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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這還是因為前幾日都幾乎未眠的原因,醒來以后,他便穿戴整齊,到盧氏房外的客廳里坐著喝茶看書。 睡眼惺忪的遺玉一邊系著頭發,一邊打著哈哈從屋里出來時,走到他身邊坐下,瞄了一眼他手捧書皮上空蕩蕩的封面,隨口問道:“看的什么?” 盧智沒抬頭,遞了身邊剛才小滿倒好的溫水給她,“長安城往年的一些大案,外公給找的書?!?/br> “哦?!?/br> 一杯水剛喝下,小滿便掀起簾子走進來,看見遺玉“胡亂”整理著頭發,連忙上前阻止,從懷里摸出一把小木梳來,站在她身后打點。 “小鳳姐現在哪里,她沒出什么事吧?” 昨晚睡前,她還惦記著這件事,若非盧智保證過他會讓人到程府問詢,她昨晚會先上程府一趟。 “沒出事,除了家里她還能去哪?!?/br> “那個、程夫人發現了嗎?” 程小鳳那急性子,昨日也不知假裝受傷的事情是否露餡。 “嗯?!?/br> 敷衍地應了一聲,盧智端起茶杯,和遺玉不同,他早起喜歡喝一壺泡的nongnong的二道茶水。 遺玉看出他不愿意多講的樣子,反而在心里暗自生疑,總覺得程小鳳這幾日的反常和他脫不了關系,但心知他不愿意講的事情絕沒人能問出口,她便不再多問,反正已經知道了程小鳳無恙。 盧氏掀起簾子和身后一名下人一同端著盤子走進來,剛用木簪將遺玉發髻盤好的小滿,忙上前搭手,在飯桌上擺了清粥和小菜,甚至還有剛出籠的熱包子。 遺玉緊挨著盧氏坐下,夾起一只包子放在盧氏的碟中,“娘,怎么想起來給我做包子吃了?!?/br> “你大哥同娘提過,說有家鋪子的包子你愛吃,可惜是沒的賣了,你嘗嘗,娘蒸的可是合你胃口?!?/br> 其實,盧氏特意詢問了盧智那家壹肆鋪的包子餡料,這幾日清閑,便天天在家琢磨,只可憐了盧智連著吃了不下十頓各種怪味的包子,才讓她調出正確的味道。 遺玉看這包子,便知盧氏一定是早起,在廚房忙活了好一陣子,心中暖和,對著白嫩的包子吹了幾口,啊嗚一聲咬下,美味的湯汁流出來,讓她樂瞇了眼睛。 在自家人面前也不用過分講禮,她嚼著嘴里的東西,對盧氏含糊不清地贊道:“娘做的、唔唔……比那鋪子里賣的、唔……還好吃?!?/br> 盧氏又分別夾了一個在她碟中和看著包子就面有異色的盧智碟中,看著她一臉疼愛和欣慰的眼神,心情截然相反的兄妹倆都笑著將包子送進嘴里。 與此同時,在長安城的另一處大宅中,一夜未歸、朝會之后才回來的房喬,在正房意外地看見滿臉陰沉的母親。 “你同我來?!?/br> 房老夫人丟下這么一句話,便扶著丫鬟的手出了屋子,房喬看了一眼低頭立在屋角的麗娘,轉身跟上去。 母子兩人一路走到祠堂,退開下人,進門之后,便聽房老夫人一聲厲喝:“給你爹、給你的祖父、給咱們房家的列祖列宗,跪下!” 第289章 最好的待遇 一聲怒斥“跪下”,已經隱約猜到是何事的房喬,毫不猶豫地屈膝跪在了林列的牌位下面。 站在供桌前的房老夫人,積蓄了一夜的怒意,終于在此刻爆發出來,輕顫著身子,厲聲斥道: “你當著咱們房家列租列宗的面,老老實實地給為娘交待清楚,你是什么時候找到他們的!若是膽敢說上半句假話,為娘不如今日就跟你爹去了!” 那次從丫鬟嘴里聽到了流言,無論她如何追問,房喬都只是說人還沒找到,可昨晚在君子樓見到的盧氏,卻讓知道兒子有幾分本領的房老夫人,憤怒地發現自己到底是被他瞞了。 房喬垂著頭,半晌之后,才答道:“是在半個月前?!?/br> 半個月!老夫人兩眼一花忙伸手扶住前額,壓住頭暈,聲音稍緩,繼續詢問正垂頭面地的兒子: “你、你既然半個月前找到他們,為何不把人領回家?” 房喬沉默了片刻道:“娘可記得,當年遺直被誤認害了兒子的一名滿孕之妾,此事雖已經年,但看見的人太多,若是沒有查清楚那件事前,就貿貿然認了他們回來,必定會有損遺直的名聲,他科舉在即,實是不宜傳出此事?!?/br> 他的話也只是說了一半,不認盧氏四口回來,另有別的原因在,只是難以外泄。 房老夫人咬起牙,“那你的意思是,等到他明年科舉罷,再認回來?” 房喬側過頭掩蓋去臉上的表情:“是?!?/br> “混賬!”一聲怒喝,房老夫人兩步上前伸出略微顫抖的手指著他的額頭,嘶聲罵道: “你是想氣死娘嗎!你當娘還不知道?我們房家的骨血,現在都改了她盧家的姓了!你這不孝的孽畜,這等大事,你也膽敢隱瞞,還說等到科舉之后,你是要我房家的子孫頂著盧家的姓,去給她盧家光耀門楣!筒直就是荒謬之至、荒唐之極!” 講到最后,她已是被氣出了兩行老淚,稍顯急促的喘息了一陣后,看著始終是她問一句答一句,半點沒有主動開koujiao待意思的兒子,竟是哽咽出聲,由怒轉悲: “房喬啊房喬,你、你是不是要把娘氣死你才甘心,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說,是不是那女人不愿意回來,所以你才瞞著娘。娘昨晚去了國子監,親眼見著她一副過了好日子的模樣……她這狠心的人,帶走了我這老婆子的孫兒,自己倒是逍遙快話!可恨娘生你養你,在你心里還及、及不上那個不識大體、私自離家十幾年的賤女人!” 最后三個字落,跪在地上的房喬身形終于動了動,卻在下一刻聽到母親猛然的抽氣聲,慌忙抬頭,只來得及看見倒向他的房老夫人。 “娘?娘——來人,快來人!”房喬手忙腳亂地接住這老婦,一邊大喊著下人,一邊伸手掐起她的人中,幾次之后,她卻依然是一副昏迷之態。 歸義坊宅中 “娘、娘,您看?!北P腿坐在毯子上的遺玉探身向另一側靠著軟背在給盧智縫披風的盧氏,遞過去手里的花繃子,“幾日沒練手,我的繡活可是生疏了?嘿、這魚兒怎么看都不對頭?!?/br> 盧氏停下針線,接過花繃子,很是認真地看了一遍,卻沒發現有什么問題,“繡的很好,你幼歲起就開始拿針線玩,十天半月不練也難生疏的?!?/br> “有,您看這里?!边z玉一臉正經地指著繡面上的一處。 盧氏又看,納悶道:“沒啊,娘看不出哪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