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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很簡單,尼瑞斯努家族的大小姐,未來的掌權人的生日宴會,怎么能辦的那么簡單? 這理由這么的官方這么的理直氣壯,饒是阿諾忒,一時之間也是不知如何反駁,無言以對。 按照尼瑞斯努家的那幾個老家伙的意思,他們是巴不得大辦特辦,最好是邀請了整個巴爾的摩的人前來赴宴,好讓他們都知道,他們尼瑞斯努家的繼承人是多么爭氣多么上進多么……【以下省略一萬個夸贊的詞語。 當然,上述這件事只存在于他們的幻想,這是不可能成為現實的。 這些年里家族中的生意已經逐漸轉入了阿諾忒的手里,除了少數的無關緊要的生意的份額被分配給了分家的子孫后代,掌握著家族經濟命脈的基本是她和她爺爺的心腹。 她的爺爺桑丘爾如今還坐著家主的位置,而她自然是內定的下一位了。 本來這職位是落不到她頭上的,只是偏偏她的父親只愛風月,花天酒地睡女人無所不為,還美名其曰是藝術,而他的兄弟姐妹除了會點奪權的手段,基本沒什么經商天賦,于是不得已的,年邁的家主把目光放到了小一輩的身上。 而這個時候,才堪堪展露頭角的阿諾忒就入了他的眼。 試探性的把少女帶在身邊以后,這位本已不抱太大希望的老人才發現,少女對經濟的敏感度根本不是一個天賦可以囊括,是以,一段時間以后,他就逐漸放開了握緊的權利手柄,轉而下放到了阿諾忒的手上。 而那時候她只有十五歲。 內定的繼承人只有十五歲,這一點自然是讓許多人都不服的,這之中大多數都是她的叔伯一輩,身為她的長輩,卻沒有被桑丘爾看中,這不僅是能力的問題,更是面子的問題。 但是偏偏她的能力太出色了,對于大企業來說,百分之零點一百分點的資產漲幅也不算小數目了,但就在阿諾忒手上,許多個零點一的奇跡就這樣被創造了。 隨著收益的上漲,一段時間以后,明面上的反對聲音就消退了下去,但對于爺爺“退學繼承家業”的要求,她卻是拒絕了。 她心里清楚這位老人大概是撐不了幾年了,否則不會這樣大刀闊斧地托孤一樣把手里的企業全都放到她手里。 僅僅三年的時候,假如不是他有意,她根本不可能這么快拿下這個家族。 桑丘爾看的很清楚,他的這個孫女對整個家族都沒什么感情,但她又偏偏是知恩圖報的性子,是以,用利與情雙和一的方式束縛她,基本能夠讓她為家族盡上一份心力。 桑丘爾這一輩子都奉獻在了家族上,家族就是他的全部,他熱誠地愛著這個尼瑞斯努這個姓氏,他希望家族能夠越來越好,而不會因為后繼無人迅速頹敗。 而阿諾忒就是個很好的商人,但她又欠缺在太像是個商人,普通的東西根本不夠吸引她,而她顯然不那么看重利益。 所以他全心全意的為這個女孩著想,像是一個全心全意只希望自己的孫女過得好的孤寡老人。 甚至這次的生日宴會,也是他極力要求辦的隆重。 事實上,雖然權利基本在阿諾忒的手里,但桑丘爾畢竟積威已久,又還握著現任家主的手柄,而平日里這位還沒上任的內定家主對著他又是一百二十個恭敬,是以那些人想了想,還是決定辦個盛大的宴會。 而辦的既然是宴會,就少不了禮服。 阿諾忒一直有自己的設計師,是非常專業非常裝逼的那種定制,就像是漢尼拔的衣服都選在了Garrison Bespoke's teilor shop,她自然也有自己的裁縫和裁縫店——這種東西要是沒有的話,也實在太對不起她尼瑞斯努家族的大小姐的身份了。 第38章 以人皮為衣的裁縫師(二) 一直為她做衣服的是個老裁縫,被她請來之前就一直為達官貴族服務,還沒到退休的年紀就被桑切爾請來專門為阿諾忒做衣服,他是個十分死板固執又死要面子的老人,每次她要是不穿他做的衣服來見他,他就能不高興很長一段時間。 是以在通知對方過來之前,她就已經穿好了上次對方給做的正裝。 但讓她頗感意外的是,這次她明明打電話給了那個裁縫,等到門鈴響了,她拉開了門,站在門外的,卻不是那位老人家。 “你是?”阿諾忒皺了皺眉,倒是沒太過直白地表露出她那份不喜。 畢竟她一向不太習慣讓陌生的人進入她的房子,要知道她往日里住這么大的房子連仆人都沒幾個,更別說是個面都沒見過的人了。 尤其是,對方穿的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 面前這位雖然一眼就能看出穿的衣服的材料的好——流暢的衣料上綴著細密的針腳,除了這五顏六色的配置當真讓人無法接受,事實上這使他看起來就不像是個良家婦男,不管從哪個方向看都是一副花里胡哨的樣子,這身衣服完美地為他還算正直英俊的長相減分不少,其它的方面與之相比之下就還在能夠接受的范圍內了。 男人朝著她露出一個討好又拘謹的笑來,“那個……您好,你是阿諾忒小姐吧?我叫切爾特,是奎林先生的弟子?!?/br> 奎林正是那位一直給她做衣服的老裁縫的名字。 “師傅他身體最近不太康健,所以……恩……這一次特別讓我過來?!彼坪跏强吹搅怂幌嘈诺难凵?,他趕忙補上一句,“你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奎林先生最得意的弟子?!?/br> 聽他的口氣,想來也是知道自己這一身打扮不太符合正常人的審美。 阿諾忒上下打量了一番對方,奎林的確和她說過他收了一個弟子,她也看過照片,方才沒仔細看,現在再比對一番后,對上照片的樣子似乎沒什么出入,只是照片上那個秀氣的小少年穿的是貼身嚴謹的白襯衫,而不是現在這副七彩裝束。 也怪不得她第一眼沒有認出這個人了。 “進來吧?!彼齻壬碜岄_了位置給男人。 切爾特隨著她進了屋子,他看起來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地方,臉上的表情全是拘謹,路上的時候他一直緊緊地拉著他的包,衣角被用力揉成了一團褶皺,他似乎是在緊張,而且是針對性的緊張——沿路到室內有女仆和他打招呼,女仆的態度明明稱得上是有禮貌有分寸毫無逾越,他卻是下意識地一個瑟縮,像是很不好意思。 “過來這邊吧?!睂嵲谑强床幌氯ニ男邼?,阿諾忒放慢了腳步,她的別墅里有專門的裁縫間,是平時試衣量尺寸的地方,既然是個間,自然是全封閉的地方,沒有別人?!昂π摺钡哪腥艘娝泻羲?,他終于能夠不再待在外面和人面對面了,他似乎長舒了一口氣,然后加快了腳步朝著她走過去,“是這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