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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骨的小手,男子在旁將她的手牽起,兩人雙雙在席間入座。 錦瑟聲響,杯觥交錯。不遠處的一個屋頂上,雋宜一身暗青色,亮滑的長發微揚,腳尖碾著黑瓦,正翻轉把玩著指間的暗器。他的旁邊蹲坐著一個藍衣少年,嘴角邊有個可愛的笑窩,他的右手握著一支筆,左手是一頁紅名冊。 曲調漸漸到了高.潮。藍衣少年眉眼彎彎,輕快地數道,“三、二、一……好戲開場——”下一瞬,他的身體凌空躍起,手下射出一片暗芒,他一邊念著名字,一邊搜割著人頭。慢慢眨了下眼,雋宜繞到另一側,瓷白的手腕轉動,指間的寒光飛旋而落,剎那之間,血光似霧。 午時的陽光依然透著涼意,懶洋洋地灑在林間。這一片郊外鮮少有人,楊小桐摸著空癟的肚子落在后面,她好餓啊,腳也走得好累。她哀怨地看了眼聊得正歡的兩人,默默地嘆了口氣。 忽然身后刮來一陣猛烈的風,楊小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塞進了一個麻袋,那人扛起她刷地一下跳上樹梢躍過前面的兩個人。燕祈容面色一冷,正要追上去,身后又來了十幾人,刀光閃閃地將兩人團團圍住。 楊小桐只在麻袋里露出一個頭,臉都嚇白了。只聽那大哥jian笑道,“雖然長得不咋地,好歹也值幾個錢?!彼D時眼淚汪汪,“嫌我丑還抓我……”他嘖嘖了兩下,“話可不能這么說,唉,可惜了那兩個貌美如花的,竟然是男人?!?/br> 林中疾風呼嘯,光禿禿的樹枝被壓彎又瞬間彈起。雋宜停在樹頂,像是看到了什么,空洞美麗的眼睛眨了一眨。而后他直直飛躍而下,揮出一枚暗器。曇彌蹲在樹枝上,看不遠處的那個人倒了下來,肩上的麻袋在地上滾了兩滾。 楊小桐正滿腹傷感,忽然那大哥就撲地上了,她砰地掉了下去,跟面團似的滾到一邊。她顫巍巍地抬頭,就見到一張熟悉的俏臉蛋兒。雋宜蹲在她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滿意道,“還活著?!?/br> 楊小桐朝他蠕動了兩下,眼里含著一汪淚水,“雋宜……先把我弄出來唄……”衣服穿太多,居然卡住了……枝頭顫動,旁邊的樹上跳下來一個藍衣少年,他探出刀片輕輕在麻袋上一劃,上面頓時破開了一個大口子。 曇彌輕巧地轉了轉手里的暗器,嘴角的笑窩若隱若現,“你~好~啊~”楊小桐感動地看了他一眼,“你也好……真是謝謝你?!彼呤职四_地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嘿嘿道,“沒想到雋宜也在這里!” 雋宜腳尖輕轉,側過身道,“我們得走了?!彼S身上了樹頂,亮麗的長發飄飄蕩蕩,居高臨下地望下來,“曇彌?!蹦莻€叫曇彌的少年轉頭,動作很是夸張地朝她做了個“再見”的嘴形,然后壓低身子急速地奔跑,幾個跳躍跟了上去。 楊小桐呆了會,直到血腥味飄到她的鼻尖,才發覺不遠處還撲著那個倒霉的大哥。她理了理衣襟,縮了縮腦袋,找了個方向往回走。還是先看看能不能碰到祈容他們,總之是一定不能待在這里的。 一路走到了天黑。夜霧漸起,楊小桐已經餓得兩眼昏花,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她手腳僵硬地爬上一個坡,只覺得那里暗影憧憧,好像是百鬼夜行:一個燭臺怪和一個石碑怪撞到了一起,燈籠怪從旁邊擠過,獨眼怪蹦跳著跟在后面。 忽然,夜霧中似乎有誰在哼著歌。她害怕地抖了抖,一個沒站穩就從坡上滾了下去。她吃力地爬起來,然后整個人怔住了。只見淡淡的霧色里開著一大片白色的小花,花朵纖小潔白,圓潤可愛,在漆黑的夜幕里亮得耀眼。 空靈的歌聲從不遠處傳來,伴隨著偶爾鈴鐺幽幽一響的節拍,回蕩在谷里。漸漸地,那里出現了兩個身影。前面的男子撐著一把白色的玉骨傘,傘架下系著一只招魂鈴,輕聲擊打出鈴響。他的身后是一個瘦小的女孩子,踮著腳唱著歌,像是一個飄蕩的幽靈。 一大一小兩只鬼,她很沒出息地嚇暈過去了。在夢里被妖怪追趕了一個晚上,楊小桐被肚子咕咕的叫聲吵醒。她剛一睜眼,就瞄見旁邊一個小小的身影慌慌張張地飄到了門外,半晌才躲在墻后探出一顆腦袋望進來。 呃……好像是在茶棚見過的那個女孩子,楊小桐松了口氣,不是鬼就好。她爬下床往屋外走,剛走出門,就見那女孩子飛快地繞過墻角跑掉了。外面有些暖意,遠遠望去,一片稀稀疏疏初長的青草和粉花搖曳在微風里,竟是一派早春的景象。 隨手在腳邊采了一朵小花,楊小桐坐在低矮的窗坎上捏著花莖轉著玩。忽然她想到一件挺有趣的事,不知道碧棲公子算不算的出來她在哪里呢?拔下一片小花瓣,她輕輕往空中一吹,自覺這個動作十分唯美,一陣風路過,一只小蟲子煞風景地飛到了她的鼻尖。 她擠眉弄眼地把它彈到一邊,正好看到那個女孩子端著一大碗熱騰騰的粥呆呆看著她。楊小桐努力露出一個特純良的笑容,“這是給我的嗎?”花苞頭弱弱地點了點頭,聲音特別特別小,“這個是我做的甜粥?!?/br> “謝謝你?!睏钚⊥┡跗鹜霂紫戮脱鲱^喝光了,抹了抹嘴把碗還給她?;ò^傻傻地接過,這個女孩子胃口好好,她羨慕地想著,然后又忍不住偷偷看了看她rourou的手,她什么時候也能長得這樣好看呢? 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楊小桐就這么干坐了一個上午,那個花苞頭也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又一陣風刮過,把她的頭發吹得亂七八糟,她伸手撥了撥,隱約聽到似乎有無數的鈴鐺在碰撞作響。 楊小桐鬼鬼祟祟地循著聲音小跑了過去,前面是一間充滿古韻的竹屋,竹門敞開著,她扒在門口偷偷往里面看。大大小小的風鈴滿滿的掛了一整個屋子,每顆鈴鐺下都墜著一張紙,就是看不清上邊寫了什么。 竹簾卷起的窗臺邊,案上的筆墨還未干。男子手執一把木梳,正在給坐在凳上的小姑娘梳頭發。李襄合握著她的一縷長發,又問了一遍,“跟那個孩子一樣的?”苗苗點點頭,很小聲很小聲道,“那樣好看……” 但是他好像就只會那一種,要是苗苗知道了,一定會失望的吧?李襄合拿著梳子,半天都無從下手。忽然他聽到門口有個人小聲提議道,“要是不嫌棄的話,我來給她梳吧?!彼^去,正是昨夜的那個小姑娘。 李襄合如釋重負,“那就麻煩你了?!睏钚⊥┎洳渑苓^去,接過他手里的梳子,一邊熟練地給花苞頭梳著頭發,一邊還點撥了他一些技巧,“這里要這樣子梳……然后這樣扎起來……” 谷里的小溪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是一條綴了水晶的透明絲帶。一顆石子落入水間,濺起的水花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