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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華真又笑了笑,道:“瞧我,竟像是逼著你給了個婚期。不提了,不提了。你說還未盡地主之誼,正巧我既餓且乏,不如,就請表弟帶我去吃點東西吧?!?/br> 謝瞻白愣了一愣,才側身讓出一條道,請易華真走在前面,兩人往膳廳步去。 醉酒使尤道漓多夢,夢中她似乎見到了秦疇夜。但這不是你儂我儂的春夢,而是一個酸酸楚楚悲悲戚戚的怪夢。她莫名哭醒了,醒來卻不知為何而哭,只是對秦疇夜的惡感加深,但又隱隱覺得自己與他的糾葛恐怕還遠遠不會結束。 清晨推門出去,那穿著尋常服飾但難掩一身貴氣的公子已在院中靜候多時。 秦疇夜對她笑了笑,好像晨曦破開陰云暗霧,立刻沖散了黑夜在人心中殘留的酸敗腐爛之氣,一下子就把尤道漓從無名的傷感泥潭中撈了出來。 尤道漓:“師、師兄……早?!?/br> 秦疇夜見剛睡醒的尤道漓腳步有些搖晃,忍不住想伸手去牽她,但終究握著拳把手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已在她生命中缺席三年,關于這三年里尤道漓與謝瞻白經歷了什么,他一無所知。他以為自己早就出局了,此刻不過是死皮賴臉地想窺探別人家后院種的牡丹花。但可欣賞之而不可褻玩之,他會把握分寸。 尤道漓看秦疇夜對自己客客氣氣的,防備之心減了幾分。她再次覺得自己是想太多了:貴公子就是貴公子,也許天生風流態,無情似有情,哪可能對一個鄉野丫頭動心呢?與其杞人憂天地擔心秦疇夜看上自己,還不如多提醒自己別被他迷暈了頭。想到這里,她釋然一笑。 秦疇夜:“在笑什么?” 尤道漓:“沒、沒笑沒笑——” 秦疇夜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身邊人,問道:“我記得你從前愛穿男裝,何時轉的性?” 尤道漓:“師兄這話說的,我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當然穿女裝才是正經?!?/br> 秦疇夜:“嬌娥?哈哈哈??!” 尤道漓搞不懂秦疇夜為何大笑——自己長得不差,自稱“嬌娥”應該沒毛病???莫非是秦疇夜回到宮城見了太多千嬌百媚的可人兒,因而覺得她粗鄙丑陋不堪?欸,這倒是很有可能。尤道漓酸溜溜地回道:“那我自然是不及師兄長得俊,嘖嘖?!?/br> 奉承話聽過無數的秦疇夜,還是第一次被女子夸贊樣貌。他俯身湊近尤道漓,問:“你覺得我長得好看?” 尤道漓微微后仰,尷尬地笑了笑,答:“必須必須,師兄這模樣長得,王母娘娘看了都思凡……” “那你呢?”秦疇夜再逼近一步,問,“你看了可有感覺?” “啊、呃……我——”尤道漓被眼前人盯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秦疇夜見她雙眸含水,面頰羞紅,逗弄她的興致愈發高了,更想干脆把她撥入懷中,吻她個七葷八素。 尤道漓:“世子殿下,你不是有事要問我嗎?” 紅唇一開一合,“世子殿下”這四個字,讓秦疇夜驀地清醒…… 第19章 無量廳 身上沾著幾十種尸毒,分明爬過魚鳧關的死人堆。傷重成那樣卻不安穩呆在俘虜營,拼死也要逃脫成都王的控制,以冀在背后搗搗鬼……他不是那個棄了青鑒城孤軍南下解渤海王之困的龍驤將軍,此次西征的副將安秦王,洵仁太子的獨子趙炻,還能是誰? 秦疇夜伸手在尤道漓后腰上扶了一下,以免她因后仰過度而跌倒。面對兩次舍命相救的小師妹,他自沒打算再隱瞞身份,因而也沒有否定尤道漓的猜測。 “我是有事問你?!鼻禺犚雇碎_了半步,“你可知道,惠子塢是打算投靠成都王,還是心向朝廷?” “什嘛????”尤道漓驚得跳起。前兩天看莊知濠對秦疇夜那般熱情禮待,她還以為他們暗中早已商定了對付成都王的計劃。眼下聽秦疇夜如此一問,她才知這惠子塢是敵是友還沒定數。既不能確定惠子塢會幫誰,秦疇夜為何不安分呆在塢南的流民所?她本打算讓左寥夕幫他解完毒后,再帶他偷偷離開惠子塢,想來不會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可現在……她也不顧上什么身份尊卑,攔在秦疇夜面前責問道:“你連惠子塢站在哪邊都不知道,就冒然對莊知濠表露了身份????!” “你很擔心我?”秦疇夜見尤道漓快急哭了的模樣,不能不有些動容。心頭一股暖流涌起,與埋藏許久的愛意交匯,熱得發燙。 尤道漓越想越不妙,懊惱得就差沒插自己兩刀。她從責怪秦疇夜轉而開始埋怨自己。是的是的,是她把秦疇夜帶進了惠子塢,是她害了秦疇夜!就是因為她當時不夠深思熟慮,才讓他此刻無法脫身。如果秦疇夜有個三長兩短,她必然是死一百次都不夠賠大豫一個能征善戰的將軍,死一萬次也不夠賠一個洵仁太子的獨苗! 尤道漓慌得又是跺腳又是原地打轉,口中念念有詞:“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你帶來這里!師兄,這里不安全,你還是得想辦法趕緊走!” 秦疇夜兩手按在尤道漓肩上,試圖安撫她突來的急躁情緒,一字一句地說道:“惠子塢耳目眾多,與其被他們發現,不如開誠布公。我既來了,便也不會逃?!?/br> 尤道漓看到秦疇夜眼中的篤定,稍稍平靜了幾分,但眉頭依然皺著,眼角還有淚花。 秦疇夜十分認真地又問了一遍:“你為什么這么擔心我?” 尤道漓眼色躲閃,低聲道:“殿下的性命關系甚大……若因為我而、而落入jian人之手,我就是千古罪人?!?/br> 秦疇夜反問:“可你不是說,我是忠臣還是jian賊,跟你都沒有關系嗎?” 尤道漓聽了一愣,回道:“那什么……我自吹是世外高人的時候,當然要故作瀟灑??晌业降子懈改附忝没钤谑篱g,又哪能真的不在乎忠jian是非……” 秦疇夜看了一眼尤道漓,發現他第一回不愿見到這種臣民對主上的忠心。他再次想到了謝瞻白。沒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多半是謝瞻白的家風影響了她吧。想到謝瞻白不僅是功臣之后,將來或許還是朝堂上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將,而自己竟對他的眷屬有輕薄之意,秦疇夜感到既惱恨,又羞愧。 尤道漓努力使自己樂觀起來,擦了擦眼睛道:“師兄決定推誠待人,這固然是一招險棋。不過在這非常時刻,恐怕本也沒有什么萬全之策。此之‘大過卦’是也?!莻€,若有我可以效力的地方,還請盡量吩咐?!?/br> 秦疇夜:“哈,你說的沒錯,當大過之時,為大過之事。我本身陷敵營,命在頃息,卻被師妹救了回來,可見天命在我。余下的,你便不用cao心了。相信師兄,自有布置?!?/br> 尤道漓乖巧地點點頭,然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抬頭道:“對了師兄,你剛才問我,惠子塢是站在哪邊的,這個問題我是答不上來,但我旁敲側擊地問過一些人……不敢保證消息真假,你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