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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來說,參撰就等同于一次光明正大到外面游玩的機會。 “沒聽說已經定下了巡游人選???”盧書晴在一旁仰頭看著比自己高上一頭的程小鳳,道:“我們許是會被留京編書也說不定?!?/br> 程小鳳被她潑冷水,扭頭輕哼一聲,道:“那你就留京編書好了,我們是要去巡游的?!?/br> 盧書晴毫不在意她嗆辣的口氣,笑笑,道:“這個小鳳姐說了不算吧?!?/br> “那你說的就算了?” 遺玉站在一旁,看著一言不合便爭執起來的兩人,有些頭疼,程小鳳從一開始對盧書晴就很不感冒,這種情況變得嚴重,好像在五院藝比期間開始的,也不知在她們之間是發生了什么事。 說來,對程小鳳那時候假裝受傷,和禮藝比試上的反常,到現在遺玉還是不知原由,難道,和盧書晴有關? “走?!北R智對遺玉示意后,便抬腳朝著書學院的方向走去,任由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 遺玉連叫了程小鳳幾聲,也沒能引起正全神貫注于同盧書晴的爭辯中的程小鳳的注意,搖搖頭,跟上了盧智的步子。這一路上,來往向他們問好的學生更是多了起來,比起五院藝比結束那兩天,有過之而無不及,遺玉留心了一下便從神態和語氣上發現,這些示好的人多是沖著盧智來的。 遺玉走進丙辰教舍后,先是掃了一圈在座的學生,在經歷過不同的事件之后觀察這些學生對她的不同態度,已經成了一個讓她覺得有趣的習慣,這不,就這么簡單的一打量,她便察覺到了不對。 “盧小姐,早?!?/br> “早?!?/br> 比起前陣子幫得書學院拿到兩塊木刻的熱情,這教舍里的十幾個孩子,對她明顯是冷淡了一些,不,與其說是冷淡,倒不如說是不敢表現的太過親近為好。 遺玉看了一眼教舍后排正冷眼望過來的長孫嫻,腦子一轉,想起來早飯前盧智對她的提醒,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兒,得,才說是要排擠她,竟然這么快就動作了,不過效果看著倒是不大顯著,要不然這屋子里應該沒有半個搭理她的,才對吧。 這么想著,已經坐在位置上的遺玉,抬頭看著專屬自己的紅木書案那頭一臉燦爛笑容的杜荷。 “恭喜啊,我聽說你被選上參與撰書的事了,真是讓人羨慕啊?!?/br> “多謝?!倍Y藝比試后,兩人的關系已經變成了朋友,遺玉同他說話也是隨意,整理著書袋,答道。 “遇上這種好事,不慶祝一下怎么說的過去,不如中午咱們幾個一同用飯?” 遺玉挑眉,和著這是要她請客來著,“好啊,甘味居二樓,吃什么隨你選?!睂W里的食堂,反正也不用掏錢。 杜荷笑容一僵,輕咳,正待再說些什么,便聽鐘鳴聲響起,隨即扭過了頭去,遺玉抽出了書本來看,見他動作,疑惑道: “鐘鳴響了?!?/br> 杜荷扭頭,“我聽到啊?!?/br> “那你還不回座位上去?” 杜荷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你不知道啊,鄧公子耳朵不好使,前天我同他換了位置?!编嚬颖闶窃咀谶z玉前面的一個男學生。 遺玉聽他解釋,將信將疑地瞅了他一眼,才低頭去看書,杜荷抬眼看了一眼正冷眼看著這邊的長孫嫻,沖她假笑了一下,重新轉過身去。 …… 因為又是月初,上午的頭一節課依然是書藝,但遺玉沒寫幾個字,便被晉博士上門來叫走,要說的自然是有關一事。 后院憩房,遺玉兩手接過晉博士遞過來的熱茶,道謝之后,方就著剛才的話題,繼續道:“您是說,從明日起,學生們每天下午都要到文學館去待命?” 晉啟德在她對面盤膝坐下,點頭道,“謝學士昨日宣讀的詔文上是這么吩咐的,”他眉眼一笑,“本來老夫還以為,這次又輪不到咱們書學院,你倒是爭氣?!?/br> 這次被選中撰書的,國子監十人,太學院占了五個,四門學院占了三個,算學院一個,剩下的一個,便是在書學院的她了。 “學生自己也很是意外,畢竟那五日,只有前兩天去了?!边z玉道。 晉啟德抬手示意她喝茶,片刻后,才道:“無妨,誰也沒明說,那幾日不到的便不能當選,老夫找你過來,一是為了將這詔文一事說給你聽,一是有些話相告?!?/br> 遺玉見他神色嚴肅起來,也不由收緊面孔,道:“先生請講?!?/br> “這編修,是件利國利民的好事,除了你們這些孩子,參與者另有一批年長的學者和官吏們,雖明面上說,你們皆是主修人員,可老夫還是覺得有必要提前告誡你——莫要被這份殊榮迷了眼晴,戒驕戒躁,進退有度,才是行事上策?!?/br> 這番話,竟同早上盧老爺子所講如出一轍,到底是活了一把年紀,看事情要全面的多,遺玉是個識好歹的人,自然知道晉啟德這些話不是在潑她冷水,而是身為長者的關心告誡。 “多謝先生,學生會記得您的話的?!睂@撰書一事,看來她還真需要好好琢磨如何對待了。 晉啟德看她神態,便知道她聽了進去,神色緩和下來,笑道:“老夫知道你是個明事理的,好了,且回去聽課吧?!?/br> “是?!边z玉將茶杯放下,躬身一禮后,退了出去,走到后院門前時候,迎面看見一道腳步匆匆的人影過來,側身讓路,同時行禮問好:“杜先生,早?!?/br> 杜若謹腳步稍頓,氣息有些不勻地苦笑道:“不早了,都日上三竿,今日睡過頭了?!?/br> 遺玉憋著笑,抬眼看他,這么一看卻不由地重新低下頭,悶笑起來,杜若謹看著她肩膀輕顫,不解道:“怎么了?” 遺玉清了清嗓子,忍住笑伸手指了指自己嘴角,道:“先生這里,粘了醬汁?!?/br> “啊,是么?”杜若謹俊臉一紅,連忙將手上的書夾在腋下,用手背去蹭,果然抹下一塊褐色的醬汁,有些尷尬地瞥過頭去擦了幾下,方才回頭對遺玉道:“好了么?” “還有些?!?/br> 杜若謹繼續拿手背去蹭,嘴里似是解釋道:“路上吃的早點,這才沒發現粘上了東西?!?/br> “哦?!边z玉看著他將一小塊醬汁,擦成了一團褐色,失笑地從袖子里掏出一方巾帕來遞過去,道:“您用這個吧?!?/br> 杜若謹猶豫后接過帕子,又在臉上擦了擦。這回沒幾下就蹭干凈了,可卻臟了那條綠柳條枝的帕子。 “已經擦干凈了?!边z玉看著那張又恢復了清爽的面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