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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見它不配合地緊閉著利喙,看著她逐漸被染紅的披風,顫聲道:“銀霄,我是小玉啊,你不記得小玉了嗎——晴空乖,睛空吃蟲子,飛的高高的……” 這兩句話仿佛帶著符咒一般,銀霄眼珠子轉了兩圈,竟是張張嘴,發出一聲細細的叫聲—— “喲……” 遺玉眼明手快地把藥丸塞了進去,收手卻不及時,被它合起的鋒利喙擦到邊,指尖瞬間邊溢出了血珠,她顧不得臟,連忙將那根手指含進口中,生怕血珠滴在草叢上,會發生什么奇怪的事。 藥丸入口即化,遺玉一只手拿披風堵著它的傷口,抬頭看著對面將近尾聲的打斗,并未發現銀霄在吞了藥丸后,瞳色黑紅正在迅速地朝著平日的鮮紅色淡去,渾身的戾氣也漸漸消褪。 遺玉從沒見過李泰顯露武功,只是隱約記得在高陽的生辰宴會上,他曾經一掌擊飛了一名刺客,這會兒見到三人混戰在遠處,卻也看不清楚哪個是哪個,只見上下翻飛的人影,拳腳颯颯的破空聲,未幾,以一敵二,那褐袍男子很快便被剛才冒出來的黑衣人擒拿,卻不見他如何驚慌,只是對著李泰冷聲道: “你可清楚你眼下是在干什么?” 李泰整理著有些凌亂的衣裳,先是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一人一鳥,方才語氣淡淡地開口回道:“是你招惹本王?!?/br> “你愈發不講理了,”褐袍男子皺眉道:“你拿了我紅莊之物,又護我紅莊要抓之人,我好聲好氣同你講,又拿了東西來和你交換,你現在卻想賴賬?!?/br> 李泰沒接他話茬,撿起掉在地上的錦繡毒卷,遞到他面前,道:“這個你可以拿走,人是本王的?!?/br> 聞言,褐袍男子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驚訝,側頭看了一眼遠處望過來的遺玉,問道: “我不明白?!?/br> “你不需要明白,這是本王的事,你若答應,就帶著東西離開,回去后,幫我帶話給紅姑,告訴她——”李泰將那被人視作重寶的錦繡毒卷隨手塞進他的衣襟口,伸手輕指了一下遠處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們的遺玉,低聲重申道: “人是我的?!?/br> 褐袍男子低頭沉默了片刻,竟是有些意外地點頭,“好,獸笛被毀,我在這里也是無益,你的話我會帶到?!?/br> 李泰揮手示意子焰將他放開,這人沒有立刻遁走,”是先檢查了懷中的錦繡毒卷,確認無誤后,妥當收起,才像是只飛鳥一般,竄上枝頭,幾聲枝葉響動,便消失不見。 …… 魏王府梳流閣 遺玉在樓上哄了一陣子在包扎后,像是一個孩子一樣躺在地毯上沖她哄著撒嬌的銀霄,把它留給阿生照顧,才下樓去,并未直接回屋梳洗睡下。而是腳步躑躅地繞出了前廳,可廳里卻早沒了李泰的人影。 在郊外林中,褐袍男子離開后,遲遲趕來的阿生駕著馬車,將他們送回了王府。一路上,李泰沒有開口同遺玉講一句話,雖然面無表情,可他心情不好,誰都看得出來,這讓她即是心虛,又是抱歉。 那時被李泰抱下馬匹欲要交給對方時,她真是感覺心里透涼,如若不是他在推她時候,在她背后飛快地劃了一豎,讓她認準了對方那根笛子,發了狠地去奪,她真當自己是要被他當成了棄子。 在李泰房門外徘徊了一小會兒,握了握拳頭給自己鼓勁兒,正要敲門,門卻自己打開了。她尷尬地收回曲起的手指,看了一眼對面神色淡淡的李泰,低頭道: “還、還沒睡啊?!?/br> 李泰瞥了她一眼,便又轉身回到房內,遺玉看看沒有關上的門,抬腳跟了進去。他在茶桌邊坐下,她搔搔耳垂,拎起了茶壺倒了杯溫熱的茶水遞過去。 “別生氣了,好嗎?” “本王為何要生你的氣,”李泰接過茶杯,總算走肯開口。 “你……對不起?!弊苑Q都變了,還說沒生氣。 聽這三個字,李泰閉了閉眼睛,將杯中茶水飲盡,抬頭直直地望著她,語氣復雜地沉聲道: “你以為我要拿你去交換,你不信我,你為何不信我?” 第411章 如此情表 “你以為我要拿你去交換,你不信我,你為何不信我?” 若說李泰第一句“你不信我”是在肯定遺玉對他的不信任,那么第二句便是質問了。 遺玉從他向來平靜的俊臉上看出了些許明顯的煩躁之色,心思一動,直視他的目光,道: “殿下,并非是我有意不信您——有一問,我一直都感到不解,您可愿作答?” 李泰微微蹙眉,“說?!?/br> “您為何要對我這么好?”這句話,是遺玉自從發現自己的心思后,一直想問,卻始終沒有問出口的。 在盧智出事之前,面對兩人的關系,面對李泰的“求親”,她總是考慮著許多的問題,出身、地位、乃至一些觀念上的相左??墒鞘朗码y料,誰又預知到,在她曾經想著要他保持距離,老死不相往來時,卻因為盧智的死亡,徘徊在崩潰邊緣的她,會抓住了他及時伸過來的手,選擇待在他身邊。 現在這些問題依然存在,是她今后仍需面對的,她要幫盧智翻案,要在李泰的幫助下變得強大起來,不僅是內在還是外在,然而,她不想兩人的關系僅是簡單的利用和承諾,她請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喜歡眼前這個性格冷淡的男人的。 因為喜歡,才會更在意他的舉動,因為喜歡,才會為他哭為他笑,因為喜歡,所以才會不想同人分享。然而,在承諾待在他身邊后,她卻逃避著有關他們兩人之間的問題,比如說:他有心帝位卻史上無緣,他會娶正妃而她頂多是一側室,他會遇上更喜歡的人而她將被漸漸遺忘,他對自己不過是一時的興趣正濃…… 自從來到了長安,這該死的階級制度,讓她這隨遇而安的性子,變得愈發嚴重起來,只有被人壓低狠了,才會反咬上一口。 有些事她可以不爭取,像是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有些事容不得她不爭取,像是名利雙收的五院藝比;但是有些事,是她明知難以爭取,卻打心眼里想要爭取的——像是一份她想要的感情。 直到一句話問出口,她才發現,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有邁出第一步,才會有后面的路。 李泰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方才低聲反問道: “你覺得我對你好?” 遺玉坦然地點頭,微微垂頭著著桌上的空茶杯,半是回憶地道: “我同殿下初相識,是在蜀中的小鎮外,我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