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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頭。四人商討一夜的結果,便是如此兵分兩路。 次日早晨,嚴槐枝推窗向外看去,瞧見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大閑,找你左jiejie么?”嚴槐枝笑問。 竺大閑背手而立,抬頭笑了一下。那少年人身上的靈氣與生動劃破秋日灰霾,讓嚴槐枝看著都倍感舒心。 嚴槐枝:“一樓門沒鎖,你先進來坐會兒,自己倒茶?!?/br> 竺大閑乖巧地“嗯”了一聲,推門進入了一樓客廳。 這一年多來他變化極大,原本身上軟乎乎的白rou好像全長成了個頭。自打童稚的聲線開始變得沙啞低沉后,人也安靜了不少。 左寥夕最先下了樓,手中還不忘帶上竺大閑最愛吃的糖煎青杏。竺大閑默默收下,耳尖的皮膚好像透明一般,露出血紅的顏色。 他從前總是動不動就粘著左寥夕,如今收斂了許多。 左寥夕放開食匣后,反手便擊出了一掌。竺大閑雖有些恍神,但好歹眼疾手快地接下了這招,笑說:“jiejie又拿我當小孩耍了?!?/br> 他年紀固然不大,但卻已比左寥夕高出半個頭,要管他叫“小孩”,當然不大合適了。 左寥夕:“幾月未曾督促你練功了,誰知你有沒有聽我的話好好修習?” 竺大閑:“jiejie的話,我何時不肯聽過?” “嘖嘖嘖,對你左jiejie就如此甜言蜜語,見著我們就辣口毒舌?!眹缽搅鴳袘械爻龅脧d來,搶了一個竺大閑手中的甜杏子吃。 尤道漓也不知何時竄了出來,陰陽怪氣地問竺大閑:“無事不登三寶殿,賢弟上門有何貴干?” 竺大閑沒有理會尤道漓,轉頭對左寥夕道:“jiejie,掌門說我通過了大考,雖然年紀略輕,但只要有師姐師兄同行,便也可下山游歷了——” “慢著!——”尤道漓蹦進左寥夕與竺大閑之間,指著竺大閑的鼻子道,“我就知道你又來尋我晦氣。我告訴你,你左jiejie這回要結伴同行的人是我,我們要去又危險又……又危險的北國!你想要找師兄師姐同行,只能另請高明!” 尤道漓右手引向門外,嘴里說著:“請吧請吧?!焙孟癜筒坏盟⒖滔?。 竺大閑繞過尤道漓,從懷中取出一沓紙,指著最上面的地圖對左寥夕說:“我猜想jiejie想去看看陽虎村,所以找了一些地理圖志,大概弄清了村子的方位。另外……我還起草了兩份拜帖。那附近有北倉派和雁霜派,我們可以順道拜望?!?/br> 尤道漓萬沒想到昔日貧嘴的懶漢變得這般勤快又有心機,心中悲嘆左寥夕多半拗不過他的軟磨硬泡,看來這趟旅程是非得帶上這個拖油瓶不可了。 果然,左寥夕接過竺大閑手中的圖志和書信,拉了拉尤道漓的袖子,說:“那就帶上他咯?!?/br> 尤道漓捂著耳朵不愿聽,但也只能一邊跺腳一邊哀嚎著接受了事實。 “哎,你們幾個,都聾了嗎?”嚴槐枝快步走向院外,“這外頭都有人喚‘師妹、師妹’喚了半天了?!?/br> 田在宥立于門外,向前來迎客的嚴槐枝拜了一拜,道:“在下田在宥,奉世子之命,前來問些事情?!?/br> 嚴槐枝歪著腦袋看了一眼他身后,發現除了秦疇夜外,還有另一個陌生男子,回道:“我叫嚴槐枝,問我還是問別人吶?” 田在宥聽到“嚴槐枝”三個字心中一驚——那不正是他姻緣命牌上的列在首位的名字么?不過他也沒敢多想,只說:“我們幾個,想要暫住山中。但因玉浮北丘已無空舍,浮樽長老便讓我們在南丘自尋宿處。在下覺得,這附近都是女子居處,多有不便,就想問問嚴師妹,這南丘之上,哪邊住人較少?我們躲在僻靜處,進進出出時也不至驚擾了各位師妹?!?/br> “田師兄稍候?!眹阑敝_屋內的人招了招手,喊道,“徑柳,道漓,出來幫忙!” 嚴徑柳與尤道漓應聲而出。 秦疇夜見著尤道漓,才跨了一步站到田在宥之前,介紹道:“這是田在宥、楚北游兩位師兄?!?/br> 嚴徑柳與尤道漓抱拳行禮。 嚴槐枝也向田、楚二人介紹了嚴徑柳與尤道漓,并復述了一遍田在宥等三人的來意。 尤道漓此刻滿腦子都在想嚴徑柳與楚北游、田在宥與嚴槐枝本該是命中注定的兩雙人的事。想到這兩對人終于相見了,她的好奇心蹭蹭蹭地上漲,都忘了問秦疇夜為何沒有回京。 秦疇夜因尤道漓丟棄命牌與不辭而別的事,本就有怨在心,眼下看她只顧著瞧楚北游與田在宥,胸中更是窒悶。 “西面山腳人少?!庇鹊览焐焓謸屵^田在宥和楚北游提著的包袱,“二位師兄許久不曾回山了,就讓槐枝與徑柳帶你們四處轉轉吧。我先把世子送過去?!?/br> 田在宥、楚北游看向秦疇夜,問:“這——?” 秦疇夜當然樂意與尤道漓獨處,便對二人道:“師妹說得有理,二位師兄隨意轉轉吧?!?/br> 嚴徑柳伸了個懶腰道:“轉轉也無妨?!?/br> 嚴槐枝也對尤道漓的安排并無異議。 尤道漓左肩一個包裹,右肩一個布袋,懷中還抱著一大筐書,整個人幾乎都埋在了秦疇夜等人的行李中。秦疇夜想代勞,她卻死活不肯。 在經歷了蜀中戰事之后,她很是對秦疇夜添了幾分景慕之意。一不留神就會想到他,每次見到他還有些莫名的緊張。 她自感這樣的勢頭十分不妙,為避免自己“誤入歧途”,才盡量對秦疇夜恭恭敬敬。 說起來,其實她從剛認識秦疇夜開始,好像便有這樣的警惕——一種自動將他從姻緣名單上剔除,禁止自己對他生出任何邪念的警惕。 起先是因為秦疇夜與左寥夕命數最合,后來是因為什么,她也不能完全說清。 提著大包小包走在山道上,尤道漓若無其事地與秦疇夜閑聊起來:“師兄打算住多久?” 秦疇夜:“暫無打算。你是否還需下山游歷?” 尤道漓:“是是,我跟左寥夕要去北國!” 秦疇夜:“那……謝瞻白呢?” 尤道漓心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哪知道謝瞻白要干嘛?她回道:“他反正不是在閣里讀書,就是在洞中練功咯?!?/br> 她的猜測大錯特錯。謝瞻白既沒有讀書,也不在練功。他正走在玉浮南丘蜿蜒的小路上。 “你們……”秦疇夜想問他二人何時成婚,卻見謝瞻白牽著一個白衣女子出現在了二十步開外處。 尤道漓因懷中的東西遮擋了視線,暫時沒有發覺。她氣喘吁吁地說:“前面有兩幢小樓,我記得我下山之前都還沒人住,現在應該也空著?!?/br> “秦師兄?!泵媲跋肫鹗煜さ纳ひ?,是謝瞻白對秦疇夜抱拳行禮。 尤道漓這才歪著脖子往前看去,一眼就猜到了謝瞻白身旁的女子是誰,招呼道:“你們好?!?/br> 秦疇夜原以為是謝瞻白趁尤道漓不在山中時暗結新歡,卻見尤道漓對此并不訝異,一時間沒明白是怎么回事。 謝瞻白并不知道尤道漓回到了玉浮。如此邂逅,讓他覺得渾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