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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定下過了。 李泰看了一眼她身上衣裳的薄厚,也不勉強她同自己一路,淡淡地道:“本王在風佇閣等你?!?/br> “是?!边z玉留意到他從那日北苑爭執后,便變回來的自稱,眨了眨眼睛,低頭一應,再抬頭時,便只見他漸漸遠去在雪中的背影,須臾,她方才在臉上露出自嘲的苦笑來。 回向黎院添了件衣裳,遺玉這回可沒再偷偷出門,而是找到盧智過來,同他打了招呼,報備了行程,說是要到文學館去一趟,盧智沒多問她是干嘛去,只交待了她別亂跑,便讓盧耀駕車隨行。 前院人來人往,遺玉在國公府后門上了車,兩刻鐘后,到了文學館。 她一手撐著傘下了車,另一只手上抱著半個多月前在大書樓借來的幾本書,進去后,她先去了趟大書樓還閱,這些日子,她白天在靈堂里候著,到了晚上,則會在睡前抄寫書籍,全當是練字。 許是因為下雪,今日雖不是沐休,可文學館里沒見多少人走動,遺玉還了書,穿過長廊,仰頭賞看了片刻前方覆上了一層白雪的灰白閣樓,方才抬腳朝前走。 阿生站在樓下等著,眼睛就沒離過那通路的長廊,一見她走近,便在兩旁守衛阻攔前,迎上前去接過傘,把人迎了進去。 遺玉第一次同國子監的學生到文學館來,便被領路的查濟文博士特意囑咐過不要在風佇閣附近亂逛。這里是魏王定期接見文人賢士的地方,就是文學館內的學者也少有人進到里頭過,在她印象里,這種透著神秘的地方,該是有些陰森氣的。 但這會兒真正進到樓里,才發現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樣,樓下的大廳開著四扇窗子,白色的雪光從窗外打進來很是敞亮。 上了二樓,是條長廊,依舊開著窗子,左右通道各有房間,阿生引著她走了左道,在第二間門前停下,叩了兩下門,不需里面應聲,便將門推開,道: “王爺等您有一陣子了,您且進去吧?!?/br> “嗯?!边z玉進了屋,聽著門在后頭闔上的聲音,沒回頭。室內比較外頭,暖的明顯,幾步路后,繞過屏風,卻沒在廳里見著人。 “殿下?” “進來?!?/br> 聲音是從一旁半掩的門內傳出來的,遺玉聞聲走了過去,推開門,掃了一眼沒開窗子,有些發暗的內室,目光落在那設在地毯上唯一的一張軟榻上。 李泰正斜躺在上面,衣裳還是下午見到的那件紫的,頭上的金冠卻摘了下來,發髻放開,黑色的長發有一半壓在身下,幾縷散落在肩頭,垂在榻面上,因為盤髻,有些卷曲的孤度,配上他側頭望過來的那張俊美的臉龐,整個人卻少了白日的冷漠,奇異地柔和起來。 有那么一瞬間,遺玉的腦子生了錯亂,覺得是回到了還在密宅時候,每天晚上去為他上藥,他便是這樣安靜地躺著等她,想到那時,她的心底,不由變的柔軟了些。 “殿下?!?/br> “過來?!?/br> 遺玉發現,這幾次見面,她沒少聽他說這“過來”二字,心中有些異樣,但還是老老實實走了過去,眼睛卻沒再看那張會讓人心馳的臉。 不知是否默契,兩人都沒想提那天在北苑發生的事,就像是李泰沒有強硬說要同她訂親,遺玉也沒有發火潑他茶水一般。 遺玉詢問了些他近來的休息情況,諸如醒來后是否會有頭疼的異狀,他都一一簡單地做了回答。 遺玉面上沒表現出什么,其則越聽越覺得不妙,醒來會頭疼,睡前會異??诳?,睡遲有夢,且耳頸后的幾處xue位,有明顯的發熱和脈動感,他這狀況,分明是同夢魘毒發前的征兆一模一樣! “不應該啊……”她小聲自語道,明明是解毒時候是按著步驟來的,療效的確顯著,那白絹上的毒方也不像是會出錯,是哪里出了婁子,怎么會導致復發? “殿下,在密宅時候,每天晚上您都有用藥油按摩吧?”起初還有她監督,到了后來便是阿生接管了。 “嗯?!?/br> “那早上呢,都有用藥汁梳洗頭發吧?”這個起初也是她親力親為,到了后來就變成李泰自己動手了,想來想去,可能就是在這兩點上出了差錯。 果不其然,李泰沉默了片刻,道:“是落了一次?!?/br> 遺玉臉一黑,忍住突然冒出來的火氣,問道:“何時?” “……” “殿下,請您告訴我是什么時候,我好判斷該如何補救?!苯鈮裟щm沒什么危險,卻很麻煩,若是在痊愈之前有間斷,那便有復發的可能,若是這間斷的一次,是在治療快結束的時候,那還好補救,最怕就是一開始或是半中央掉了鏈子。 李泰察覺到她口氣不善,總算是配合地答道:“是十月初一那天早上?!?/br> 十月初一,剛好是一開始治療的時候!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見他說起過。 “你——”遺玉一咬牙,正待發火,到嘴邊的話語卻生生卡住,十月初一…… 正是從那天起,她便沒再為李秦梳洗,只因為前一天晚上,密宅遭到夜襲,耗神過度,她在昏迷后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沖著知情不報的盧智大發了一通脾氣,哭著睡到下午,聽聞之前外出辦事的阿生是近中午回來的,才讓盧智去詢問李泰早上是否有上過藥,當時盧智回來,是告訴她,李泰自己洗過了,許是因為經歷了一場噩夢,她當時并沒心思多想。 “您、您不是說,您自已洗過了嗎?”遺玉問完,才發現這個問題是有多蠢。 那個恐怖的血夜在她記憶中依然清晰無比,卻比不過那個溫暖且讓人感到安全的懷抱,比不過那人赤手為她擋劍的畫面。 那天她在醒來后,還有問過他為何要幫她擋劍,還記得他那句“不知道”,卻會蠢地忘記他受傷的手,怎么自己洗。 李泰側著頭,抬眼看著她眼底的自責,青碧色的眸光閃了閃,明知她在想些什么,再開口,卻沒半句安慰的話,而是答了她那個“蠢”問題。 “那時有傷,遇水手會疼。阿生回來的晚,本王不喜外人碰,以為少上一次也沒有差,便作罷了?!?/br> 話說完,他耳朵輕抖了一下,瞥了一眼窗外,快速地瞇了下眼晴。 遺玉聽了他這不咸不淡的應話,一半自責當即換成了牙癢,不能自己洗便罷了,那不喜歡讓人碰的原因,就太任性了吧! 這事說起來,他們兩個都有錯,可理智上這么認為,感情上,她還是自責更多一些,哪怕不愿再和他攪合,也不能放著他不管。 “您讓人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