管她如何作答,已攬著人朝階梯走去,修長的手指,已從肩頭劃到她頸側,指尖輕擦過她的肌膚。 遺玉輕顫了一下,紅了耳尖,直覺這會兒去偏殿休息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便住后縮起身子,可哪里有他力氣大,幾乎是半抱著她下了臺階。 “我、我還不累?!?/br> “我累了?!崩钐┯謸Q上不變的表情,可渾身上下,卻是找不出半點“累”的跡象,只怕整整一年沒有這會兒精神好。 遺玉愈發覺得不能同他走,干笑道:“那你就去休息啊,我一一” “本宮累了,就不同各位續杯了一一玉兒,你是要去哪,還不過來扶本宮回去?!?/br> “是!”趁著李泰身體僵硬的片刻,遺玉像條泥瞅一樣從他懷里滑了出來,一溜煙兒逃跑到離席的平陽身邊,挽著她伸出的手臂,不忘禮貌地同在場的人告辭。 平陽被她扶著,走經李泰身邊時候,頓了頓身形,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同若有所思的遺玉下了階梯,揚長而去。 “今晚這宴,辦的不錯,只是太過熱鬧了些,急躁了些?!?/br> 第44章 準備好了嗎 平陽帶著遺玉走后,少了這尊大神,所剩下的一半賓客,反而酒樂更加盡興,那四壇蛇膽酒分下來,每人少說飲了一杯,其間不乏識貨的客人,便多喝了些,兩三杯下肚,當時隱約覺出妙處,卻道不出所以然。 等到幾日過后,明會這藥酒的好處,口口通傳,竟將接風宴上的蛇膽酒贊的神乎其神,可若想要再飲上一口,已是千金難求,以至于當天宴會過半便被逐客的眾人,多是悔青了腸子。 這是后話,且說這場宴散時,已是第二日凌晨,諸如虞世南、長孫無忌他們前半夜過去便回去,剩下那些喝了一宿的客人們醉的東倒西歪,被芙蓉園的宮人分別攙扶去園外乘自家馬車離開。 杜楚客送走了相交不錯的高志賢,回到露天殿上,環掃一圈杯盤狼藉、滿座虛空的宴席,發現當中還有一個漏掉的客人醉倒在案頭,便走了過去。 “齊大人、齊大人醒醒?!倍懦屯屏送埔簧砗峙鄣哪腥?。 “嗯,啊,杜、杜大人啊?!蹦腥颂痤^,露出一張醉臉,看著不過二十出頭,大著舌頭說話,顯然醉的不清。 “是我,天快亮了,且起來吧,我叫輛馬車送你回館去?!倍懦涂粗@醉漢的目光,有些惋惜,這男人名叫齊錚,是貞觀六年的進士,本該有一份好前程,可惜性格太溫吞,辦事又不牢靠,初入仕便辦砸了幾件大案子,若不是文章寫得好,被謝堰引薦進了文學館謀職,現在還不知被貶到了哪個窮鄉僻壤。 “不、不、不用,多謝,我、隔一一我自己回去?!饼R錚打了個酒隔,酒臭味把杜楚客熏皺了眉頭,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推開上前攙扶的宮人,便獨自朝殿外走去,杜楚客看著他的背影,伸手招回了宮人,便又去忙其他的。 再說這醉漢一步三晃下了二十四階,當中還差點栽了個跟頭,沿著道路左邊走著,幾步后還是一不小心絆倒,滾進了茂密的草叢里。 “好酒、好酒啊,可惜不純,攙兌的多了些——嗝,”躺進草叢里的人又打了個酒嗝,兩手抬起使勁兒在臉上搓了幾把,下一刻,竟是一撐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快步朝著小樹林里走去,繞了大半圈,摸到園子后的偏殿,哪里還有半點醉酒的模樣! “叩叩” 敲了幾下門,齊錚也沒等里面應聲,便推開半掩的門扉閃身進去,兩眼在屋子里搜了一遍,尋著屏風后的陰影,幾步走過去,隔著那屏風,輕咳了兩聲,躬下身子,道: “齊錚辦事不利,昨晚貪杯多飲,漏聽了您磕杯在案之聲,未能及時阻止有心之人造謠生事,有負殿下責任,還請責罰?!?/br> 再繞到屏風另一頭的羅漢床上,和衣側臥的男人,身形微動,眼皮張開露出一雙絕無僅有的碧眼,不是李泰,又是誰。 “耳朵不好使,既想領罰,便把它們割去吧?!?/br> “這——”齊錚遲疑了一下,語調無奈又懊惱,嘆道:“鋒知險誤了大事,多虧盧小姐急智,才沒讓對方得逞,按理說是該罰,割去雙耳也不足惜,可殿下交付鋒的事,錚尚有許多未能完戎,若就此割丟雙耳,身殘之下,怕是難再為殿下效犬馬之勞,不如此過就先記下,待鋒為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百年之后,下棺入土之前,再把兩耳割了,也不枉鋒一片忠心啊?!?/br> 這番肺腑之言,說的是聲情并茂,可李泰聽后,卻是半點不為所動,一點受觸的感覺都沒,掀了掀眼皮,看著屏風那頭搖頭晃腦的人影,道: “把你耍嘴皮子的功夫用在正事上頭,下去?!?/br> “多謝殿下恕罪,鋒定當謹記殿下教誨,多辦正事,少逞口舌,殿下休息,鋒這就告退?!?/br> 又規規矩矩地躬了一下,齊錚輕手輕腳地拉開門,左右看罷無人之后,才撩起衣擺溜著墻邊朝來時的小樹林跑去,邊跑還不忘小聲嘀咕著: “難做、難做,說好是那人一冒頭,便叫我去堵話,結果等人家什么使的臭的都給兜了出來,才遲遲給我發暗號,明顯就是臨時改了主意,幸虧我心眼多,又生得一雙慧眼,這才沒搶了人家正主的風頭——唉,樽前臆歸期,思之醉難眠,柔情蜜意啊,美是美極了,可惜不夠另一位有味道,嘖嘖,還是我眼力好,才挑了個眼力不差的主子,哈?!?/br> …… “咚咚” “進來?!?/br> “爹,”長孫夕推開書房門,走了進去?!澳液河惺??” 長孫無忌正在案后書寫,見她進來,便擱了筆,抬頭看著面前如花似玉的女兒,從她臉上辨出顯而易見的憔悴,昨夜回來太晚,太早起被他叫來沒休息好,都不是她這模樣的主要緣故。 “坐?!彼噶藢γ娴囊巫?,在她安靜地落座后,沉默了一會兒,先是一嘆,四旬已過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