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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要寫的多,不寫錯,字相也是要好的,哪能匆匆了事。 其實明擺著,多記幾個字再回去,更省時省力,但人的頭腦就是這么奇怪,只是少了五張桌案,便讓人昏頭,寧愿多跑幾個來回,少記幾個字也不想在邊上等位置,生怕少寫了幾個字。不在場中,根本就無法感覺到這種詭異的氣氛,就連遺玉和盧智,站在巨卷下記憶時候,也會被旁邊的人所影響到一些。 高陽坐在蘭樓上,望著樓下跑來跑去的那些學生,樂的哈哈直笑,指點著他們,對旁邊席案上的李泰道: “四哥,你看他們多有意思!” 李泰沒有搭腔,李恪卻開口道:“原本是能多記得幾個宇,多寫的幾個字的,可他們如此,就多花了一半時間在來回跑動上,真是——” 他并沒有將那個“蠢”字說出。高陽卻不避諱,“真是蠢透了!” “??!快看快看!那個人差點跌倒,哈哈!” “呀,那個人是不是沒墨了,還在寫!” 高陽大呼小叫著,引得旁人暗暗側目,李泰將茶杯在案上一放,冷聲道:“聒噪!” 高陽嬌笑的面容一僵,生生把笑聲收了回來,嘴上卻不停,“我哪里聒噪了,你要是嫌我煩,我就坐那頭去,哼!” 李泰卻沒有理會她小小的挑釁,高陽甚是無趣地重新趴在欄桿上,看著下面的熱鬧。 香燒到六分時,有七人開始抄錄第三條巨卷,太學院的有盧智、長孫夕和高子健,書學院的是遺玉、長孫嫻,還有那位書法甚佳的申公子,四門學院一名婁姓少年。 論判席上,書學院晉博士先前臉上掛著的笑容早就收了起來,斂容望著來回在第三幅巨卷下面走動的七名學生,查繼文見他臉色不好,仍是大膽地取笑: “怎么,是看我院里的學生攆上去了,所以不樂意,擔心了?” 晉啟德被說中心思,卻老老實實地點頭,然后道:“這次比試的題目的確別出心栽,卻也出乎咱們預料,起先只是想考考他們的腦子,可你若看下面,有幾個人這會兒腦子里還清醒著的?!?/br> 查繼文也將笑容收了起來,正要伸手去端茶,忽聽樓下一聲厲喝響起,身旁的晉博士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案上,君子樓“哄”地一聲糟亂起來。 落下剛才記憶的最后一個宇,遺玉將尚帶墨濕的標紙小心一收護在胸前,大步朝著第三幅巨卷跑去,僅對錯身跑向座位的盧智交換了一個眼神。 此時場地上的人很雜亂,盡管遺玉知道在這么多雙眼晴的注視下,某些人的小動作是使不出來的,但她還是極小心地避開那些慌慌張張的人影。 開始抄第三巨卷時,只有申公子還有長孫嫻緊跟在她后面,后來其他人才跟上,因此她敢肯定,這會兒她絕對是默的最多的一個人! “盧小姐!” 正在聚精會神地記著巨卷上文章的遺玉,忽然聽見身后傳來的叫聲,眼皮一跳,并沒有回頭,卻不想一只手猛地拍在了她的肩膀上,緊接著她余光中便見到一團黑色在她胸前炸開價—— 濕漉漉的墨汁順著她的衣襟擴散開來,主簿的高聲厲喝,伴隨著半座君子樓的嘩然聲響起。 遺玉緩緩低頭,看著被她護在胸前,此刻卻被墨汁濕透半邊的紙張。 第245章 誰會贏 君子樓內,幾乎三成的人,都是親眼看見,梅樓和菊樓之間,一名身穿算學院常服的少年快步遺玉身旁,將藏在衣袖中的硯墨,潑在了遺玉的前襟。 在滿樓的嘩然聲,主薄的厲喝聲中,那名算學院的少年竟然大聲沖著遺玉喝罵道: “盧遺玉!你這等無才無德無名的東西!憑什么能站在這里!別人敬你兄長,連句實話的都不敢說,我卻是不怕的!五院藝比有你這樣的人在,就如同清水之中流入這污黑的墨汁一般,簡直是對我們這些參比學生的侮辱!” 在座學生皆被他的話弄了個傻眼,正在比試的學生皆停下忙碌的動作,就連準備上都阻攔的主薄也僵在原地。 “哈哈!說的好!” 算學院的少年話音剛落下,安靜的樓內便傳來一陣拍打欄桿的聲音,眾人朝著蘭樓上望去,就見一身明紅的高陽公主,撐在樓邊嬌笑著。 一時間,眾人注意力一轉,對著遺玉指指點點起來。 這對錯本來是很明顯,那名算學院的少年揣了硯臺潑了遺玉一身的墨,且將人家的卷子毀了!怎么說錯都在他,可遺玉在學里的名聲本就是虛的,對她不以為然的人有很多,少年那一番“直言不諱”,先是震住眾人,后又有高陽那樣身份的人幫腔,儼然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矛頭當下便一轉,直指遺玉。 李泰聽著一旁高陽樂不可支的笑聲,眼晴落在遠處少女沉寂的背影上,手中把玩的瓷珠發出了一聲細微的爆響。 場地中的席位上,長孫嫻在一處空位上坐下,連日來,臉上頭一次露出了一抹真正的笑容。 盧智在那潑墨少年喝罵出聲后,先是對一旁就要暴起的程小鳳說了句話,讓她忍氣老老實實地寫字后,在樓內的嘈雜聲中,轉過身,語調平緩對著剛剛坐在他身后的人說,“你們這是在殺雞儆猴嗎?” 他這句話莫名其妙的,長孫嫻將臉上的笑容換成疑惑后,才抬頭看他,“盧公子這是何意,我聽不懂?!?/br> “下一個便是我么,在我之后呢,是這國子監里的,還是長安城中的?” 長孫嫻眉頭斂起,并未答括。 左右為難的主薄,看看那正昂首挺胸的潑墨少年,又看看垂頭盯著手上被毀掉的標紙,似在發呆的遺玉,只有向蘭樓上的祭酒請示該如何是好。 祭酒東方佑沒作多想,在眾人的豎耳傾聽中,緩聲對著摟下說出四個字—— “比試繼續!” 樓中安靜了一瞬,而后,在一片嘈嘈切切聲中,本來停下抄錄文章的學生們,又慌忙來回跑動起來,那潑墨少年亦大搖大擺地繼續去默他的文章。 繼續比試,對遺玉一人是不公平,可若不繼續,卻是對剩下的四十四人都不公平。讓四十四人去遷就一人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歷來五院藝比每次發生意外,都是這般處理,因此,沒有一個人出聲質疑國子監祭酒的決定,心有不甘的晉啟德和大呼可惜的查繼文沒有,盧智和程小鳳沒有,自始至終沉默著的遺玉,也沒有。 盧智在東方佑宣布比試繼續后,便拿著自己的標紙,起身走向梅樓和菊樓的夾角,他從遺玉懷中抽出那份極墨計浸濕的紙張,打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