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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此人有甚不妥,右師也會查個清楚?!?/br> 這是個極為穩妥的建議?,F在華元已經跟她綁在一起,把尋藥一事交給華元,反而比旁人要可靠許多,也算交個把柄給那人,讓他以為自己下定了決心投靠。至于賣藥,涉及錢財進項,是存了些私心的,自己尋個商家販賣,華元怕也不好直接動手干涉。反正成藥也辨不出其中的藥材和相應劑量,不怕泄漏方子,交給林止倒是更穩妥一些。而這一舉動,華元必會知曉,估計也要私下探一探林止的底細,要是不妥,他豈會置之不理? 鄭重點了點頭,楚子苓道:“就按無咎的意思來吧?!?/br> 看著那又恢復了往日神采的女子,田恒心頭微松,旋即又在心底輕哼一聲,可惜他不懂貨殖,否則哪會讓那小子湊上前來! 談妥下一步的計劃,楚子苓也不逗留,再次登車準備回宮。站在車旁,田恒突然道:“若遇難事,記得回來尋我,切勿藏在心底?!?/br> 那人的神情嚴肅,語氣堅定,似能幫她破開一切險阻。楚子苓楞了一下,輕聲道:“我記下了?!?/br> 她并非孤身一人,她身邊,還有人陪伴。 回到宮中,一切重新變得安定下來。魚大夫的病整整耗去了十日,才算徹底治愈。擺脫了病痛折磨,自是讓魚苕感恩戴德,非但給了楚子苓大量診金供奉,阿杏那邊也帶回了好消息??磥砣A元拉攏魚氏的計劃,進行的十分順利。 而又一例怪病的治愈,也讓宮外那小小私宅,門庭若市。對于那些可能存在的詭計,華元倒是想出了個妙法…… 今日又是大巫給國人診病的時日,向氏派來的探子,照例混在人群之中,探頭觀望。上次出師不利,非但沒能壞了那楚巫的名頭,反倒讓她聲名大噪,家主勃然大怒,很是責罰了一批人。因而這次,他們再也不敢草率行事,也花了不少心思準備對策,誰料一大早,小小巷口就被人潮堵住,擠得水泄不通。 國人不乏好事之輩,一個月時間,足以把“復明”之事傳的神乎其神。這次都不用他們特地來找,院外已經圍了不少病患。其中有輕有重,個個神色焦急。 那守門的大漢只看一眼,就選了一家人入院。探子不由上前,小心問道:“進去的那個,生的什么???可也是盲的?為何這么多人,單選了他家?” 對面閑漢嗤之以鼻:“汝以為大巫就是治眼的嗎?那家婦人昨日產子后昏迷不醒,家人抬著過來的。這種急病,誰會爭搶?” “產后昏厥?”那探子咋舌,“這等人也敢救,莫不是能從黃泉路上奪回命來?” 就是他們找奇癥,也不會找這樣的啊。治不好不出奇,治得好才活見鬼了。 “誰知道呢?”那閑漢也是緊盯大門,心急火燎,簡直跟自家有人生病一般。 然而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當大多數人都以為無藥可醫時,那家人竟然又抬著門板,走了出來。其中一個老婦人邊走邊哭,簡直泣不成聲。 “可是沒救了?”身邊人問道。 那老婦人猛地抬頭,啐了他一臉:“誰說沒救的?!若不是神巫,吾家二娘哪能轉醒!” “醒了!”“真醒了?”“不是說沒救了嗎?” 幾乎同時,無數人開口,聲音亂七八糟響成一團。 那婦人哼了一聲:“吾兒這就回家,牽羊奉巫!” 說完,她不再搭理旁人,跟在家人身邊,擠出了人群。 “又挑人了!快看!又挑人了!”院門大開,人群再次喧嘩起來。 見那大漢又挑中一家,立刻有人叫到:“是個娃娃!說不思飯食,面黃肌瘦。這是癆鬼俯身吧?” 這次又要多久?那探子只覺手心冒汗,又是畏懼,又是焦急。這大巫難不成什么病都能治?右師從何處找了這等人物…… 誰料剛進去半刻鐘,院門就又打開。就見那個被抱在懷中的孩兒,還是一副虛弱模樣。 這是沒治好嗎?探子不由一喜。 旁邊已經有人問道:“大巫如何說?惡鬼驅了嗎?” 抱著孩童的漢子,倒也有些猶豫,只是道:“已經施法,還喝了湯藥,說是毒蟲入腹,排出即可?!?/br> “那排出來了嗎?”肚中有蟲,誰聽了不怕,立刻有人問道。 “尚未……”那人猶豫片刻,卻道,“不過吾信大巫!” 說著,他抱著小兒自顧回家,竟有不少人跟了上去,想去看個熱鬧。探子嗤了一聲,也不去追。他們消息靈通,自然知曉大巫治過不少兵士的腹中之蟲,這點小技,又算什么? 最后一個,似乎沒什么急癥,倒是選了個富家老者,據說是腰痛難忍,不能起身。這樣的病癥,總不會一刻見效了吧? 誰料只等了一個時辰,那老者就扶著腰,自己走出了院門,面上笑容,怕是老遠都能看到。 嘶了一聲,那探子不敢久留,匆匆退了出去。這到底是右師找來的“病患”,還是楚巫真能祛除百???若真有此神術,家主倒是不能輕易得罪了。 關了院門,田恒長長舒了口氣。這次華元著實幫了大忙,倒不是他尋人冒充病患,而是事先遣人守在院外,摸清了登門的病人都是何癥狀,告知子苓,讓她選出急癥和容易治療之人。如此一來,旁人想要渾水摸魚,就不那么容易了。 然而走進屋中,就見子苓坐在窗邊,出神的望著遠處藍天,面上的表情,可不似歡喜。 田恒嘆了一聲,在她面前坐下:“等藥配齊了,想治誰都可?!?/br> 楚子苓回過了神,笑了笑:“無妨,畢竟是右師安排?!?/br> 她的笑容中,并無多少歡喜之意。田恒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怕也正因此,才愈發急著想尋到藥材。那華元倒也干脆,開始派人找尋,不知多久才能滿足子苓所需。 “我已找過林止,下午一同去坊市轉轉吧?!边@事沒法細勸,田恒轉開了話題。 楚子苓眼中頓時多了些光彩,又遲疑道:“戴紗帽外出,會不會惹人矚目?” 春秋并無男女大防,女子不論是外出游玩還是在街上閑逛,都不會遮住面孔。若是穿一身巫服在家,戴個紗帽還算營造神秘氣氛,外出如此打扮,反倒惹眼了。 田恒想了想要:“不如換身打扮,偷偷出門?” 現在宋國局勢動蕩,還不知有多少人盯著子苓,冒然去坊市閑逛,確實不太妥當。不如就做尋常貴女模樣,更方便些。 楚子苓聽了眼神一亮:“你少待片刻?!?/br> 說著,她就回到屋中。田恒倒也不急,邊等邊琢磨要怎么出門。從偏門走,應當沒多少人注意,早去早回即可。 過了半刻鐘,就聽內間腳步響動,田恒抬頭一看,訝道:“怎么這幅打扮?!” 那可不是貴女裝束,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