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蹄子尾巴而或人身馬面人首鷹身奇形怪狀的魔族,各種心智未開的巨獸猛禽也是令我眼界大開,有長著八個翅膀翼長十丈圓潤滾肥適合用來燒烤與騎乘的鴖,有集犀兕熊羆之大成嘯聲如雷適合用來燉補和看門的饕,可惜的是,它們見我如見瘟神,我急著趕路,也沒能捉上兩只停下來好好研究研究。 從影月林地到極溟凍土,以離魅之力尚需兩月之久。 師父本來命我不必太過心急,路上須多加小心,莫趕夜路,莫闖雷云,哪知出門還未三天,師父派人追上我,傳信說,梓生傷了族中數百祭司,已經被長翊制在掌中,我族律令戕害同胞乃是萬惡之罪,必須以命抵命。長翊要對梓生動用極刑,將在外君命鞭長莫及,師父也奈何不得。 再跑慢點,梓生就要變成梓熟了。 幸哉幸哉,當我趕到極溟凍土邊緣,一處立于雪山山頭上的營地,梓生還是生的,被數十位長翊軍中的祭司以巨大的禁陣困在囚籠里,除卻靈脈被完全鎖死,臉上受了點輕傷,眼耳鼻口胳膊手腳身上大大小小的零件看上去似乎都還完好。 師父說,見到梓生后不必與長翊廢話,先將人提回去,后面的事有他罩。 于是我毫不客氣地念咒破了禁陣,將蓬頭垢面叫花子也似瑟瑟縮縮滿面惶恐一看就腦子不正常的少年從獸籠子里拽了出來。 我滿心歡喜前來拜謁的師兄撲騰著四肢嗷嗷嗚嗚地叫,嘴巴里吐不出半句人話。 正當我準備把梓生往離魅身上扔,卻發現將才還跟在我身后的家伙已經了無蹤跡,四下一望,雪地反光射得我眼睛發酸,百丈方圓的空地里,諸多被我破了陣法的祭司難免露出詫異之色,或許是礙于我的身份,暫且沒有動作。 一個紫衫玉面目若朗星的男子翩翩然落在我面前,此人看之頗有些文雅之氣,周身也蔽著靈光,卻不是師父那般殷赤奪目,乃是頗有些深邃的暗紫顏色。 這便是如今在我族中聲望如日中天堪比尊師的大將軍,長翊。 “時雨閣下,您這是……?” 時雨,這是師父賜給我代為行事的化名,卻是比零這個單純的代號好聽許多。 除此之外,他還讓我在外出時戴上面具掩去真容。 我知他必有深意,甚至未曾于心中揣度,他卻對我如此耐心解釋:“待你將梓生尋回來,為師會詔令吾族族人,由十六城主及各部長老舉行祭典給你名分,屆時,你再以真面示人不遲?!?/br> 至此我才明白,要做師父的徒弟,光師父認我不行,還得讓吾族族人答應。譬如天晗當年便是名正言順經由祭典拜入師門,族人見他須以儲君之禮相待,稱之為殿下,而梓生卻始終得不到族人承認,至今只是師父的外傳弟子,族人見他也無需那些尊卑講究。 卻不知我一介囚奴出身,師父緣何認為我便能得到族人的認可?或許,也不過是允我一個念想罷了。 至于現在我這是要作甚? 我面具都戴了,蒙面大盜不搶劫還能干啥,來你家串門喝茶? ======================================== 我眼角余光再度往四下掃了半圈,看來離魅多半被長翊的人給扣下了,怪我方才見到師兄一時興奮疏忽大意,竟然絲毫未曾察覺。 想來他們應該沒必要和師父過意不去,也不至于因為我劫了梓生就拿離魅開刀。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試試看能否脫身,若是尚有余力,再擇時機來尋離魅不遲。 于是我把梓生從地上一把倒抄起來扛到肩上,哪知道這家伙剛上我的身一肘砸得我五內翻滾,兩只爪子使了狠勁往我腰間軟rou連抓帶撓。 猛地被他兩指戳進皮rou,我眼睛一瞠險些口吐白沫,娘的師父怎沒告訴我師兄他耍起瘋來是這般德行。 偏生師父給的書里還真沒有定身咒這種玩意。 唉…… 好在愈合傷口這等程度的靈咒現在已經不需要念出聲來,我強忍著一下又一下疏忽而犀利的疼痛,勉強一派淡定地應對長翊的滿臉堆笑:“主上有命,梓生此人尚有用處,著我將他帶回去?!?/br> 他那客套的笑容倏然斂了,換上一副他娘和媳婦同時落水還一定不能一起救的為難樣:“時雨閣下,尊上難道未曾與你說過,此人傷了我軍中三十七位祭司,抽走了十六人的元靈,現今已有六人魂魄湮滅……” 哪家強盜和你姥姥這么多廢話。 我順手將梓生往地上一摜把他砸暈,甩開御靈飛升的咒法拔云直上。 一道紫電毫無征兆破空而至,我眼前瞎了半息時間,閃身一撤正欲再飛,驀然便是數不勝數青衫黃袍的祭司圍住了我上下左右東南西北八方去路。 長翊正正好地懸在我面前,離地足有十丈,清風為翼銀雪為裳,青絲紫袍奕奕揚揚,眸中流光甚是藐然地落上我的臉,企圖與我大眼瞪小眼。 他也算是我族中頗有名氣的美男子,昔日在牢中都免不了時常聽聞有關他的萬般風流。若不是師父綽綽風華將我的品位養得太高,我或許會有興趣多看他兩眼。 然而現在,我的目光甚是好奇地凝視著他手中的一柄三尺拐棍。 我想他應是看不到我的神情,竟未忍住毫無顧忌地笑了一下。 這法器如此歪歪扭扭,枯藤老樹上折下來的不成,竟比辟天還要寒磣幾分。 然則還未來得及將他好好打量,倏然瞥見他眸中精光劃落: “法不容情公事公辦,給我拿下!” 一時間山巔之上雪峰之間風雷火電騰龍舞蛟氣勢恢宏,什么亂七八糟的咒法往我身上一頓瞎捅,我以體內元靈頂了個目不可見的罩子,看大戲一般把他們望著。 祭司們在這些光影之中列成井然的法陣,cao使著他們的法器與寶物,瞑目囈語著那些繁復的咒文。噴瀑而起的積雪在半空灑落開來,橙紫藍綠炫光之間紛紛揚揚下成好大一場,猝然被洶涌的靈力沖開,洗出一汪澄澄的天。 火電風霜轟轟烈烈在我身旁往復翻騰,我的思緒卻飄飄然移到了別處。 仿似在許久前,我也曾見過這般絢麗的景象,也是這般身在靈力和咒術的漩渦之中,靜靜地看著它們在眼前奔騰交織。 我伸出手,卻終是觸碰不到記憶的邊角,只能任著它再次從腦海里消失。 那些前塵往事,也不知此生是否還有緣再會,師父一直不與我明言,想必是覺得,或許就此忘卻才是最好的選擇。 就算罪惡滔天,就算萬死難贖,就算那里埋葬的是我根本無法承受的重負。 可我……真的就應該放棄那個過去的自己嗎? 這段思緒終不過曇花乍現,四周雷鳴電掣雖然絲毫未能引起我的興味,卻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