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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步離開。 男子的身形秀挺的宛如修竹,是經年不變的溫柔與堅韌。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趙明瑜看著meimei那幾乎呆滯的眼,心中嘆息道??磥韹冉銉菏钦嫘膽倌桨⒙?,這人都有些癡了。 趙意嬋呆立了好一會,回過神來身邊只剩那落光了葉子的老柳樹,她有些失落的垂下頭。 對了,她還沒問阿律方才和長兄說了些什么呢?趙意嬋忽而想起差點忘了的事,立即跑到屋里纏著趙明瑜,無奈怎么問,趙明瑜就是不肯說。 案上墨色長劍閃過微光,趙意嬋氣的將劍舉起來,看著趙明瑜擔憂的神情,又故作氣憤的往下一摔。 完了,他的寶貝長劍吶。趙明瑜心中哀嚎一聲,閉上眼不敢看了。 預料之中的響聲卻遲遲沒有響起,趙明瑜睜開眼,面前是一張滿含戲謔的笑臉。 “我們兩清了?!壁w意嬋將墨劍“砰”的一聲放回木案上,拍了拍手,扭過頭轉身就走。 春箏強忍著笑意,福身行了一禮,追著趙意嬋亦走了。 好一對狼心狗肺的主仆。趙明瑜捧著自己心愛的絕世美劍,心痛到無法呼吸。他還說要撮合衛律和嬋姐兒來著,現在看來,還是罷了吧!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天色便暗了下來,黑暗降臨,不多久紅日初生,晨光熹微。 今日便是大軍南下的日子,五更時分,趙明瑜就已經穿戴好甲胄,騎著駿馬準備出發了。 趙意嬋跟著沈氏趙長軒還有幾個早起的兄弟姐妹,一齊來送趙明瑜。 趙明德今年十五歲,還未及冠,他向來崇拜長兄。一張臉秀氣文弱,眼睛里卻帶著奇異的光彩,像是燃起了小小的火焰,握拳激昂道: “長兄,明德以后也要成為長兄這般厲害的大將?!?/br> “我趙家男兒,自是志在四方?!壁w明瑜俯身拍了把他單薄的肩,大笑道。 沈氏眼前酸澀,偷偷用帕子拭了下眼角的淚。趙長軒亦是滿面臣肅,趙意嬋在這樣的氛圍下也不由難過起來,暗中祈禱南下一切順遂。 “父親,母親保重身體,瑜兒走了?!壁w明德看著眼父母,又看了眼排排站的弟妹,眼底略過一抹不舍,很快又轉為堅韌豪邁。 他一揮馬鞭,駿馬長嘶一聲,往東門疾馳而去,不一會就消失在街道盡頭。 此刻城東門已有大批部隊集合,天色已然大亮,無數老幼攙扶著來到城門口,鮮花和錦帕落了一地。 有人歡笑,有人流淚。趙意嬋到底是纏著趙長軒到了東城頭,只是人實在太多,往下看去,黑壓壓全是擁擠的將士,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 “快看,蘇將軍在那!”趙意綿非纏著要來,此刻大呼一聲,趙意嬋不由自主的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蘇承就在隊伍正前方,身著一身墨色玄甲,頭上帶著的銀盔在天光下閃耀奪目。 他騎著一匹純黑駿馬,趙意嬋瞇著眼終于勉強看清了,那正是她小時候養的那一匹神駒,流火。 離的太遠,蘇承說些什么趙意嬋根本聽不清,可場中氣氛肅穆的令人肅然起敬,趙意嬋和趙意綿都不由自主握緊了手,暗暗心折。 只不過想的卻大不相同。趙意嬋是單純的欽佩自家爹爹,趙意綿卻是敬慕居多。她自十三歲初見蘇承起,便一直念念不忘,說不清是什么感覺,但心口為他guntang。 “天佑洛安,此戰必勝?!奔澎o中忽而響起無數戰士的吶喊,滔天的壯志豪情叫人心驚。 趙意嬋也不由跟著喊了起來,“天佑洛安,此戰必勝?!?/br> 從沒有一刻,眾人的心如此接近,在這血與尸身堆積的往生路上,大家仿佛同時發現了某種堅不可摧的力量,那種力量一般被稱作信仰。 流躥于奔騰的骨血,永恒于跳躍的心臟。 為了家,為了國,為了朝朝暮暮不分離。 蘇承舉起手中長劍,揚聲高呼“出發?!?/br> 軍士吹起號角,部隊開始有序向前進發。 主帥蘇承身后不遠處,一匹褐色俊馬忽地停了下來 ,馬上的青年仰起頭,望向北面高聳的城樓。 那張臉蒼白冷峻,正是衛律。墨色的瞳眸幽如深潭,有微不可見的憾然。發才他仿佛聽見了女郎的輕語。 后方傳來低嘩,趙明瑜推了衛律一把,磨磨唧唧的,還走不走了。衛律回過頭,扯動轡繩,隨著洶涌如潮的部隊向前。 黑壓壓的軍隊慢慢變成墨色一點,趙意嬋眼角的淚水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她沒看見衛律,可她知道,他就在這兒,就在她的身邊。 第41章 屠殺 南境崎川, 高聳的石樓林立,原是繁華的都鎮,此刻卻寂靜的宛如無人之地。順著城郊往里行, 一路上血水混合著塵土將道路染的斑駁猩紅。 道路行到一半便被人為的阻斷, 前方不知是誰挖出了個天坑,深不見底。 前來探路的兵士壯著膽子湊近去看, 看清坑底的模樣時卻嚇的癱倒在地,哀嚎不已。 層層疊疊的尸身堆積在一處, 殘肢斷臂累的有幾丈高, 幾乎填滿了整個巨坑。雖是秋季, 南境卻還留著幾分夏日的炎熱,高溫加速了血水和尸身的腐化,一湊近便覺惡臭撲鼻。 更令人駭然的是這坑中男女老少都有。上至垂暮耄耋的老人, 下至尚在襁褓的幼兒,無一幸免于難。 暴徒無恥之尤。小兵士腦海里的血腥場景揮之不去,趴在草地上干嘔。 他要趕緊去回去稟告蘇將軍,誅殺逆黨暴徒為崎川百姓報仇 。這是小兵回過神來后腦海里浮現的第一個念頭。 他奮力爬起身, 顧不得尋找一起來的同伴,只在地上留下隱蔽暗號,騎上馬便往大軍駐扎處奔去。 崎川城西角一座府衙, 肅殺死寂中卻響起詭異的喧嘩聲。 府門前守著幾個穿著甲胄的小兵,來來往往的軍士笑容滿面絡繹不絕。有些手上帶著包裝精致的賀禮,還有些人來不及準備,又不甘落于人后, 帶著搜刮來的珠寶便前來赴宴。 原來匪頭鄭厲攻下崎川后便占了郡守府,郡守李大人寧死不降,全家被屠。 鄭厲殺的雙目赤紅,將磨鈍的砍刀隨手扔到地上,仰頭大笑,隨即下令就地準備慶功宴。李城這個老匹夫,與他作對,這就是下場。 眾人亦隨之笑了起來,彼時天際剛剛透出抹魚肚白,便被這的血腥殺意染的猩紅。 轉回府衙大堂,紅綢掛了滿屋,不像是慶功宴,倒更像是喜堂。東拼西湊了數十張木桌,上面擺滿了大魚大rou。 匪頭鄭厲將酒壇擱到案上,揚聲朝幾個一齊征戰的兄弟道:“昨日,崎川終于被我們攻下。崎川乃洛國國門,易守難攻,如此,我們攻下洛安亦是指日可待?!?/br>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