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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又有多少眷侶能如潯陽郡主和唐大人一般真心喜歡,多半是父母之命的盲婚啞嫁,陽淌能及早看清柳清月的真面目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二公子不喜歡劉姑娘,往后再納幾房妾侍就是了,何必難為自己?!碑吘鼓凶硬槐扰?,娶錯了還能再娶。 “不?!标柼收Z氣堅決,“我想生生世世只對一個人好?!?/br> 劉云汾很是意外,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她的夢想,陽淌這樣的公子哥也會有這種想法?花言巧語而已吧。 “云汾?!标柼室膊唤兴齽⒐媚锪?,“我喜歡你?!?/br> 劉云汾生平頭一遭聽到這樣的話,霎時愣在當場。劉云汾的手胡亂絞著衣角,雖然并不喜歡他,卻也難免面紅心跳,羞赧道:“二公子莫要胡言?!?。 “我說真的?!标柼士拷悄▎伪〉谋秤?,想抱住她又怕唐突了。 劉云汾感覺到身后暖洋洋的氣息,心跳的更加快了?;艁y地提起水桶跑開,生怕被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身后陽淌還沖她喊著“明日我還來,你得等我”。 她才不等呢,劉云汾心里如是想著。 第二天夜里她的確沒在院里澆花,躲在屋里繡花,心不在焉扎了手指好幾次。將要睡下的時候聽見外頭傳來兩聲犬吠,望出去正見陽淌抱著條小黃狗往她這兒走。 劉云汾怕他直接闖進自己閨房,忙放下繡活出去。 陽淌換了身靛青色衣袍,顯得比往常穩重些,最要緊的是翻墻時不容易見臟。他懷里的小黃狗身量偏小,看著也比尋常的柴狗更溫馴些,像個嬰孩一般。 “二公子怎么又來了?”劉云汾的語氣明顯比之前要平和些,陽淌得意而笑,把懷里的小黃狗往前推。 “它叫草垛,以后就勞你多關照了。剩飯剩菜隨便賞些,不挑食?!?/br> 草垛的眼睛黑洞洞圓溜溜的,毛茸茸的尾巴一擺一擺,看起來比它的主人討喜。 “二公子無端端送我狗作什么?”劉云汾心里喜歡,但又不好隨便收他的禮。 “你這兒墻太低,墊個腳就進來了,我不放心,又不能守著,就讓草垛替我吧?!?/br> “家徒四壁的,除了二公子您哪還有人翻我們家的墻?!眲⒃品诿嗣荻獾哪X袋,柔柔軟軟很舒服。 “不是有你嗎?”陽淌見她喜歡,就把草垛塞進她懷里,“誰知道會不會有哪個登徒子翻墻來看你?!?/br> 劉云汾低頭笑著,他不就是那個登徒子么。陽淌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將錯就錯:“我就樂意自己翻進來,草垛見了生人會叫喚,見了我不會,以后就只有我能翻你家墻頭?!?/br> “二公子往后還是走正門進來吧?!眲⒃品诳刹粯芬馓焯煊腥朔约业膲?,且不說那堵老墻禁不禁折騰,若是讓旁人看見了豈不誤會。 陽淌笑道:“那我走正門你不趕我走了?” 劉云汾無奈道:“我哪敢?!?/br> 陽淌更笑得得意,他想,就算云汾是座冰山他也要暖化了她。 第68章 原則 祥玉齋里斷斷續續傳出嬰孩啼哭,玥言轉著撥浪鼓哄著恒兒。自從有了恒兒,這座皇城仿佛有了溫度,她的笑容也多起來了。 屋外飄著雪沫子,落在臉上并不多冷。潯陽提著一籃糕點來尋她,這是彭夫人托她帶來的。 “天氣不好,怎么還來了?!鲍h言心里是高興的,記得她生日的人不多,但是潯陽年年都陪她過。 “說好了要陪你過到八十大壽的?!边@是她們兒時的約定,要到八十歲走不動道了才能作罷。 玥言笑了笑,孩提時的玩笑她總記著。她道:“你的病好全了么?可別落下病根?!?/br> “早就好了?!睗£枩惤鼡u籃瞧了瞧她小叔叔,比上次見長大了不少。玥言雖未曾生養,但母愛是女子與生俱來的,她對恒兒視如己出,無微不至。 “難得他睡著了,我們上閣樓說話吧?!毙』首颖葎e的孩子更愛哭鬧,或許是生母早逝的原故吧。玥言怕吵了他睡覺,小孩子該多睡些才好。 炭爐將閣樓烘得暖洋洋的,玥言命人將桌椅移開,鋪上羊毛毯子。她們脫了鞋坐到毯子上,同小時候一樣。 “日子過得可真快,以前還能躺著,現在毯子都不夠大了?!睗£柛锌?。 “回頭讓內務府送件大的來,要不八十歲的時候坐不住可怎么辦?!鲍h言手撐著地向后仰,她巴望著日子過得快些,恒兒平安長大娶妻生子,她就滿足了。 潯陽卻盼日子過得慢些,越近婚期她越害怕。當初二哥成婚的事情她還幫著母親張羅,到自己這也和二哥一樣躲起來了。 “喝些酒吧?!鲍h言道,“你成親的時候我不能去賀你,當是提前恭喜了?!?/br> 玥言自己釀了幾壇果酒,命宮人從槐樹底下掘出來,也學俠士豪客以碗盛酒。潯陽不敢多飲,畢竟是在宮里,酒后失儀可該讓人嚼舌根了。玥言卻喝得暢快,她常在宮里自酌,酒量練得很好。 “真羨慕你,可以穿嫁衣,嫁想嫁的人?!彼敵蹉裸露M了皇宮就出不去了,這輩子也不會有機會穿紅嫁衣坐花轎。 潯陽嘆息,人生總有錯憾,就算走過一遍也防不住造化弄人。 玥言無心讓潯陽為自己難過,她已經想通了:“過去的事再想也是無益,我現在有恒兒,只要他好,我就好?!?/br> 玥言斟了滿滿一碗,看著碗中的倒影覺得自己老了許多。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鲍h言問道,“當初通州山匪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每次看見恒兒她總會想起那個人,想起他死在了通州。 “我曾經做過一個很長的夢?!睗£柍筇上?,半截身子露在毯外,“把余生都夢完了?!?/br> 玥言仰頭把碗里的酒喝盡:“那你的余生是怎么樣的?” “我死了,死在去柔然的路上?!睗£栆呀浐苌偃セ貞浬魍醺疀]落后的事情了,再憶起來已有些遙遠,“慷王御極,柔然進犯,我被選中和親了?!?/br> 多么可怕的夢,玥言也躺了下來,言道:“陛下的身子越發不好了?!彼疽詾樽约簳軜芬饪匆娝麣浱?,但真的看到他一日日垮下去時卻又于心不忍。 大概還有半年吧,潯陽記得明年六月初八皇爺爺就該大行了。近來父親和慷王的動作都迅速起來了,以前還擔心觸怒龍顏,現在都放開手腳了。 明年,要么榮華更勝,要么一敗涂地。酒氣從胃里涌上,堵在胸口。 “在你的夢里,我嫁給了誰?” 她嫁給了黃祿,仍是段不幸的姻緣。潯陽不忍再讓她嗟嘆,只道:“我走的時候,你還未嫁?!?/br> 玥言有些失望,她很想知道如果不曾遇見他,自己的人生會有怎樣的不同。又問道:“那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