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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著不遠處墻下站著的程家姐弟和盧智,程小鳳聽見遺玉出聲叫她,扭頭的瞬間,便紅了臉。 “小玉,杜二,那天對不住了,是我的錯,你別怪我?!?/br> 程小鳳向來敢作敢當,哪怕心里尷尬的要死,卻也不會對遺玉避而不見,當下便上前拉住她的手,歉意道。 杜荷但笑不語。 遺玉看她渾身上下除了臂膀上用來裝樣子的木板外并無任何不妥,先是對她一笑:“我沒生氣,”而后皺眉,“可是你那天的確讓人擔心了?!?/br> “我、我是有苦衷的?!?/br> 個子高高的程小鳳通紅的臉上露出些許憤怒,小聲道:“其實我也是被人給糊弄的?!?/br> “什么?” 程小鳳頭瞄了一眼盧智,而后臉帶懇求道:“你先別問了,咱們一道去吃飯吧,我來請客,算是向你們賠罪,咱們也慶祝慶祝,那長孫嫻不是得了個最差嗎,嘿嘿?!?/br> 遺玉知道程小鳳那幾日的反??隙ㄓ性?,但她既不愿意說,她也不會借著什么名頭去強迫她講給自己聽。 程小鳳有心活躍氣氛,一行人走到正門口時,已經是有說有笑。 “唉、唉,我真后悔,那日若是去了,就能看見長孫嫻是怎樣丟臉的了?!?/br> 程小鳳不知是第幾次唉聲嘆氣道,“小玉,你再與我說說,她當時是個什么表情。 遺玉笑著,并不打算回答,卻從旁大步走過來一道人影,攔在了他們面前,在看清這人模樣時,笑容瞬間僵在她的臉上。 “盧公子,盧小姐,可否就近一談?!?/br> 這方頭大耳的中年男子,她可是記得清楚,不就是在半個月前盧氏生病那次,同房喬一起找到龍泉鎮的下人么。 盧智自然也認出這人,神色未變道:“這位是?咱們認得?” 阿虎見著盧智果然如自家老爺所說一般態度,便指了一下附近的一輛馬車,道:“我家老爺就在車上,公子小姐一見便知,可否行個方便,難道,還要我家老爺親自下來請你們不成?” 老爺? 房喬來了? 盧智眼中笑意盡退,“那好,我隨你去?!?/br> 阿虎搖頭,板著臉道:“請公子和小姐同行?!?/br> 程小鳳和杜荷見著兩人態度,都察覺到不對,遺玉在他們出聲詢問之前,伸手一扯盧智的衣袖:“大哥,同去看看?!?/br> 在這國子監門口鬧起來,像個什么祥子,別等下房喬真下了車,那傳出去就不是個事兒了!盧智猶豫片刻,安撫了程小鳳他們幾句,便和遺玉一起,跟著阿虎上了??吭诼愤叺鸟R車。 在車廂內毫不意外地看見一名穿著冬裝也顯身形消瘦的中年人,見他們先后掀簾坐進來,雙目有些直直地在這一對兒女臉上游走,清楚地看見遺玉臉上的防備和盧智臉上的冷淡。 說實在的,遺玉真不愿再見著這人,幾乎每次見到他都沒好事,頭一次是在絲綢鋪子,鬧了一場,第二次,在龍泉鎮的家里鬧了一場,這第三次,難道要在這馬車里鬧上一場? “房大人,找我兄妹兩人是有何事,請講?!?/br> 單見盧智平靜有禮的態度,外人半點看不出他在心里怎樣恨著眼前之人。 房喬的精神顯然不大好,不甚妥帖的衣著和眼底的黑青,說明他昨晚肯定沒有睡好。 “你們可否同我回一趟府里?” 去房家? 遺玉皺眉,心道這人是腦子出了問題不成,他們躲他都來不及,怎么還會送上門去。 盧智直言拒絕:“正是午時,不便叨擾貴府?!?/br> 早知道他們肯定會拒絕,房喬的臉上沒有失望,而是啞著聲音道:“我知道你們眼下不愿同我扯上關系,可是你們祖母如今病倒在床,只盼著見上你們一面,她年歲已高,經不起幾番折騰,你們……” 遺玉安靜地聽著他的話,雖他講得可憐,卻激不起她心中一絲呼應。 盧智淡淡地開口:“房大人,您找錯人了,老人若是病了,就去請大夫,普通大夫不行,就去尋太醫,我兄妹二人又不是湯藥,難道過去看看,就能讓她好了不成?!?/br> 這話在他說來還算是客氣的,自小便在盧氏身邊養著的他,對那老夫人,的確沒什么印象,就連長什么樣子,都記不起來半分。 房喬苦笑:“若是她愿意用湯藥也好,可不見著你們,她連飯都拒食,你們放心,就是見上一見,我已安排妥當,不會有人知道你們身份的?!?/br> 盧智抬手一揖,“恕難相幫,小玉,下車?!?/br> 房喬見他掀起簾子就要下車、知若是讓他下去了,就再難尋著機會單獨說話,于是不得不開口道: “圣上詔我酉時入宮?!?/br> 這一句話,盧智和遺玉同時聽了個明白,合著苦勸不成,就改威脅了?皇上詔了一次盧中植、盧老爺子沒說實話,這若詔了房喬,他可指不定會繼續瞞著。 盧智撩著簾子的手放下,扭頭深深看了一眼房喬,重新坐回軟鋪。 “房大人,我可先說好,老夫人見到我們之后,若是沒什么起色那可同我們無關?!?/br> 房喬知他這是問意了,點點頭,吩咐外面的阿虎駕車回房府去。 盧智低頭盯著衣擺上的一處繡紋,對房喬的脅迫,他并無懼,有些事情就算會被皇上知道也沒什么影響,他答應到房府去,不過是一時難忍,想要在暴雨來臨前,提前去索取一些利息罷了。 遺玉看著盧智表情不明的側臉,雙目染上憂色。 一路上,房喬并沒有同他們搭話,安安靜靜地從小路回了房家,當馬車在一角偏僻的后門停穩后,三人下了車。 盧智在馬車駛開后,見著眼前的兩扇小門,目光恍惚了一陣,心中冷冷一笑,十三年前,他們母子便是從這門中狼狽而逃,十三年后,他又要偷偷摸摸地從這門里進去! 遺玉敏銳地察覺到盧智情緒的變化,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袖,在他回頭時候,露出一抹安撫的淺笑。 房喬帶著兄妹倆,沿著后花園的小路,走進后院,穿過幾處廳堂花廊,一路竟是沒見到半個下人。遺玉拉著盧智,尚有閑心去打量這第一次來到的宅子,房家自開府便未搬遷過,這里也是她娘親和哥哥們曾經居住的地方。 房府很大,不遜于錯落有致的杜府,從路過穿堂里的各種擺設、便可見房家家底的豐厚。這個認識讓遺玉不由想起在龍泉鎮小院里見面時,盧氏哭著講述自己因早產而幼時癡傻,房喬那一句為何不去尋醫,真是諷刺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