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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道漓微微一嘆,轉了個話頭,問,“誒,話說……你先是幫我混進了王府,后來又把王爺……太子爺打暈了,不怕他找你算賬嗎?” 漆則陽:“我從來都只是幫他的忙,不是奉其為主。他若要怪罪,隨他的便?!?/br> 尤道漓:“哈哈,是啊,因為你法力高強,誰也奈何不了你??晌揖推婀至?,你分明跟我差不多歲數,為什么會有這~么~高的修為?難不成你有什么修煉的秘訣?” 漆則陽:“有啊,一種事半功倍的捷徑,你可想學?” “想??!”尤道漓瞪大紅腫的眼睛,歡快地應道,“只要不是歪門邪道,我都想學!” “等你哪天早上起來時、眼睛不是腫的,我便教你?!逼釀t陽敲了下尤道漓的腦袋,轉身離去。 “是不是騙人的啊故弄玄虛!”尤道漓沖他背影喊道。 她也想站起來,但因剛才的坐姿不妥,壓到了大腿下側的神經,動了一動后發覺兩條腿麻得厲害。 半個身子都像有螞蟻在爬,尤道漓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漆則陽見她還未跟上來,只得大步回去,問:“你怎么了?” 尤道漓指指兩條腿,說:“麻、麻!” 漆則陽無奈道:“可以抱你嗎?” 尤道漓沉浸于大腿發麻的痛苦中,沒聽清漆則陽的問題,問了聲:“???” “沒什么?!逼釀t陽再次邁步離開,一邊說,“自己慢慢爬回來?!?/br> 謝瞻白自從無法憶起往世后,整個人都狂躁得很。 他大致梳理了思緒,猜想自己無法再進入往世夢境的原因,乃是因為他已看到了終局。 村民們,必是在向赤頸仙那妖道學法時,被其吸干了神魂。 他現在只想趕緊將這一切報告給居淵掌門,然后隨兩位掌門前去尋找妖道下落。等處理完此事后,他便去找尤道漓。 他相信,只要尤道漓也想起自己是蘇杏兒,他們夫妻二人就能破鏡重圓。 這一日,居淵與行崖終于出關了。謝瞻白迫不及待地奔赴西丘,不經門人通報,就莽莽撞撞地闖進了居淵寓所。 但居淵卻似乎早已料到他會上門一般,沒有露出絲毫訝異的神色。 今天的掌門有些特別,特別在于他沒有縮坐成一團,而是昂首立在廳中。 謝瞻白俯身行了禮后,正要開始訴說自己于往世夢中所歷。但他一抬頭,忽感到一陣恐怖從頭頂灌到腳掌心,渾身的寒意激得他牙齒打顫,筋脈中真氣逆運,整個人險些昏了過去。 也不知自己愣了多久,他才勉勉強強開了口,但只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只字未提往世夢。 五日后,掌門下令召回下山游歷的白發嬰弟子。 謝瞻白站在山門處,見一道道散著綠光的玉令自太虛閣發出,向四面八方急飄而去。他瞅準了其中一個,縱身躍起,將之截下。 施法將之稍作修改后,才放其東去。 “也不知能否成功,你還是先別回來吧?!敝x瞻白心道。 所謂近鄉情怯,初至杭城的尤道漓,竟在家門口徘徊了一炷香的時間之久,才鼓起勇氣跨進院中。 家里似乎沒人,但整個院子都彌漫著濃重的草藥味,顯然當天有人煎過藥。是誰病了?尤道漓無從知曉。 她不安地在院中等了一個時辰有余,才聽到人聲由遠及近。奔出門外一看,但見父親與母親各從左右攙著一個渾身罩著紗布的女子緩緩地走著,后面還跟著兩個提藥的家仆。 “爹、娘……meimei?”尤道漓不知尤世淡何時得了重病,當下嚇得眼睛都紅了,“這、這……是怎么回事?!” 尤世淡摸著黑道:“jiejie?是jiejie!” 父母見了大女兒回家,且驚且喜,但喜中又有悲,重重嘆了兩口氣,一時間也不曉得從哪里說起。 “伯父伯母,可否……”漆則陽做出一個可以代勞的姿勢,獲得尤父尤母首肯后,他便橫抱起尤世淡,在家仆的指引下把她抱回了臥房。 尤道漓調整好情緒后,先給尤世淡把了脈,但沒診出個所以然。換漆則陽試脈,他也暫無頭緒。 以外在的癥狀看來,尤世淡是氣虛體弱,外加周身潰爛,低燒不退。 “生死有命,jiejie不必過憂?!庇仁赖f起話來氣息恬淡,雖然虛弱,但好在情緒穩定。 尤道漓摸著她的手道:“生病了卻不告訴我,等你病好了我可得打你一頓?!?/br> 尤世淡:“jiejie這不是來了嘛……我自從去年有這病癥之后,常常會想起道家以死為決疴潰癰的比喻。這世上有多少人活得如疴、如癰,痛苦不堪?我總覺得,人人都得經歷一些苦難,才能去幽冥地府報道。我活到這個歲數,都沒受過什么罪,如果沒來得及吃苦就走了,難道不是一種便宜嗎?” 漆則陽:“不過是長點瘡,就想到死了?滿口歪理,跟你jiejie一模一樣?!?/br> “姐夫?”尤世淡怕自己的模樣嚇著外人,始終用布罩著臉。她因此而看不清東西,只能以聽覺分辨著漆則陽聲音傳來的方向,喚道:“姐夫?是姐夫吧!” 尤道漓:“不是姐夫,是……唉,你就叫聲大哥吧,他姓漆,漆哥哥,漆大哥,漆則陽,隨便叫?!?/br> “我就要叫姐夫?!庇仁赖嶂X袋起哄道,“我生病了,我最大?!?/br> 尤道漓感到有些抱歉地看了漆則陽一眼,卻見他在笑。 漆則陽:“你要是聽姐夫的話,就許你叫姐夫?!?/br> 尤世淡:“……你要我聽什么話?” 漆則陽:“你精神虛浮,不宜消耗。每日需少吃多餐,每餐得吃最補的東西,不能挑食。吃完后于庭中走百步,然后立刻歇下,不準多動。每天說話不可超過五十句,多閉目養神??赡茏龅??” 尤世淡一條條記下,點了點頭。 尤道漓眼中燃起希望,對漆則陽道:“聽起來你還挺有主意的嘛!” 漆則陽:“我是有些猜想,但還需時日證實。你我先給她輸點氣?!?/br> 尤道漓:“她從沒修過道,會不會承受不了?” 漆則陽搖搖頭道:“不管她是否修過道,她體內都莫名有些根基,相信我,她不會有事?!?/br> 尤道漓轉憂為喜,趕緊把尤世淡輕輕扶將起來。 她和漆則陽一左一右,分別輸入陰陽之力。 秦疇夜取下墻上的佩劍,拔出一看,寒鋒之上還有隱隱紅光,那是一種火系修為。 這殘留的靈力曾無數次助他沙場御敵。這是尤道漓送他的,在她十四歲那年。 當時為何要向她討要贈禮?其實是因為尤道漓擅自取了他的玉簪而忘了歸還。他那時候不好意思要回來,于是干脆想讓尤道漓也拿些東西與他交換。 結果尤道漓給了他自己所有的修為。 至于那支玉簪,他還是要回來了……如今躺在周寂云的妝奩中。 父親交代過,這是要給妻子的,他照做了。 他想起尤道漓在把簪子還給他之后,又曾向他討過一次。他沒給。 對了,就是那天,尤道漓扔了他的命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