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窟里救出來,世子昏迷不醒,而他也精疲力竭,肩上的傷流了太多太多的血,后來不流了,他覺得不是血被凍上了,是流干了,流不出來了。 那時,他的意識一度十分恍惚,他聽見世子在喊他,他爬起身來去看,眼前都是白霧,什么都看不見,呼吸越來越難…… 這一瞬,他眼前又晃過那些白霧,飄渺的白霧像是棉絮,堵住了他的口鼻,是窒息的感覺。 屋外的天空中,不知什么鳥雀嘶鳴了一聲,啞而尖,白霧倏忽消散了,空氣回到他口鼻之中。 他長長吸了口氣,抿了抿嘴,想去端茶,手伸出,卻端了個空。 她要跟他算賬,攤開了算,掰碎了算,他從來沒想過有這樣一天。 有些想笑,又笑不出來,他費心找她算賬,到頭來,卻被她算了賬。 不好笑嗎? 他道:“沒還清?!?/br> 聲音啞著,比外頭的鳥還不如,說得話卻是分外清楚的。 薛云卉聽了,默了一默。 她以為已經清清楚楚的了,人家卻說沒有呢,沒有。 那還有什么可談的? 她起了身,身后是她的包袱,她拿過包袱,跨在肩頭,大步往門外邁。 她走不成的,手臂被人拽住了,力氣大得嚇人。她頭也不回,鉚足了勁要掙開,勁還沒使出來,就被人一把拽了過去。 她瞬間向后跌去,跌進人家懷里,跌坐在人家腿上,被人家長臂箍住了。 她眼睛往外瞥,不去看他,心里的火東奔西突地要尋個出口。 只她就是閉著嘴,壓著火,一句話都不說。 袁松越也來了火氣,手臂里的力要將她箍碎??粗菆桃庥譄o情的模樣,再想想昨天晚上的情形,袁松越心下一恨,一口咬到了她耳朵上。 薛云卉疼地倒吸一口氣,袁松越卻越發嘴下使了力。 昨天夜里,是誰不守規矩坐他身上?是誰鉆進他肩窩貪涼?是誰抵著他的胸口亂摸?是誰張口閉口索要?又是誰伏在他身上說要對他好?! 到底是誰?! 怎么一覺睡醒,直接就翻臉不認人了?! 天底下,還有這種人嗎?! 當他這里是什么,想來就來?說走就走?! 怎么會有這種不負責任的女人?! 就該把她這只耳朵咬掉,讓她一輩子都記得自己做了件蠢事! 一直用力咬她,直到見著她把自己嘴唇都咬白了,也不呼一句痛,不求一聲饒,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張口,松開了她。 白皙的耳朵上,紅紅一排牙印,露了血絲。 瞬間心軟了下來,他想張口問她,鬧夠了嗎?鬧夠了吃早飯,他叫人炸了小酥魚,多撒了些椒鹽,她不是喜歡吃這個嗎? 然而他還沒開口,懷里的人先說了話。 “這一口咬下去,侯爺覺得還清了吧!” 袁松越覺得他可能要瘋了,想將這個人直接吞進腹中了事! 他從牙縫里,蹦出一句話來,“沒還清!你這輩子都別想還清!” 果然讓她用一輩子來還呢。 薛云卉又笑了,紅唇微啟。 “真沒意思?!?/br> …… 小酥魚外焦里嫩,黃澄澄的面裹著的外皮,撒了些胡椒細鹽,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薛云卉夾了一條,吃得認真。 袁松越有些恍惚,他忽然懷疑,這女人方才同他算賬把他氣得吐血的事,是不是個幻覺? 單看她吃得這么認真的模樣,和往常沒點兩樣;可是細看……眉間的疏朗是涼薄,鼻梁的高挺是自私,眼中的淡然是無情,雙唇的紅艷是無義。 真真是個涼薄、自私、無情、無義的女人,他是中了邪了才會看上她,這邪,還是她親手種下的! 她自說完那句“真沒意思”,便一言不發,讓她吃她就吃,讓她喝她就喝,他知道她的打算,不就想著吃飽喝足好逃跑嗎? 她怎么就這么想跑? 他就這么不讓她待見嗎?! 念頭一起,袁松越再壓不住火,把手上的一雙筷子重重甩了出去。 筷子從碗碟上乒乒乓乓地一路掠過,然后咚咚兩聲砸在了地上,咕嚕嚕滾得好遠。 薛云卉夾魚的手頓了一下,少頃,又繼續剝魚吃魚。 華康聞聲要進屋,袁松越一個眼神,將他止在了門外。 莊昊上前拉拉他,二人又退到了院子里。 華康惆悵不已,“這是怎么了?今兒早上不是還好好的?” 這個問題莊昊也回答不了。是好好的來著,就是一轉眼的工夫,就不好了??春顮數臉幼?,不像是厭棄了薛……不對,是夫人,待她也真提到了夫人的待遇,那是怎么回事,夫人厭棄了侯爺? 饒是莊昊素來亂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此時也琢磨不出個中緣由。 不由地,兩人皆嘆了口氣。 第151章 當他泥捏的? 吃過飯沒多時,姜從清派人來尋袁松越過去說話,袁松越一行明日便要起身回京,他們私底下,確實有幾件事情要說一說的。 袁松越走之前,看著定定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薛云卉,心里恨得要命,只怕他前腳離開,她后腳就要飛天遁地。她在他眼皮子地下遁走,又不是一次了,他是真不放心。 先去下了令,讓眾人對她嚴加看管,一步都不能讓她出院,如此還不行,他又把魏方找了來,讓這孩子陪她說話,一來就近看著她,二來,許是她不同自己說的,能同魏方說幾句。 吩咐完事,袁松越又回了房看她,他兩只眼睛狠狠盯著她,在她若無其事的淡然目光中,想說什么,又不知如何開口,窩了一肚子火,卻只得一甩袖子,離了去。 薛云卉動了動腿,晃了晃脖子,將桌子上的茶飲盡。 方才他在院子里囑咐的話,她也聽見了,這樣一日兩日,他防得住她,她就不行他日日都防得??? 論持久戰,誰輸誰贏,尚未可知! 魏方走過來了,站在門前,撅著嘴,迷惑地看著薛云卉,說進不進,說退不退的,臉上盡是不樂意。 薛云卉有點想笑,這孩子七情六欲都放在臉上,她是對他生不起氣來。 她朝他招手,“進來坐會兒?!?/br> 魏方哼了一聲,搖頭,“你盡不消停!” 薛云卉失笑,“不消停的不是我,是你。你看我就在屋里好好坐著,是你擺了一臉的臉色,站在門口盯我看,喊你進來,你還不來!” 魏方被她這么一繞,有點暈,不過只一小會,又繞了回來。 “就算你是夫人,也不能這樣對侯爺!” 話一出,薛云卉愣了一下。 “你說我是什么?夫人?誰教你的?” “康哥說的,是侯爺的意思?!蔽悍酱鹚?。 薛云卉聞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