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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想來想去,最后覺得還是得見機行事。 就手把幾件衣裳洗了擰干晾起來,這天兒越發熱了,明兒能干個差不多。她可不似侯爺,不用cao心穿衣吃飯,伸著手張著嘴等著就行了。 這全弄完了,客棧都靜了,魏方朝她跺腳,“困死了,睡不睡呀!” 薛云卉瞥了他一眼,“天天跺腳,小心把土地爺惹毛了!” 說完一轉頭就往樓上去了,把魏方氣得原地直哼哼。 莊昊從客棧老板那給她弄來一套鋪蓋,她卷著鋪蓋,抬手敲了門,半晌,里邊才有個不辨喜怒的聲音傳出來,“進來?!?/br> 薛云卉心里有些打鼓,這鬼侯爺應該不至于對她怎么樣吧,在他府里他都沒怎么著她,現在趕一天路都累死人了,應該不會的。 再說了,他想怎樣就怎樣?惹急了她,讓他見識見識她的厲害,還真以為她好欺負呢?她不過是不想大動干戈罷了。 她給自己壯了壯膽子,進屋后,迅速地在袁松越那兒掃了一眼。 他竟已經睡下了。 床前的細紗放了下來,月光下,隱約可見平平躺著的身姿,安安靜靜的,并不再渾身散發著或冰冷或嘲諷或兇狠的氣息。 唉,趕緊睡吧,最好他一覺能睡過去…… 薛云卉長長松了口氣,手腳麻利地找了片離他遠遠的空地,輕手輕腳地把鋪蓋鋪好,躺上去的時候,才覺得渾身都癱了,尤其兩條腿,又酸又疼的。 她也沒功夫管旁的了,一轉頭,睡著了。 倒是袁松越沒她睡得快,半刻鐘前還聽著她剛進了門,然后稀稀疏疏地擺弄她的鋪蓋,擺弄好了,便倒了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扔了一袋子米砸在地上。 他不由想起下晌她下馬那個樣,差點沒栽倒一旁。真是連馬都沒起過,他還以為她有多大能耐呢。 就這樣想著,綿長的呼吸聲越過紗簾,傳了過來。 她竟然睡著了。 袁松越愕然。 …… 嗓子干得發疼,薛云卉醒的時候,不過月上中天。她要起身去尋水喝,腿酸得要命,磨了一天的地方一動就疼。 她胡亂暗罵了幾句,強撐著起了身,往桌子邊去了,也不管那是給鬼侯爺備的茶了,自己翻了個杯子,倒了一杯,牛飲水似得倒進了嘴里。 一杯猶自不夠,她又倒了一杯,剛舉杯要喝,便聽見身側有人說了話。 “端來?!?/br> 薛云卉嚇了一大跳,轉頭看去,不知何時袁松越已經起身坐到了床沿上。 她到嘴邊的這杯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在袁松越的注視下,只好起了身,給他端過去,全忘了這是自己剛喝過的杯子了。 她心里不樂意,要喝自己倒便是,有手有腳的大活人,偏要別人伺候,毛??! 可腹誹歸腹誹,又不能真的說他臉上,薛云卉還是得不情不愿地給他端過去。 床沿上,他正襟危坐,冷清的月光照在他臉上,不知道他的面色和月光,誰更冷清一點。 薛云卉不以為然。 穿著褻衣坐在床沿上,身后床帳子披在背上,還真當自己是升堂的官老爺了?坐這么直,臉這么板,嚇唬誰呢? 不知是不是她想的太多,到他身前的時候,腳下不知道絆上了什么,突然身子一歪,不中用的腿撲騰一聲跪了下去,額頭好巧不巧地磕在了一處堅硬的地方,發出咯噔一聲響。 “哎呦!” 她慘叫了一聲,揉著頭直起身子的時候,發現不大對勁。 她以為自己一頭撞到了床邊上,誰曾想,竟撞到了個用布抱著的柱子。 她一愣,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用布包著的柱子,這不是鬼侯爺的腿么?自己額頭磕上的,可不正是他的膝蓋骨?! 薛云卉瞬間心思一凜,連忙抬頭去看他,這一看,她禁不住驚得掩了口,另一只手捏著空空如也的茶杯,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人。 傾瀉進室內的月光,將那挺拔鼻梁下懸著的一滴茶水映得晶瑩剔透,那一張俊臉上波光粼粼,順著往下,胸前濕了一大片。浸透的輕薄褻衣嚴絲合縫地貼在那起伏的胸膛上,幾根毛尖悠閑地掛在上面。 薛云卉心頭一緊,下意識縮了脖子。 第090章 上夜(中) 薛云卉連忙擺手,“不能怪我!” 她說著,這就要起身逃得遠遠的,畢竟潑了侯爺一身水,還指望他和顏悅色地說“謝了,正好涼快涼快”不成? 然而她想跑,卻也是跑不了的。 她那擺動的手腕一下被人箍住了,似鐵圈一般,半分動彈不得。 更要命的是,隨之而來的霸道力道,薛云卉完全抵擋不住,一下就被拽到了床前的踏板上,被迫仰頭承受著他壓迫的目光。 “你故意的?!彼?。 壓抑的怒氣讓這話像鐵板淬火一般,一次就定了型。 便是如此,薛云卉也得為自己辯解,“這屋里黑不溜秋的,我絆倒也算正常,至于潑了水,怎么可能是有意的。況且,侯爺不是武功高強么……” 她沒往下說,只手腕傳來的疼,讓她叫了一聲。她要去甩開,卻完全動不了。 她火氣也上來了,英眉倒豎地瞪著他,“又沒少塊rou,有什么了不得?!慣會呼奴喚婢,你自己怎么不去倒水?!” 她說著,立了眼看袁松越,手腕和他暗自較勁不停,力氣倒是比袁松越想象的還大些。 真真沒見過這樣的女人,用茶潑了他一身,還怪他武功高強沒躲開,又說他自己如何不去倒水。 明明手腕被他扣住,還一點兒都不怕,敢同他對視,她就不怕他發起火來將她燒得灰都不剩? 在戰場上俘虜的韃子將軍,且還沒她這樣心里沒點數的呢,憑他的手段,從沒有讓那些俘虜不開口的,有時一個眼神過去,那些人腿都顫了。 偏她,一點都不怕。 這還是不是那個慣會“審時度勢”的薛大姑娘了? 兩人就這么狠狠地看著對方,月光偷偷在他們中間打了個旋,許是感受到了目光中的刀光劍影,連忙躲到了窗欞后,只敢偷窺,不敢出現了。 室內靜得只有二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和遠處傳來的蛙鳴。 袁松越忽然就瀉了火氣,最后皺著眉看了她一眼,見她雙唇抿成一條細線,眼里盡是不甘和倔強,還有些許委屈之意。 他心下一陣煩躁,再不看她,一把推開了去。 “出去!”他冷冷開了口。 薛云卉被他推得一個踉蹌,瞬間跌開一步遠。 她咬牙切齒地盯著他,轉眼起了身,也不去管腿疼得打顫,額頭撞得快要腫起來了,一步不停地轉身離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袁松越目光看著窗外婆娑的樹影,直到她將門甩得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