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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更是覺得暈了,梁星盯著她看個不停,然后又忽然生了氣,哼了一聲,背過了身去。 “怎么了?師姐?”她趕忙過去問。梁星卻道:“師妹真是騙得我好苦,師叔祖說你有男人的時候,我還安慰你來著,沒想著竟被你耍了去!師妹好沒意思!待回頭見了師父,我便告狀!” 薛云卉趕忙求饒,再三道歉,“我那會兒腦子暈,師姐快別生氣了!”“那你現在腦子不暈了?” 薛云卉道是也暈,只不過她覺得也就她自己暈罷了,旁人都比她通透明白,那她還暈個什么呢? 只她沒再多說,瞧著一旁等著的袁松越和冷成,嘆了口氣,同梁星道:“走吧,師姐,跑不了了?!?/br> 第256章 遲來的信 一行人往西去,薛云卉的師父白苓道長來信的心中說,她如今在陜西平涼府落了腳,還畫了張地圖給這師姐妹二人,便于兩師姐妹尋去。不過白苓這信早兩個月便被人送到了福清觀,然而卻是沒送到師姐妹二人手上,落在了黎恭手里,遲遲未能送達。 黎恭怎么想得,薛云卉和梁星都沒猜出來,只袁松越尚未領命去邳州之前,冷成有一回告假往福清山去尋梁星問那答復,不巧正好遇上了黎恭。 黎恭見著有個男子尋上觀中來,本以為不過是香客而已,見著這男子穿戴不似常人,氣度更不尋常,還有心同他多說兩句,勸他多捐些香油錢之類,不成想他一開口,便道是來找梁道長。 道觀里頭再沒有第二個梁道長,黎恭臉色當即就有些不太好看,想說一句梁道長不在,就見著梁星挽了師叔祖出來曬太陽。 那男子也不多話,徑直走了上去,梁星見著他先是怔了一下,緊接著眼神閃躲了幾分,這些黎恭皆看在眼里。 這二人定有他不知道的要緊事在里頭,黎恭當時便警覺了十分。 梁星對他來說,同別人都不大一樣。 自小那些師兄弟們,都是亦步亦趨地跟著師父齋醮科儀,他總有些旁人沒有的想法在,師父卻覺得他那是不服管教,沒少責罰他,可責罰又能怎樣呢?他就是覺得修成正果太過飄渺,想過得好一點,多拿些香油錢才是要緊的。然而那時人小力微,這話也沒法挺直了腰板說,每每被罰得吃不上飯,餓得前胸貼后背。 那時候白苓師叔的徒弟梁師妹,是全道觀最胖最圓潤的那個,偏白苓師叔總覺得她是挨餓挨過來的,格外疼惜些,讓她吃得比一道觀的小道士都胖乎,還常往她腰間拴著的荷包里塞糕點。 有一回黎恭餓得不行了,見著珠圓玉潤的師妹腰間那鼓鼓的荷包,一橫心就拽了下來。打開一看,里邊居然一大塊的蕓豆卷,黎恭口水都快落下來了,直接掏出來就掖進了嘴里。 白苓師叔向來得自家師父愛護,又只有這一個撿來的徒弟,沒人敢這般欺負梁星,黎恭吃了梁星的一大塊蕓豆卷,肚子里舒坦了,卻也曉得這回怕是更要遭師父懲戒。 只是他瞧瞧這圓滾滾的梁師妹,卻見她沒哭,只傻愣愣地盯著自己的嘴巴看,看了半晌,皺了眉頭。黎恭心想完了,她要哭了,肯定還會把一道觀的人都引過來,自己就等著挨鞭子吧。 可他預料好的哭聲卻沒來,梁師妹盯著他的嘴,問:“師兄,你不噎得慌么?” 黎恭愣愣地說不出話了,梁師妹卻解了自己腰上的小水葫蘆,遞給了他,“師兄你喝口水吧……” 自那以后,他每每被罰,梁星見了,就主動把荷包里的糕點給他吃,吃著吃著,黎恭便有些舍不得她了。 后來年紀漸長,不少師兄弟姐妹歸家的歸家,云游的云游,梁星喜靜不喜動,又沒有俗世的家人,一直都在觀里。黎恭覺得這樣很好,以后歲數大了,等他有了一番成就,可以和她做個道侶,做夫妻也是行的。終歸這些年,他也只瞧她一個順眼。 尤其這兩年,他忙著打拼,每每回到道觀,還能瞧見她或帶了師叔祖曬太陽,或在院中洗衣裳,或指點道童們念經,總覺得連日在外奔波忙碌的疲勞能去了一半。 只不過,眼下找上門來這個男人是怎么回事? 那男人渾身散發著不經意的冷清氣質,同他說話的時候看似和氣,身上卻有著防備的氣息,反倒是瞧見梁星走過來了,那些冷清全沒了。黎恭覺得不妙得很。 他亦是跟了過去,那男人喊了一聲“梁道長”,黎恭見著梁星那番閃躲的態度,便立時走了過去,問道:“師妹,這位是?” 梁星回過神來,跟他說是一個友人,那男人深深看了梁星一眼,又朝他拱手,算是同他理會過了,便又同梁星道:“咱們借一步說話?!?/br> 梁星讓他看著師叔祖,這便要跟那男人走,他道不行,“師叔祖只認你一個?!?/br> 他這么說,那男人看了過來,兩人目光甫一接觸,皆是領會到了對方是何等的意圖。許是他二人的目光過于直白,連師叔祖都察覺了,她老人家拍著梁星的手,道:“你可想好,不然就跑?!?/br> 梁星嗆了一下,卻也是被師叔祖提了個醒,連忙喊了“師兄,冷善人”,又道:“冷善人跟貧道這邊說話吧?!?/br> 黎恭心想原來這人姓冷,這一身冷肅之氣倒也合適這姓氏。他站在原地未動,眼看著那姓冷的男人,跟在梁星身后往一個樹下去了,他找了院里灑掃的小道童,“你去聽聽,都說了什么?!?/br> 小道童不時便過來回稟了,說梁星攆他往一旁灑掃去,不過他還是聽了幾句要緊的話。 “他二人所言何事?”黎恭問。 小道童答:“主持,那位男善人問梁師叔,想好了沒有。那男善人說他現下雖然是投靠,可過兩年便可放出去,到時候在軍中謀個一官半職,不成問題。還道是家中只有一個小兄弟,也不需得照顧,梁師叔嫁過去,萬事不用cao心?!?/br> 嫁過去?! 果然! 黎恭這心里的氣焰立即被潑了一勺熱油,呼啦一下就燒了上來,只燒得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舒坦。他沉聲問那道童:“你梁師叔如何回應?!” 道童道:“師叔支支吾吾的,師侄也沒聽清?!?/br> 黎恭放了些心,眼睛盯著那二人,見著梁星半低著頭,男人卻也微微彎了腰,嘴巴一張一個說個不休!黎恭瞇了瞇眼睛,轉身回了他自己房中,將那封師叔白苓早就寄來的信翻了出來。 這信到了他手里,他沒有不看的道理,當時看完就被他放到了一邊。原因再簡單不過,白苓師叔這么多年極為疼愛梁星,他怕她這一去,便也在那落了腳,不回來了。 不過眼下么? 他很快回到了院中,一眼瞧見梁星被那男人說得臉都有些紅了,徑直走了過去,“師妹?!?/br> 梁星轉過頭來,黎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