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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多了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殿下,您最近休息時候,還會頭疼嗎?” 因為第一次解毒的失誤,李泰不得不又用了一次藥,加上從紅莊來人手里奪下的藥材,直到現在,還偶爾會喝些湯藥來鞏固。 “不會?!?/br> 李泰開口,溫熱的氣息噴在遺玉的額頭上,她縮了縮脖子,視線從他那張過分俊美的臉上,轉移到脖子上男子獨有的結處。 “那便停了藥吧,雖沒什么副效,可同一付解藥喝多了,卻是不妥。我配了一種名叫安神丸的藥丸,助眠且養神,您若是休息不好,不妨試試?!?/br> 說到這里,李泰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一片黑發,道:“這陣子,你便是吃那個才能睡的?” 他是昨日方才從服侍她的平彤那里聽得,自盧智下葬后,她起初睡覺都會驚醒幾次,后來睡前服用了一種藥丸,方才安穩入睡。 遺玉一聽,便是知他聽了侍女們的小報告,輕“嗯”了一聲,心里卻有些唏噓,本來那安神丸是給李泰準備的,不想結果會先用在她自己身上。 “今晚也吃了?” “沒,最近我好些了,不用藥,頂多就是淺眠一些?!痹偌由纤淮蟀卜€,有點動靜便會被吵醒。 “嗯?!崩钐┱碓谒i后的手臂動了動,大手放在她腦后的順滑的長發上輕撫了幾下,重新閉上眼睛,感受著懷中比自己略低一些的體溫,低聲道:“睡吧,瓊林殿里一到晚上便會很靜,沒人會擾到你?!?/br> 第415章 你會的 寧靜的早晨,瓊林殿內,百盞宮燈燃盡,燈芯蜷縮起了柔軟的身體。 室內漸明,紫爐中炭熄,金鼎熏香猶在。雪白的紗幔罩著屏風上的錦鯉穿簾,像在云霧中,床上一片烏發四散,一雙睡眼緩緩睜開,綻出碧色。 修長的手指在泛著淺粉的臉頰上滑過,略作停留之后,便移到了那最近長了些rou的下巴的上,輕捏了兩下,方才滿意地松開。 李泰又看了一眼懷中睡得安靜的少女,動作輕淺地將手臂從她頸后抽出,又挪開抓在腰間的小手,掀起絲被,從床上起身。 他赤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徑直走到二樓的窗前,推開半扇正對著后殿樹林的窗子,冰涼的氣息撲面而來,入目便是一片銀裝素裹之景,空中卷卷飄落的,是鵝毛一般的雪花。 站在這里,朝西看去,卻被幾處高樓遮住了視線,不見那隱匿在宮闈內,唯一同這冰雪一般寒冷的紅色殿閣。 一聲輕嘆,就像是在耳邊響起,遺玉揉揉眼睛,抱著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動作遲緩地打量著四周環境,正在極力從迷糊中掙扎。 李泰聽到床上動靜,回頭看見她撓頭發打哈欠的樣子,眼底的冰冷消散,換上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醒了?” “唔……”遺玉先是支吾一聲,而后瞬間清醒了過來,兩眼一瞪,尋到窗下的白色的人影,來不及臉紅,便因看見他身后的一片雪白,驚訝出聲: “下、下雪了?” “嗯?!崩钐┮娝砩媳蛔游娴膰缹?,便將另一扇窗子也撥開,把這宮中一角美麗的雪景呈現在她眼前。 遺玉直接從床上跪坐了起來,伸長脖子看著屋外層層疊起的亭臺樓榭,宮里的建筑,也是外頭不曾見的,昨夜的氣勢恢宏,只不過披上一層白紗,卻轉而變得神圣起來。 “真好看?!庇檬裁丛娫~來形容,都顯得俗套,遺玉望了窗外半晌只有這三個字出口。 “起吧,今日無事,用過早點,我帶你在這宮內四處看看。 “可以嗎?”遺玉當即來了神兒,可轉念一想,這是大大的不妥,便又搖頭道:“還是算了,被人認出來就不好了?!?/br> 聞言,李泰微不可覺地皺了皺眉頭,抬手將窗子關上,道:“我自有辦法?!?/br> 遺玉不置可否笑了笑,也沒反駁。 …… 昨夜的家宴并未辦的太晚,因長孫皇后的殿內住進了幾位皇子訂下未婚的小姐,宴后,皇上并未宿在她的兩儀殿,而是歇在了楊妃處。 雖說李世民此舉并沒什么不妥之處,可是將近年關,在這敏感的時候,他獨住也罷,偏就選了吳王李恪的生母楊妃顯寵,當夜聽到風聲的人,便在心中有了計較。 因近來不必早朝,用罷早點,長孫皇后沒像往常那樣去給皇上送湯品,而是傳了住在殿中的幾位小姐們,一起去甘露殿賞梅。 貞觀九年末,李世民的兒子們有六人適婚,所以入宮的小姐不多不少,除了皇后的外親后輩,兩位長孫小姐外,尚有六人,兩人是五皇子燕王李佑的正側二妃,兩人是六皇子梁王李諳的正妃側妃,一人是三皇子吳王李恪的側妃,最后一個便是四皇子魏王李泰的側妃了。 都是年歲差不多的小姐,聚在一處,自然會有攀比之心,精細的妝容,仔細的衣著,或是一件裘衣,或一枚珠花,都是用了心思的。 也是可笑,長孫皇后育有三子,但這會兒身邊傍著說笑的一群清麗少女,卻沒半個是她的正經兒媳。 甘露殿并無人居住,乃是一處酒宴閑娛之所,其中最獨樹一幟的,便是后院自成一林的梅花園子,到了冬天,比起大它數十倍的御花園也是不遑多讓。 就在這一群身嬌rou貴的女子進到的梅園之前,里頭卻已經有了客人,八角的高臺小亭子里是一主一仆打扮的兩人。 遺玉袖里揣著手爐,呼著白茫茫的哈氣,從高起地面半丈的亭子,越過雪幕,望著眼前向遠處蔓延的一片裹了銀色的紅色、白色和粉色,冬季里的花海,雪中的花海,這長安城中,僅此一處。 在這之前,她從未有機會這般奢侈地賞過梅花,哪帕她并不是最喜愛這種耐寒又高傲的花種,卻也難掩心中的驚艷。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他們的心情時好時壞,受到外界的影響,要遠遠大于自己本身,不同的人易被不同的事物所感染,遺玉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先于視覺的人,身處這一片美的驚人的花海中,似乎被她本身所壓抑煩惱和憂傷,都被消融,哪怕只有一時,也讓她喟嘆。 昨晚睡了個好覺,早上又賞得這美景,遺玉心情好到了這一個月來不見的程度,低頭瞄了一眼身上的小太監常服,摸摸阿生貼在她臉上緊繃繃的薄膜,也不覺得那么別扭了。 “要是有機會,我也要在龍泉鎮的宅子里栽這么一大片樹,”遺玉向住道:“不僅要有梅樹,還有桃樹、杏樹、梨樹……當季有花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