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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奴執筆的手頓了頓 ,過了片刻方才輕聲回道:“下一刻的事誰也不知道,總會發生那么多意外的不是嗎?” 阿元對她的回答頗不滿意,正要開口再問,因田道: “好了,你剛才進來的時候不是要去街上買什么東西嗎?嘰嘰喳喳這半響還不去?正要我沒事,陪你一起去吧!” “真的?!卑⒃勓匝劬Χ剂疗饋砹?,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和水奴告辭之后。歡歡喜喜的和因田去街上了。 “離開嗎?”水奴低聲喃喃一句。而后把筆搭在筆格上,起身走了出去。 繞過一個曲廊,又穿過一個四面竹簾的涼亭,便是王韻書在司園住的地方。水奴走在涼亭外。就見一個婢女端著熱茶正打算走進去。 水奴問她道:“表郎君可在嗎?” “在的?!蹦擎九Φ??!熬驮跊鐾だ锬?!” “這茶是給表郎君送去的嗎?” “是的?!?/br> 水奴道:“正好我要拜見表郎君。便由我送進去可好?” 婢女立即把手里的茶盤遞給她,“如此多謝水奴了?!?/br> 水奴點了點頭,伸手接過。掀開竹簾走了進去。 涼亭里燃著驅蚊的香爐,當中放著一張案幾,只王韻書一人,此時正盤腿坐在案幾前看著手上的書卷,見他進來,便笑道:“水奴娘子來了?請坐!” 水奴在案幾側面跪坐下,然后拿起王韻書的茶杯給他沏了一杯茶,王韻書伸手接過,道: “多謝!” “表郎君不必客氣?!?/br> 王韻書笑了笑,接過茶,淺淺抿了一下,又放回案幾上,然后轉頭看向水奴道: “水奴娘子,仆已經決定好,待你我離開殷家之后,咱們先回去見過家君家母,待稟明他們之后,再游覽名山翠景,你看可好?” 水奴頓了頓,并未回答,只是垂下頭低聲說道:“有一種糕點,表郎君可有興趣知道?” 王韻書道:“是什么?” 水奴道:“以糯米磨成細粉,把酒漿和勻,烘得極干,再研細了,又下酒漿。如此再三,館起成糕。糕點雪白可愛,香氣宜人,服用之后再輔以熱茶,酒力便會發作起來。特別是早上空心之人,乘餓上頭,吃得多了,熱茶下去,發作上來,一般娘子都不甚酒力,又如何當得?” 她嗓音緩慢,可是一字一句卻聽得人心驚,王韻書放下書卷,認真的看著水奴道: “水奴娘子,你告訴仆這種糕點可是想說明什么?” “婢子不欲隱瞞表郎君?!彼吐曊f道,“這便是當日殷蘿醉倒的原因,因為之前借用了表郎君名義,所以在這里向表郎君言明?!?/br> 王韻書一頓,他真的沒想到水奴會忽然對自己全盤說出,驚訝的道:“水奴娘子,為什么告知我這些?” 水奴停了片刻,才又說道:“婢子是想坦言,或許第一眼看見的,并非是一個人的全部?!?/br> 王韻書一頓,他忽然有些明白了水奴此次前來的目的,心里一沉,開口道:“你想告訴我說,我也許不應該帶你一起走的是嗎?” “是?!彼c頭,“畢竟能弄出這些歪門邪道的法子,至少心腸是歹毒的?!?/br> “你不用這般詆毀自己?!蓖蹴崟溃骸捌椭赖??” 水奴抬起頭,“表郎君知道什么?” “嗯?!蓖蹴崟c頭,“知道那時你借我的名義傳話殷蘿,說我要離開的時辰,也知道……那時在云煙齋接待殷蘿的其中一個婢女,是你身邊的那個因田娘子假扮的?!?/br> 水奴頓了頓,她本就未刻意瞞著,云煙齋又是王韻書住過的地方,所以并不意外他能知道得這么清楚。 “五郎之前中的那種毒,是殷蘿的手筆吧?”見水奴沉默,王韻書又開口。見她有些詫異的抬起頭,便又接著說道,“之前那個婢女自殺的時候仆也在場,當時殷蘿的反應有些奇怪,當時只是有些懷疑,現在看水奴娘子這般神情,應該是肯定的了?!?/br> 水奴聞言說道:“婢子讓因田去探聽過,未曾冤枉四娘子?!?/br>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透露了很多信息,比如殷蘿身邊那么多人,因田該是何等身手才能不聲不響的探聽來這些信息,又比如,她和因田是什么關系,為什么那個因田會聽她吩咐的。就他所見,那個叫因田的婢女便是在殷暖面前時,雖然恭順,卻也沒有做為一個家僮的那種徹底服從的感覺。 “她此次行事太過,這般結果還算是好的?!弊詈?,王韻書什么也沒問,只是如此說道。水奴如此聰慧的人,毫不隱瞞的對他說出這樣的話,心里其實是很開心的。 水奴給他又添了一杯茶,周圍忽然有些沉默下來。(。。) ps: 愿看文愉快 第二五三章 畫像 “水奴娘子?!蓖蹴崟D了頓,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此次來,可是有話要說?或者該請問,你……還愿意和我一起走嗎?” 水奴拿著茶壺的手忽然頓住,而后茶壺歪了一下,茶水灑了出來。 “抱歉!” 王韻書伸手接過茶壺,看她手忙腳亂的拿出巾帕擦著,從來未曾有過的慌亂模樣,忽然苦笑一下,而后柔聲說道:“水奴娘子,我不逼你,其實總結你跟我說的這些話的目的,就是已經決定了吧?” 水奴放下手里擦著案幾的巾帕,跪坐著轉向王韻書的方向,而后深深行了一禮,嗓音和緩又句句清晰的道: “表郎君,婢子多謝你的好意,只是,婢子食言了,終究還是決定留下?!?/br> 這種想要保護的心情,也許和當初希望保護明照的執念一樣,但或許,多了些什么不一樣的。只是具體多了什么,她現在還無從得知,也不想去管。 王韻書既然說過不會勉強,就不會食言。只是,知道人已經離開,他看著已經沒有半分熱氣的茶水,低聲說道: “想帶你離開,不只是好意??!” “郎君?!睍哌M涼亭來,見王韻書沉默的模樣,有些疑惑的道,“水奴娘子不跟我們一起走了嗎?” 王韻書點頭,“不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