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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含糊不清,但這片小區本就不大,這些除了八卦外也沒什么事好做的老大媽已經基本上把附近的住戶記了個清,是以她今天看到了這包裹的第一眼,腦海里就勾勒出了少女的住處。 作為新住戶的阿諾忒沒有和他們太親昵的意思,是以她今天拿到包裹的時候,就想著借這個機會和對方嘮嗑嘮嗑家常,順便套套話,畢竟阿諾忒長得不錯,而她家里還有個兒子。 女人見阿諾忒一直盯著袋子看,也不說話,于是她湊過來,語氣里是掩也掩不住的八卦,“男朋友送的?道歉或者是分手禮物?” “這人……我不太熟……”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名字的少女沉默了會,才這樣開口道,“不過聽說是個殺人犯,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送我東西。溫德米爾夫人有興趣么?” “這……”溫德米爾被問住了,她呆了幾秒,才訕笑著回道,“阿諾忒你又開玩笑了,不想說就不說嘛,非要這樣說做什么?故意嚇我不成?” 少女沒回話,只斜睨了一眼,那眼神的意思很明顯,“我若是不這么說,你會信?” 對方趕人的意味這樣毫不掩飾,溫德米爾也不是毫無眼力見的人,她見這情況她大概也問不出什么具體的情況了,有些不甘心地又嘟囔著啰嗦了兩句,才告別離開。 見身邊沒人了,少女才把視線移回了包裹的身上。 寄件人的框里,某個名字被那個人一筆一畫寫的分外清晰。 切爾特。 那上面這樣寫道。 那個在逃的兇犯,給她寄了一個包裹。 包裹不厚,形狀是長而窄而薄,基本排除了是肢體之類的用來嚇人的東西的可能。 跟蹤她的人因為她神色的淡定沒有多想,因此也沒有上前詢問,于是她維持著一本正直的神態蕩回了家里,然后她拆開了包裹,首先入目的是一件衣服。 那是一件還算精致的禮服,觸手溫軟,針腳細密,看得出來制作的精心。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作祟,她總覺得這衣服比起奎林的水平來說,還是差了一些。 她說不清差在哪里,只覺得這衣服不管是看上去還是摸上去,都給人一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隨衣服寄來的還有一張明信片,上面的字跡潦草,有人說手寫的字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心境,她想這樣龍飛鳳舞的瘋狂,十分能說明這個男人由內向外的崩潰。 第41章 以人皮為衣的裁縫師(五) “阿諾忒小姐,你的外衣如此美麗。 它讓我著迷。 我知曉你們在找我,我在等候你們的找尋。 而在你們尋找的時候,我正在盯著那個孩子。 —— 一個滿心悲傷的小孩蹲在水邊, 放一只脆弱得像蝴蝶般的小船?!?/br> 后半句來自蘭波的。 她記得這首詩,那是1871年的夏天,此刻的蘭波正在醞釀他的"通靈"說。她記不清太清關于通靈說的具體的描述了,只記得那樣的狀態是要麻痹感官,在幻覺和夢囈造成的錯亂中接近冥冥的真實。 但切爾特不是個詩人。 奎林不喜歡詩,家中詩集自然不多,于是與奎林同住的他的最多的自然是設計類的書籍,詩集這樣的東西與其拿來不如拿來墊桌角,他雖然也看一些,但阿諾忒有時候去奎林的店里的時候,若是和他的話題突然轉向了這些東西,他的認識永遠是淺薄地浮于皮表。 他只用他能夠理解的方式去解讀一句詩詞。 就好像馬爾克斯在里說“茉莉是一種會走路的花”,他念到這句的時候便嘲笑對方的沒有常識,因為在他的印象里花這樣的生物永遠學不會的就是行走。 它只是一株植物,誰能想象一朵花用根須走路的模樣呢? 難以想象,所以必然是假話——他一直用他所以為的方式理解這些東西。 但他偏偏用這樣情詩一樣的話語為她寄來了這份禮物。 那么問題來了,他為什么會想到給她寄這樣這樣一封信? 按照她對他往日的了解,他根本無法理解這些詩的內蘊——除非…… 除非他要表達的,根本僅僅只是字面的含義。 一個滿心悲傷的小孩,放著一只紙船…… 什么樣的孩子會悲傷? 失去了自己珍貴的東西的孩子總是悲傷。 一個抱在懷里的絨絨熊,一輛滴滴叫的小汽車,亦或是一場游戲的輸掉,這種程度,哪里算得上悲傷。 失去真正珍貴的東西的時候,才能理解真正的悲傷。 比如說,失去父母。 而她能回想起的失去了父母的不幸的小孩,還真的存在在她的腦海里。她記得的,那天死去的三個仆人里,男仆和其中的一個女仆是夫妻。 而他們的孩子撒切斯,還沒有被通知他們死去的消息。 * 撒切斯在巴爾的摩的幼兒園念書。 與國內稍有不同的是,國外的幼兒園的往往都是要家長接送的,幼兒園的門口會掛上一個牌子,上面寫著的是孩子們的名字,若是這家人的家長晚了超過十五分鐘來接送,那么一份罰單就會被發到他們的手中。 至于數額,大抵是看他們晚了的時間。 可是那一天的撒切斯一直等到漫長的黑夜在無聲中降臨,陪著他的老師心中不滿他的父母的不負責任,但因為聯系不到他的爸媽只好把他帶回家將就了一夜,那一夜不知怎的他很久都沒能睡著,好不容易沉浸了,可睡夢里都是父母模糊的背影,他追上去拉了拉父母的雙手,然后那個女人的虛影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發,輕聲說了一句,“以后就是撒切斯一個人了,你要好好長大呀?!?/br> 緊接著他們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撒切斯努力地想要追過去,只是孩子的步伐哪里比得過兩個大人呢,他徒勞的想要加快步伐,可他用盡全力的跑起來卻不如父母的勻速,他只能看著自己被越甩越遠,踉踉蹌蹌的時候他摔了一跤,膝蓋似乎傳來了鉆心的痛意,他大聲地呼痛,可往日里這個時候就會過來把他抱起來輕聲安慰的父母卻連頭也沒回,只自顧自地向前走著,直到他們消失在撒切斯的視線中,消失在整個世界里。 然后他就醒來了,這個時候的時間已經被劃到了第二天黎明。 年輕的女老師輕輕地拍著他的額頭把他叫醒,撒切斯揉了揉眼睛,視線里依然是昨夜借宿時睡的房間的擺設,年幼的他還不知道有噩夢這樣的東西,只覺得一股難言的害怕纏繞著他的心。 但孩子畢竟只是個孩子,不過是個沒有發生在眼前的夢而已,到了學校以后進了孩子群,他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多久,就隨著那些孩子們離開去玩游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