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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話題,阿諾忒轉開了臉,“你在場,你也知道,她是被那個冒失的警察‘失手’殺害了?!?/br> 重音被落在了失手兩個字上。 她可不信有這么巧合,那顆子彈會好死不死的,正好殺死了洛蕾萊。 運氣什么的,都只是弱者的借口而已。 “但她卻的確是死在了你的‘手中’?!蹦腥颂嵝训?,“你看著你滿手的鮮血的時候,就沒有一絲一毫的快,感?你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錯覺,就好像是你親手扼斷了那個無辜女孩的生命,而你就像萬能的死神一樣,掌握著他們的生死大權,收割著這些孱弱的一無是處的弱者們的性命么?” 真是拙劣的文字游戲,但偏偏意外的難以反駁。 她沒辦法反對對方的話。 即使從理智上她清楚地知道她應該難過到痛哭,這才符合她的人設,并且那時候漢尼拔也在場,有他在,她也的確感受到了那種失去很重要的人的難過。 但是這些感覺,全都比不上她生出“我殺了人了”這一錯覺的時候腦海中傳來的洶涌的快意。 阿諾忒扯了扯唇角,“那么這就算是個平局吧?你的畫我收下了,同樣的,你也可以向我提出一個合理的要求?!?/br>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只要在我能力范圍內,我都會盡力去做?!?/br> “要求?”男人輕笑了聲,“阿諾忒小姐說笑了,此刻的要求,不免成了趁人之危?!?/br> “這算是憐憫么?” “當然不是。這不過是……目的達成后的小小放縱?!?/br> * 阿諾忒再次做了這個同樣的噩夢。 她已經被這個夢糾纏了很多天了,每天晚上閉上眼睛,陷入夢境的時候,她的眼前都是一樣的場景。 仍舊是陰暗的地下室,被壓制的動彈不得的少女,昏黃的燈光下是她潔白的胴體,她劇烈的掙扎著想要掙脫桎梏,可下一秒一聲炸雷般的槍響將她送向了往生的天堂。 子彈炸開了她的額頭讓她流落出一臉的血跡,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場景,仿佛是死不瞑目。 然后阿諾忒就醒了。 她下意識地看了看表上的時間,現在不過是凌晨,她伸出手輕輕按了按額頭,明明每夜她都頭痛欲裂困倦難耐,可是每一個晚上她都會被夢驚醒,然后她就會再也睡不去,直到天明。 死人不可怕。 阿諾忒不害怕死人,她見過很多死人,電影里的,身邊的,她甚至被家主帶去過看他們處罰背叛者。 那是真正的殘忍,斷手斷腳利刃穿心仿佛都是給他們的最大的饒恕。 可在那些殘忍的刑罰里,執行者并不是她。 但在她的夢里,那一夜握著槍并射出了槍里的子彈的人,是一臉笑容的她自己。 * 雖然那位新來的小探員一直強調著是他的槍走火了,而不是他有意射殺了洛蕾萊,但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實在巧合,他們不可能因為探員的片面之詞就覺得他無辜,但也不會因為他怯懦膽小的反應而忘記他是洛蕾萊之死實實在在的兇手。 這位小探員已經被關了起來,可弗洛麗來找了好幾次,都被人用各種借口打發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也是為了探員的生命安全著想。 因為常年不在家,洛蕾萊又是一個人獨住,是以兩個人商量過后,幾乎在整棟別墅里都安上了隱秘的監控,而地下室自然也是中槍目的地之一。 弗洛麗倒是沒有想到,她們當時的突發奇想,會成為那位探員殺人的鐵證。 她在觀影室里痛心地看著監控中洛蕾萊死不瞑目的場景,弗洛麗的確對對方綁架阿諾忒這件事心存芥蒂,但這些憤恨在見到她死的那一刻就消散了許多。 道死身消,仇恨了盡。 不管怎么說,弗洛麗都是她最驕傲的學生,不管對方生前做了多少錯事,死后都會潛意識地被人在腦海里忽視。 她像個瘋子一樣的找到了聯邦調查局,要那個小探員償命,可事情的真相這么清楚,局里也不可能為了讓她泄憤而送出探員的性命。 這樣反復折騰了幾天后,這天清晨,已經認識了這位女士的守門警衛,竟然沒有看到上門的弗洛麗。 放棄了? 可看對方這幾天的架勢,可不像是兩三天就能消停的??? 他想不明白干脆不再去想,只認真守著門,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弗洛麗不來自然是有道理的——洛蕾萊的葬禮已經開始。 阿諾忒幾乎是以一種麻木的姿態參加了洛蕾萊的葬禮。 給尸體化妝的那人技術倒是非常不錯的樣子,洛蕾萊死前的遺照幾乎看不出她被人一槍爆頭面目扭曲的表情,她穿著盛裝被推進了熊熊燃燒著的火爐,再出來的時候,便只剩下了幾塊一敲就碎了的白骨。 領著她們火化的工作人員把白骨敲碎成骨灰裝在盒子里,那骨灰盒是木制的,線條流麗好看,一看就知道是很貴重的款式。 可給死人用的東西,貴不貴重又有什么所謂呢? 出了火化室將骨灰盒下葬,阿諾忒舉著傘站在貼著洛蕾萊的黑白照片的墓碑前,身后是弗洛麗低聲的哭泣,濃郁的悲傷在這個墓地的上空盤旋著,死亡的挽歌在哭聲中被奏響,混合著這一場小雨啪嗒地落下,摔在傘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第32章 腐爛中綻放的黑色(一) 已經是葬禮了。 時間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沒感覺到的時候時之沙漏已經空了大半,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記憶仿佛還停留在那日一起出行,卻沒想到有一天,她會作為好朋友來參加對方的葬禮。 阿諾忒不知道該說什么。 道歉? 可她明明什么都沒做。 洛蕾萊的最終章,是她多想到發狂的注定結局。這怪不得任何人,從她選擇向尼厄麗德看齊的那一刻起,死亡的鐘聲就已經敲響。 尼厄麗德是個失敗者,向失敗者學習,無論哪方面,失敗的可能性都在無形中被拓寬。 畢竟這種方法,已經被驗證過是要失敗的啊。 唯獨讓人想不到的是,鐘聲蕩開用的是這樣可笑的方式。 可要她冷漠的無動于衷? 從人設上看,她們可是最親密的朋友。 一言不發送別友人的死亡,在人前她可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而且,沒有感情,不代表她沒有感覺。 失去重要的東西的感覺,在她手心沾滿鮮血,抬頭望見漢尼拔的那一刻起,就深刻又清晰地在她心上被描繪出。 像個烙印,再難磨滅。 “洛蕾萊?!彼p撫著墓碑叫對方的名字,“如果沒有我的話,你應該會像個普通女孩子一樣,努力學習,機緣巧合之下拜入弗洛麗老師的門下,空閑的時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