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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等遺玉帶好指套,掛上箭囊,拿了弓走過來。 她側身站好,搭上箭后,李泰的手指便按在她的肩窩上,在遺玉輕微地縮了一下脖子后,他便收回了手,突然開口道: “你若是還像昨日早晨那般,射藝,也棄了吧?!?/br> 這般語氣很是冷淡,甚至有些涼涼的感覺,不像是學里先生對不爭氣的學生發怒,他只是在闡述一件事實,卻很好地讓遺玉瞬間清醒了頭腦。 五院藝比當即,想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做什么! 握弓的左手同時捏住了箭頭,遺玉空出右手在額頭上“啪”地一聲拍下去,在邊上看熱鬧的阿生愣掉的目光中,扭頭仰起腦袋,看著李泰道: “我會用心的,請殿下教我?!?/br> 李泰從她烏黑的眼珠中,又尋見了那抹最常見的堅定之色,眉稍輕輕松動了一些,但仍是冷著語調: “那就專心?!?/br> 遺玉呼吸了一次后,右手再次捏住箭尾,擺好了姿勢,又被李泰調整了幾下,她目光一沉,緊緊盯著箭身同弓身的交錯處。 “開弓?!?/br> “松?!?/br> 簡單的兩聲口令后,羽箭使飛快地脫離弓身射了出去,這一箭,勉強射在了靶垛邊上,開弓大吉! 遺玉扭頭對著李泰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貝齒,黑珍珠般的眼眸上,卷卷的睫毛輕輕抖動著。 “繼續?!崩钐┣宄旱耐字械褂持男δ?,按在她肩窩上的兩指輕挪了一下,便移開視線,沉聲道。 “哦?!边z玉對他的時不時冒出來的冷淡習以為常,又抽了箭出來,重新搭上。 在馬車上小盹兒了片刻,走到國子監門口時,遺玉忍住了下車后第三個哈欠,在門外瞄了一圈,除了那些意義明顯的目光外,并沒找到盧智的人影兒。 “奇怪…”她嘀咕了一句,昨夜同盧智說好的.兩人在國子監門前見面,她大哥一向守時,難道是她出門早了? 這時候判斷時間,一是看天色,一是聞雞鳴,看錢人家中會有做工精細稱漏,長安城中主要街道口處,設有日晷,國子監門口使有一座。 “盧小姐?!?/br> 遺玉剛走到日晷跟前看罷時辰,就聽到身后有人叫喚,原本是當作尋事的人,便掛上標誰地應付麻煩的客套笑容,轉過身去。 “…杜公子?!?/br> 這回不是搗亂的,而是同她一個教舍的杜荷,那張仍帶有少年稚色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昨日你沒有來學里,是出了何事?” 因臨時接到盧氏病倒的信,兩兄妹昨日都沒有去上課。杜荷上午沒見到人,下學便到太學院去尋人問過,得知盧智也沒有去學里后,下午又專門找負責學生請假的院長晉博士詢問,只知道是她家中出了些事情。 說來兩人關系也不過是普通的同窗,遺玉潛意識地不想一個“陌生人”說過多解釋家中的事,便只“嗯”了一聲,算做回答。 杜荷心知她是在敷衍,仍是掛著笑,“那現在可是妥當?” “已經沒事了?!边z玉出門的確比同盧智約好的時間早了一刻鐘,這會兒只能站在門外等人,同杜荷說上兩句話.也好擋住那些上前找茬的人,這么一想,她便沒再用單音答話。 “昨日的詩經課上,先生布下,讓將那篇默上三遍,后天要交,你別忘記?!倍藕梢娝龥]有住學里面走的打算,猜她許是在等盧智,便借這機會,同她搭括。 “多謝?!边z玉臉上客套消去,對他輕笑一下,不管杜荷同自己套近乎是有什么目的,但他的確是有助人之舉。 “對了,你知道五院藝比吧?” “聽我大哥說過?!痹S是將近人選名單出爐的日子,學里討論五院藝比的人很是多。 “你可能會被選上,最好事先準備一番,若是有用的到我的她方,盡管說?!边z玉最近出了那樣的風頭,加上又是晉博士喜歡的學生,在杜荷看來,她入選的可能性的確很大,但平日上課時候也可以看出,她有些藝能不甚擅長。 遺玉挑眉,心中好笑,一開始聽聞五院藝比的事后,程小鳳便說要幫她,盧智后來又指點她,甚至昨晚李泰也開口說會教她,眼下再加上個杜荷提出幫忙,似乎身邊不少人都比她還在意五院藝比的事情。 “杜公子也有可能入選,你還是安心準備,介時好幫書學院拿了木刻?!蹦翘焖诮躺崂锫犃藥拙溟e話,多有提到書學院可能參比的人選,杜荷也是新生之中熱門的人選之一。 杜荷揚唇一笑,“我可沒有盧公子的本事,不做墊底就不錯了?!?/br> 這謙虛的話被他說出來,不顯得虛假,遺玉能從中聽出些許灑脫來,一時便高看了他兩分,說來這杜荷同她挺像,在國子監里,都是有一位才名頗高的兄長。 她還好,畢竟是個女子,又沒有什么家業要繼承,但杜荷就不一樣了,身為杜尚書的二兒子,身份地位、名聲才學,處處有個壓他一頭的大哥,能夠想開,的確不易。 “你謙虛了,聽說你御藝是極好的?!?/br> 杜荷聽她提到了御藝,顯然來了興趣,剛要接話,余光便瞄到已經走到他們四五步外的盧智。 “杜公子?!北R智先是喚了一聲杜荷,方才伸手將遺玉拉到跟前,塞了只油紙包給她。 杜荷向盧智回禮,一面同他淺淺說著話,一面悄悄側目打量正揭著油紙包的遺玉。 油紙包里放的草莓卷,對遺玉來說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兒,昨日攜盧氏進京前,特地將家中菜園子里的東西都打包了一遍.以免他們不在家中,被野貓糟蹋。 這一包草莓卷,顯然出自盧氏之手,這么一大早的,吃到帶著熱氣的草莓卷,固然是高興,可遺玉一想到盧氏不知多早就起來做這點心,便想同盧智說道一番,無奈礙著杜荷在邊上,只好小小咬了一口,嘗到娘親做的點心,心里就暖暖的。 “回教舍再吃,莫在外面吃了風,要著涼的?!北R智搭了一下她的肩,帶著她朝學里面走。 杜荷走在盧智的另一邊,一路上沒再開口多說什么話,就是眼神時不時去瞄遺玉,盧智見了,便放緩步子同遺玉走的一致,借著身高和體型優勢,堪堪擋去他的目光。 許是前幾日看的多了,今日走在學里,打量遺玉的人明顯少了一些,但三人走到書學院門口時候,卻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一變。 在國子監待了三年多的盧智還有半年的杜荷,皆是輕皺了一下眉頭,看著院子里來往學生有些故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