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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大概聽出她的意思,再瞪了她一眼,道:“昨日是不是你嫂子來過了?我不是告訴過你,少跟她來往!你若再聽她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以后就別出門,也別見人了!” “你、你一一”趙氏氣沒憋住,兩眼當即下淚,一扭頭便奔屋里哭去了。 盧榮遠將手里的茶標重重放在桌上,嘆了口長氣。 …… “……然后二老爺便怒氣沖沖地走了……然后大夫人便回屋去哭了?!北R智等盧耀講完最后一句,便揮手讓他退下,看著一臉復雜的遺玉,笑道: “我早說過,安生不了幾日?!?/br> “你還笑得出來?!?/br> “我不讓你聽,你偏要聽,聽了不高興,還要我跟著你不高興不成?”盧智道。 家業大了,是非便多,懷國公府從一開始,便不是鐵抱的一團,若在揚州還好,偏現在回了京城,盧中植是年紀大了,總有一天這真刀實槍、真金白銀拼回來的世襲國公爵位是要下傳,按道理,只能傳給嫡子,可盧家眼下的情況,卻著實是有意思。 盧榮遠膝下無子,若是世襲了爵位,沒兒子,他又要傳給誰去,而盧榮和眼下,這妾室若平安順產,生了個兒子,卻不認在竇氏名下,以庶子的身份,對襲爵來說,盧家這二老爺,也相當于是沒有子繼。 如此,盧中植這爵位傳給誰,倒是個問題了,想要解決,也不難。這不,趙氏和竇氏已經想到,要么盧老大去族里抱養個兒子回來,要么盧老二把那庶子劃拉給竇氏當嫡養。 至于盧智,牽扯上爵位,那就更微妙了,雖名義上他是盧家的嫡孫,可不論是那親外孫的身份還是眼下這假孫子的身份,都比不過一個現實一一他沒爹。 于是,盧家的家業和爵位,便是由這兩兄弟取舍了,端看誰先住前走那么一步,誰先去爭那一口。趙氏和竇氏,都是有心的,在這兩人的有心鼓搗下,就不知盧家還能安寧上幾日了。 想了這么一大圈,遺玉最擔心的,卻只有一件事,“祖父的身體,到底是如何了?”她還記得在呈遠樓有次就遇上盧老爺子喝湯藥,說是風寒,后來見好了,便沒再問。 盧智笑容收起,目光閃了閃,道:“年紀大了,難免有些毛病,好好養著便是?!?/br> “嗯?!边z玉抿著唇,望著窗外的枯枝,胸口突然有些莫名其妙地發悶起來。 …… 朝陽院內室 爐子里添了新炭,伴著火光,發出些“滋滋拉啦”的響聲,落地的銅鏡前,是一對相依的人影。 盧中植手里拿著一只樣式樸素的木梳,一下下地順著眼前如瀑的銀發,蒼老的臉上,竟是在外不曾有的蒼白病態,只那一雙虎目,此刻卻柔和至極。 “青瑜,你說這世事,為何總是這般無常,我明明只想安穩地陪你度過這余下不多的日子,可這煩心的事,卻總一件接著一件的來?!?/br> “青瑜,看著咱們的兒女一日日長大,成家立業,走的是,留的留,到了如今,眼見他們就要相爭,我竟有些怕了。呵呵,有時回首,便像是場夢一樣,若非是遇上了你,起了執念,誰會想到當年那紈绔的劣性少年,會風光半生?!?/br> “作為一個男人,此生足矣,若說還有什么遺憾,那便是這天下的人,都道我是忠于李家,忠于李世民,可誰又知道,我只是為你?!?/br> “青瑜,不管是當年丟下了嵐娘那孩子,還是如今推了玉兒出去,我做了太多錯事,我知道你是怪我的,雖然你仍然可憐我,留在我身邊,可這么些年,你卻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不過,你不看也好,你若不看,我在你心里便依然是那個為你跳湖尋簪的癡人,而不是這老態龍鐘的瘸子?!?/br> “唉,青瑜,你怎么哭了。是我不好,提起傷心事,莫要哭,我幫你綰髻可好,呵,瞧我這記性,當真是老了,你那簪子都不見了……” 盧中植低低敘了許久,聲音漸小,低頭靠在那銀發披落的肩上,一梳緩緩到那銀發尾端,便不再聽得聲響,須臾,這有些幽靜的室內,才聞一聲近乎飄渺的嗓音。 “癡人,我如何能怪你……” 銅鏡之中,兩人相依,那正面朝鏡的,是一張陌生的婦人容顏,唯有眉梢翹起的部分依稀可辨模樣,那緩緩睜開的星眸之中,滾落的不知是淚水,還是垂憐。 第361章 盧家將變 皇宮 傍晚,借著一路石燈,可見一名體態微肥的宦官,正匆匆忙忙地沿著宮墻疾奔,穿廊走巷,直到了太極殿前時候,才緩了下腳步,擦了兩把汗,他喘著粗氣兒進到殿中,快步進了三道門,方屈膝跪在一間內室門口,沖著那道赭黃的人影,稟報道: “啟、啟稟皇上,懷、懷國公病危?!?/br> 正站在書架下面找折子的李世民聞言,猛地轉過身去,“什么?” 那宦官伏在地上,又將剛才的話重敘了一遍,且補充道:“是下午的事,太醫署已經去了人,說是眼下正昏迷著,情況不妙,似是……似是時日不多了?!?/br> 李世民面色一緊,當即張口道:“來人,更衣,朕要出一一” “出宮”二字未能說完,他語調一頓,稍作沉思,在宮人小跑進來后,改口道:“傳朕口諭,懷國公因國事,過度cao勞病重,命太醫署眾盡心救治,另,特命吳王李恪代朕前去撫問?!?/br> “遵旨?!?/br> …… 入夜,當整座長安城陷入歌舞酒醉之時,懷國公府卻是陰霾籠罩。 朝陽院正房 一臉睡顏的老人靜靜躺在床上,床側一站一立著兩名身穿常服的太醫,盧家兩對夫婦圍在床前,個個都是憂心忡忡的模樣,卻沒人說上半句話。 盧老夫人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不肯回房,盧景珊便和盧書晴一左一右立在她身邊,分別握著這老婦人的一只手安慰。 遺玉揪著盧智的衣袖,站在榮遠榮和兩夫婦身后,望著床上面容枯萎的老人,眼中不經意間,流過一絲絲地慌亂。明明中午吃飯的時候,人還是好好的,可下午她從文學館一回府,聽到的竟然是盧老爺子病倒昏迷的惡訊。就仿佛是中午的擔憂得了應驗一般,前面來的幾個大夫,診斷之后,都說是時日無多了。 下人端著東西從內室出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因此,雖人多,屋里卻安靜的很。直到那位年過半百的老太醫從床側的椅子上起身,一大家子才一擁而上,急聲問道。 “劉太醫,我爹怎么樣了?” 那太醫臉上帶著歉意,道:“懷國公心神損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