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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不由一臉敬佩地看了一眼她大哥,心道恐怕全家敢挑娘語病的只有他了,她偷偷瞄著盧氏糾結的表情,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同情,暗道最近被盧智噎得說不上話的不只是她一個人,難道是少年叛逆期到了? 她在一旁胡思亂想,也沒注意后來兩人說些什么,回神的時候盧智已經幫盧俊挑水去了,盧氏看她又莫名其妙地發呆也沒再多念叨她,轉身繼續澆水去。 見盧氏確實不打算讓她幫忙,她便在取得對方首肯之后就去找土渠的水源了,由于干旱河水變得干涸,盧氏也不怕她在河邊出什么事兒,這會兒水源處的大人也多,總不至于讓她一個小孩子遇到危險。 遺玉小跑到了離大片農田不遠處的小河邊,果然看見不少人聚集在那里,有的正在重鑿土渠,有的卻是來回挑水,看了一圈也沒見到盧智和盧俊,她也沒再刻意去找他們,一個人靜靜走到河邊通水處。 實在是大人們都太忙,原本以為要廢不少功夫的遺玉實際上很容易就把掛在腰上的一筒稀釋了她血液的水倒進了淺淺的渠口,這里經過村人一上午的開鑿已經重新通了水,一指深的水面盈盈流動著,緩緩將清水送向各家的田間。 遺玉很清楚她血中奇特的作用,知道經過這樣的稀釋后,雖然不能讓大家伙的田地都像后山的山楂樹一樣瞬間成熟,但想來明年也不至于青黃不接。 盡管她大可以多放一些血進去讓靠山村的田地大豐收,但是在這種氣候下的豐收未免太過扎眼,引來外人的猜疑就不妙了。 第十六章 偶憶往事 遺玉在水源上動了手腳后沒多大會兒功夫,村長就宣布了土渠已經成功拓深并疏通的消息,村人們又各自檢查了自家田間灌溉的情況,這才紛紛拿上工具返回村莊。 遺玉也被盧氏派來找她的盧俊拉上,跟著大部隊回了村子。 一路上倒是見了不少生面孔,因她經常呆在家里不出門玩耍,知道的也就是自家小院附近的幾乎人家,其余的人卻是不大認識的。 這會兒就有一個很面生的中年婦女拉著盧氏說話,遺玉在一旁聽著他們閑扯,雖然能懂,但還是不大習慣他們濃重的蜀音,可笑的是盧氏cao著一口關中腔竟然也能和對方聊的火熱,真懷疑她們能否聽清楚對方說些什么。 “二娘啊,一會兒叫你們家小玉到大姐家耍去,柱子和春桃好歹比旁的孩子懂事些,你也不用擔心誰把你閨女欺負了去?!?/br> “好咧,進村直接讓她上你家,晚飯前叫她回來就行?!?/br> “瞧你說的,大姐家還能缺孩子一頓飯不成?” “那好,就讓她吃完晚飯再回來罷?!?/br> 于是一刻之后,遺玉坐在了牛大嬸家寬敞的小院子里,身前是一塊三寸厚的石板,上面放著一些小孩子用泥巴捏成的奇形怪狀的東西,還有一把雜草和幾顆石塊。 對面是一個綁著兩根小辮子的圓臉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正十分嚴肅地盯著她看,小嘴一張一合地說道:“我這會兒是我娘,你這會兒是我,曉得賽?” 遺玉嘴角抽了抽勉強點了點小腦袋,如果可以選擇,她真想現在就回家,可是來之前娘已經交代了她,不吃完晚飯不能回去。 “春桃,把菜去洗了?!毙」媚镅b著很忙碌的樣子一邊擺弄著手里的軟泥,一便指著石板上的一把雜草對遺玉說道。 遺玉暗自嘆了一口氣,伸手抓起那把野草問道:“去哪里洗?” “瓜娃兒!腦殼喬的唉!你和面罷?!毙」媚锇咽掷锏哪嗤练旁谑迳?,裝作生氣的樣子訓斥了遺玉兩句,然后伸手奪過她手里的野草轉身進了屋子。 她看著那團越看越像便便的東西,正在猶豫著是否要下手去捏兩下意思意思,就聽見屋子里傳來了牛大嬸的悶著嗓子的斥罵聲。 沒多大會兒功夫,剛才還老氣橫秋的小姑娘就拖著兩管鼻涕淚奔了出來,坐在她身邊嗚咽著,時不時還打上個響嗝兒。 她見對方可憐兮兮的樣子,頓了頓,然后從懷中掏出一方干凈的小手巾靠近那張沾滿泥巴并且分不清鼻涕和眼淚的小花臉,一邊輕輕擦拭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道:“春桃姐,咱們兩個還耍不?” “嗚嗚...” “春桃姐,你別哭了呀,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嗚嗚...你、你會唱歌?” “嗯?!边z玉見小姑娘雖然小鼻子還是一抽一抽的,但總算不再掉眼淚只是微微抽著小鼻子,于是松了一口氣,心道這個孩子還算是好哄的。 她最怕看到小孩子哭了,不知道為什么一遇到這樣的場景就覺得心里酸酸的,很容易就想起曾經那個在孤兒院的角落里一個人哭泣的自己,那個時候卻根本就沒有人有空去安慰她。 “你唱罷,我、我不哭了?!?/br> 遺玉點點頭,給她輕輕哼了一首盧氏晚上哄她睡覺時唱的關中童謠,春桃小姑娘聽完以后不但不再哭了,反而興奮地纏著她教了自己,等對方終于能把這首歌歪七扭八又五音不全地唱上一遍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稍后她在牛大嬸家吃了晚飯總算能回家去了。 離開之前小春桃還依依不舍地拉著她的小手,覺得“玩”了這一下午比繡上一天花還要累的遺玉,只想著趕緊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于是只能勉強答應了對方明天一早還來找她玩,這才讓小春桃高高興興地放她離開。 第二天一早盧氏就下地去了,盧俊因為雙日要到武館去也早早出了門,盧智一向醒的比較早就在窗前練字,只剩下年紀小身體尚且貪睡易困的遺玉還賴在被窩里面,屋門大開著,新鮮又帶著寒氣兒的空氣不斷竄進房內,由于少了盧氏的體溫床上的暖氣兒漸漸稀少,等到被窩發涼,她迷迷糊糊地醒了。 伸出小手揉開被眼屎黏住的眼睛,又坐在床上迷瞪了一會兒,目光在屋里掃了一圈后停在盧智挺的直直的背上。 “大哥?!边z玉十分喜歡自己現在的聲音,帶著小孩子特有的濡甜,早上起來的時候由于喉干,更是軟軟的帶些無力感,奶聲奶氣的。 “嗯,去洗洗臉然后吃飯,灶房鍋里給你溫著?!北R智也不回頭,繼續一筆一劃地練他的字。 遺玉應了一聲后,快速從床上爬了起來穿戴洗漱好,又吃了早飯,這才披著頭發拿了小木梳走到盧智跟前等著,待他最后一個筆勾完,她才伸出小手遞過梳子和發繩。 盧智放下毛筆,身子往里面移了移好讓她在自己身邊的席子上背對著自己坐下,動作熟練地把她的頭發理順,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