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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書最重嚴謹之態,過程中自然會遇到種種至今無解之謎,就像是剛才那南冥一問,難道一一就因為我們無從得知,便要如高公子這般,胡亂猜測,而后補足嗎?” 她視線落在不遠處靜靜望著她的長孫夕臉上,笑道: “三小姐,殿下實非是借著什么‘不知為智’為準,這南冥一問,實是為了考驗高公子與我,在遇到這種無解之謎時的態度,比起他的胡亂猜測,我這‘無知’,反倒是顯得嚴謹了?!?/br> 講臺上的謝偃和座位上長孫夕同時恍悟,臉上同時換了笑,只不過謝偃是滿意的笑,長孫夕卻是無奈地笑時,目光有些郁悶地落在前方那兩人的身上。 遺玉再一轉身,重新面向李泰,躬身一禮,清朗地揚聲道:“魏王殿下奉陛下之命撰書,只剛剛一問,便足以見謹慎重視之態,有此誠心,何愁不成!” 這一嗓子過后,在座的學生們,細品了遺玉這條理清晰的解答,都明白了過來,再偷偷瞄向李泰的目光,哪里還能找到半點不滿,除了敬佩,再無其他,一時間,屋里此起彼伏地響起了眾人的迎合聲,之前因為李泰的突然到來和發難,而惶惶的人心,竟是奇異地因這一場小小的風波,就此靜下。 在一片迎合聲中,李泰的唇角輕輕勾動,為的卻是眼前這小姑娘,偷偷沖著他眨了眨眼睛的俏皮之舉,前日在秘宅被她一臉擔憂地試探后頸時,心頭那股浮動之感再次升起,忍住伸手去碰觸她的沖動,堪堪收回視線。 兩人這呼吸不到的互動,卻盡數落入了單手撐頭看熱鬧的盧智眼中。 謝偃拍了拍桌子,讓眾人靜下,然而李泰卻沒有再繼讀問下去,在一片僥幸的目光中,負手離開了教舍。 高子健瞪了一眼遺玉后,便也黑著臉離去。 如此,這么短短小半個時辰,五十四人,出七人,國子監足足占了六個,這個結果讓一群心高氣做的少年在唏噓之時,也暗下決定,今日回家之后,一定要多多翻看一些地志書籍,免得明日再來上這么一出,丟人的便是自己了。 深夜,城門緊閉,長安城中,萬家入眠,街頭巷尾清冷不見半道人影,卻在一處深巷,搖曳的籠光之中,一輛烏黑的馬車,悄元聲息地??吭谝婚g已經打樣的小酒館門外。 灰衣車夫走到門前輕輕,伸出手指在門板上劃拉了幾下,發出在寂靜的夜色中,有些刺耳的聲響,而后退到馬車邊上。 不逾片刻,店內便亮起微光,酒館大門被人從里面拉開。白日一副懶散之相的掌柜,此刻卻是一臉畢恭畢敬地躬身走到馬車邊上,輕聲帶些顫音道: “恭迎大當家歸京?!?/br> 第313章 面圣 長安城房府 夜半,書房之中,兩人對坐,案有美酒,卻無人貪杯。 房喬神情疲倦,沉默片刻后,方才率先開口道:“這大半夜,你是專程跑過來看我笑話?” 背倚著紗燈,在這昏黃的屋里,面容不甚清晰地人,輕出一口氣,道:“別揣著明白當糊涂,我來做什么,你會不知。老夫人在懷國公府那么一鬧,都過去兩天了,也不見你有半點動作,我且來求你一句實話——懷國公新認下的母子四人,當真是十幾年前你那帶著孩子離家的弟妹他們?” 房喬拿起案上半晌未動的酒壺,給兩人面前的空杯之中都填滿,深色不變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br> 對面那人接過他遞來的酒杯,卻是重新放在了桌上,聲音有些嚴厲:“若不是,那你便好好想想怎么和國公府解怨,若是,那便盡早去把人給領回來?!?/br> “說起來容易,可他們根本就不愿意回府,難道你要我也去大鬧國公府?” “這、這么說,果真是他們?” “沒錯,是他們?!狈繂炭偹闶墙o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而后端起酒杯,緩緩飲下。 有那么一會兒,屋里只剩下喉頭涌動的咽酒聲,而后桌上的另一只杯子也被拿起,房喬對面之人,一口飲盡之后,語氣忽然變得惆悵起來:“當年的事,算來我也有責任,若非是我提議你去行那細作之事,你又怎會……” 房喬搖頭,“那是我的決定,與你無關。當年安王突然勢起,勢不可擋,若無人愿前去內應,難道任由他那等暴獰無德之人承了大位,禍害百姓,毀了先帝辛苦建立的基業?”說道這兒,他苦笑起來,“只可惜,我終是犯了糊涂,害的妻兒離家,如今相見卻不得認?!?/br> 他竟是半個字也未提及當年害他妻離子散的那個男人。 “……皇上必定是知道了這件事,沒詔你們去問話,許也是覺得這事為難,懷國公與你我同是當年玄武門之變的功臣,如今你們兩家鬧翻,皇上在不明實情之下,偏頗哪方都是不妥,想必盧老爺子就是清除這點,才敢明目張膽地認下弟妹他們……這樣,明日我會面圣,向皇上說明此事,請他決斷?!?/br> 房喬皺眉,“不可,此事已經夠亂,你何必再摻和進去,皇上若是有意管這件事,當是會詔見我們?!?/br> 那人笑了兩聲,嘆道:“說謀論算我不及你,可對皇上的了解,你卻是不及我了。你可知,皇上如今等的,便是有人跳出來,主動提起這件事——此事無需多論,就這么定了。你還是好好想想,若是屆時同盧老爺子打起了嘴官司,該當如何證明為好?!?/br> 房喬神情一滯,稍作忖度,便知他說的有理,腦中閃過盧氏母子的模樣,又想起臥病在床的老母,終是點頭應下,讓他代自己出面。 盡管盧氏母子和懷國公府的關系已經擺到了明面上,但盧俊在家多賴了兩日后,還是被盧老爺子拎到別處繼續“深造”了,早上,因同他道別耽擱了時間,遺玉他們比平時晚到了一刻鐘才到學里。 一進到那間專用的教舍里,遺玉習慣性地先掃了一圈屋里在座的人,這一看不打緊,差點當場笑出聲來,在座的三十來個人,清一水地一臉無精打采、眼底帶青,就連打個哈欠都是一片兒一片兒的,顯然是昨晚熬夜看了書的模樣。這讓遺玉想起在五院藝比期間,她也同樣式臨時抱佛腳,不過好歹她有個明確的奮斗目標,而這一屋子的人,卻半點不知李泰會問些什么,只能盡可能地看些地志方面的常識。 鐘鳴前,弘文館的謝偃學士身后跟著兩名各自手捧高高一摞書冊的書童,走了進來。 他環顧了一圈下座的學生,朗聲笑道:“怎么,昨晚都熬夜了?魏王殿下知曉你們如此用功,必會感到欣慰。都將桌面收拾下,今日咱們來抄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