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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鬧下去,不好辦得很,薛云卉知道袁松越的差事最好暗中辦理,于是喝了一聲,把場面鎮了下來,同盧書瓷道:“找間空屋子來,咱們要挨個地審!” 盧書瓷這孩子雖也嚇到了,可好歹是唯一能辦事的男孩了,家逢大難,沉穩了許多,當下聽薛云卉吩咐了,這便下去是收拾,不消多時便弄好了。 袁松越示意冷成留下看著盧家人,便同薛云卉一道,首先提了馬張氏問話。 馬張氏抱著孩子,表情謹慎極了,一副我什么都不會說的樣子,薛云卉冷笑了一聲,幽幽道:“別連累了孩子跟你一起遭罪?!?/br> 馬張氏聽了,哆嗦了一下,把孩子抱的更緊了,臉上抽搐著,看看孩子,又看看問審的兩個人,嘴巴動了動,卻沒出聲。 薛云卉哼了一聲,認真看了她一眼,“恐怕你也舍不得把孩子送給人家養,有什么難為的,不妨說來,咱們孰是孰非自會稟報大人秉公處理,我估摸著,你應該輪不上重罰,不過若是你不說,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她說完,專門打量了孩子幾眼。 這幾眼,比說得話還讓馬張氏明白些,她臉上抽動地更厲害了,到底還是說了出來。 …… 馬張氏離開之前,薛云卉道:“自己的孩子,總歸自己心疼,若你不疼他,遭罪的不光是他,也是你?!?/br> 袁松越轉頭看了她一眼,順著她的目光,見她看的不是馬張氏,而是襁褓里又睡了過去的孩子。她目光里喊著nongnong的憐惜,說著,還輕嘆了口氣。 臉上的淚還沒干,馬張氏聞言,又從眼眶里滑下一滴淚,不巧正落到了孩子的小手上。她連忙去擦,小心翼翼地,唯恐碰醒了孩子。 她朝二人行了個禮,抱著孩子出去了,薛云卉看著沒了人影才回過身來,一回身,目光正和袁松越撞了個正著。 看著袁松越打量她的神色,她訝然,問道:“我說錯什么了嗎?” 收回了目光,袁松越搖頭,嘴角微微揚起,“你說的很好?!?/br> 第章 有點意外 馬張氏是盧氏縣本地人,男人是個木匠。她男人脾氣躁,有回和人爭吵,按不住脾氣動了手,一拳把人家鼻梁打斷了,那人當時跑了,說讓他們等著。當時馬張氏便已懷著這孩子了,嚇得不行。等到下晌,還真有幾個五大三粗的男子找上門來。 那幾個人進了門,便擼了袖子準備一通亂砸,馬張氏男人上前,兩下就被人按在了地上,馬張氏拿了個棍子沖出來,一個人也沒打到,就被人搶了棍子,抓住了頭發。 馬張氏當時心想,完了,她這肚子里的孩子也要保不住了,但見著抓她的人,拳頭伸了出來,只聽旁邊一人,突然叫了停手,盯著她的肚子,直看得她發毛,才道:“你這肚子幾個月了?” …… 后來,那人就說算了,也不要馬張氏男人好看了,讓他們配合著演出戲,待孩子生下來,便抱走,過個一年半載地才能還回來。馬張氏起初不愿意,可哪里由得了她?說道了許久,才同意她來這孩子身邊當了個奶娘。 本以為能瞞天過海,誰知盧氏出了事,這便也罷了,偏偏又被袁松越一行找上了門。 袁松越當時問她:“可知道那些人的來歷?” 馬張氏說不知道,后來想了想,記得最初男人和那人爭吵的時候,那人自稱過“軍爺”。 馬張氏走后,薛云卉給自己倒了杯茶,坐下飲凈了,撐著臉道:“侯爺,和你猜的差不多呢!” 袁松越點了點頭。 “那你說,這么大的動作,是不是盧氏縣的百戶搗的鬼呀?不然誰能支使這么多人替他瞞天過海,還得去作坊干活?”薛云卉想了想又問。 袁松越沒說什么,輕輕哼了一聲。 是了,這么多人攙和其中,瞞這么嚴實,當真是不容易。若沒這么嚴實,說不定,也不會有百戶所的軍戶和譙村盧氏斗毆的事了! 真乃天意…… 接著被領過來的,是巧紅。 巧紅臉白得如敷了面粉,眼睛看著袁松越二人,如同入了籠的獸。 知自己已經入了籠子就好,別再做無謂的掙扎了,于是薛云卉直接道:“說吧,馬張氏可都說完了?!?/br> 他們選了馬張氏當了第一人,正是看中她在意孩子,而她都說了,巧紅也不能如何隱瞞了。 薛云卉一開始便覺得巧紅不對勁,跟她討來孩子抱一下,她說不給便罷了,可面上要給,手下卻偷偷掐了孩子一把,什么樣的親娘,一邊怕人家看孩子,一邊又舍得掐孩子呢? 自然,她只能不是這孩子的親娘了! 薛云卉慧眼識破了她,巧紅眼看遮掩無望,該說的,也都說了。 她在盧家身份低賤,甚至在“生”這個男孩之前,不過是通房的身份,她敢這般欺上瞞下,也是被逼急了。 巧紅的難處十分明顯。她本就是用來生兒子的,誰知兒子沒生的,卻生了一個姑娘。老三媳婦已經生了兩個女娃了,若非是看巧紅生養小柳容易,早就把她攆出去了。 可巧紅肚皮不爭氣,又是好幾年都懷不上,自己的女兒也被當了丫鬟呼來使去,好不容易懷上了,卻總也覺得不對勁,大夫一看,竟是胎死腹中了! 她懷了這一胎,家里明顯待她和小柳好了很多,她當時便想,要是讓他們知道她這一胎沒了,說不定一怒之下便把她提腳賣了,到那時候,小柳可怎么辦? 那大夫說,他有法子,甚至連穩婆都聯系好了,就看她敢不敢了。 巧紅驚嚇不已,可這般情形下,她是敢也得敢,不敢也得敢! …… 巧紅抹了抹汗,被二人問了她可知道是誰人在后邊支使,她搖了搖頭,忽然眼睛又亮了一下,“大夫和穩婆肯定知道的,我聽他們說過兩句……你們,能不能放過我,不,不,放過小柳、我那可憐的孩子,行嗎?” 薛云卉聞言暗自嘆了口氣:“你且說吧?!?/br> 巧紅似是也知道自己說的,大夫和穩婆定會說,人有些散了氣,道:“他們提過,說是什么趙軍爺?!?/br> 薛云卉和袁松越對了個果然的眼神。 “巧紅你哄騙盧氏,導致盧氏私挖銀礦,至持械斗毆,你的罪名是跑不掉的,至于小柳,她并未攙和你的事,自然無礙……” 話沒說完,就被巧紅打斷了,巧紅突然叩起頭來,“我有罪,我也認,可我若是走了,小柳在盧家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他們會把她賣了!我求求二位,救救她,給她安置了好人家,我來世當牛做馬報答二位!” 薛云卉臉色僵了僵。說管吧,這根本不是他們分內之事,說不管吧,小柳的處境委實令人心憂…… 薛云卉不說話了。她不需要巧紅下輩子當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