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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松了口氣。 “多謝jiejie……不不,道長指點,燕子知曉了?!?/br> …… 不過小試牛刀一番,眾人看薛云卉的眼光就不一樣了。薛云卉很是謙虛,說什么學藝不精、獻丑了云云,卻不同他們點破,來回之間,越發顯得周身仙氣繚繞了。 倒也不是她不愿意說,只道士練得一雙眼睛,既能辨是非曲直,也能探陰陽氣息,說與旁人卻說不透。況且,好些事,燕子和劉俏也提了些許,她薛云卉聽了,自然要順著一猜的。 就好比那差事,呂四既說了尋到了,又喝了酒犯渾打人,那便是不如何了。 看相看得是人臉,更是人心。 不論如何,薛云卉在劉家受到了極好的待遇,可她也不是好吃懶做打秋風的,給劉家明錢他們也不會要,翌日一早,她便起了身,要去市集上買些菜蔬魚rou的,也算交上飯錢了。 如今薛云卉化名薛遠,劉家對外也只說來了個遠房親戚。她束了發,穿了靛藍色直裰出門,和往常一樣,甚是方便。 一連三日大逛集市,薛云卉頗有些疲倦。不拘是涿州、定興還是保定,集市賣的東西都是大差不離,無非保定更加品種豐富罷了。 她著實沒什么興致,逛到了菜市場頭間,手上不過拎了一捆萵苣。她剛準備轉頭再溜達一邊,誰知眼睛一掃,卻是看到了遠處有座小橋,橋上坐了幾個人。 她朝旁邊擺攤賣雞子的老大娘問:“大娘,那橋叫個什么名?” 老大娘遙遙看了一眼,“那不就是南橋嗎?雞子你要不要?” 薛云卉呵呵笑了一聲,說過去溜達一圈再回來買。 那老大娘覺得不怎樣,不由提醒她道:“那橋上凈道士,慣會忽悠的,小心把你錢都忽悠了去,那可買不著雞子了!” 薛云卉被她說得哈哈大笑。 若說忽悠,只她忽悠過旁人,還沒旁人忽悠過她呢…… 這座南橋比涿州的平水橋高大許多,漢白玉雕著的獅子威武霸氣,卻被幾個歪身閑聊似閑漢的臭道士,遮了風姿。 薛云卉不緊不慢地走著,想起她剛下山那年,平水橋也有些這樣的光景,只不過后來她薛云卉下了山,橋上又出了事,三個沒本事窮忽悠的,逐漸都走了。 有兩人還留在涿州,另外卻有一人,離了去。 這個人不巧,正是姓胡。 薛云卉捋了捋臉上剛用漿糊黏上的假胡子,又整了整頭上剛戴上的黑色網巾,正巧路邊有家銀樓,她裝模作樣地混進去,往黃銅鏡上瞧了一要,只覺得自己法相莊嚴,堪為玄門弟子之表率。 她決定以一個游方道士的身份,往南橋上,走一趟。 今兒風不小,尤其邁步上橋,風從湖面吹來,撩起她的衣擺,讓她自覺平添三分氣勢。 她自詡英姿颯爽,抬眼往上掃過橋頂對面坐著的五六人,一眼就瞧見了個熟悉的面孔。 果然是他,兩年不見了。 她目不斜視地往橋上走,原本提著一捆萵苣,被她藏了起來?,F下兩袖清風,緩步而來,一看便同平頭百姓相去甚遠。這幾個道士除了一個正給人摸骨看相的,其他正是閑聊著,突然見這么個人走了過來,眼風立馬飛到了她身上。 薛云卉暗道不愧是同行,來人稍有異常,大家都警惕起來。更何況她是個面生的道士,多半是敵非友吧。 他們這些常在市井走動的道人,那自是各有各的地盤,公然跑到旁人的地盤上來,而不打招呼,那就是赤果果的挑釁了。 可薛云卉今日來,本也不是來交友的。 約莫胡道士是個后來湊進來的人,坐到了頗為靠邊的地方,薛云卉覺得很好,在眾人警惕的目光中,直奔胡道士左手邊坐下了。 她這么一坐,又從袖中掏出石子往地上寫畫起來,比之其他人啰啰嗦嗦的好幾項本領,她只四個大字——看相算命。 看個相便能算命,既不摸骨,也不測字,連卜算都免了去,不是真高人,便是大忽悠。 只四個字落了筆,橋上幾人都笑了。 “呦,我今兒給咱們橋上卜了個謙卦,我心道這么非吉即利的卦應哪兒了,真沒想到,竟來了個高人!”一個骨瘦如柴的老道士捋著胡子,拿話兒呲打薛云卉。 薛云卉不認識他,也不在意,只自己念自己的經,誰都不理。 一旁有人氣性大,嚷了起來,“懂不懂規矩?!這保定南橋也是你個游方道士能來的?!滾菜場去還差不多!” 他一嚷,眾人都哄笑起來。 薛云卉兀自不動,好似沒聽見。她呢,是對著胡道士來的,其他人呲打她兩句,一概不放眼里。 見她充耳不聞,更不生氣,幾個道士都有些坐不住了。 那個氣性大的撐了腿要起身,不過還沒起來,便被一旁那瘦削老道壓住了。 瘦削老道壓了他,小眼一瞇,盯了薛云卉一息,目光又便她身邊掃去。 他朝胡道士使了個眼色,胡道士本沒出頭,這下也得出頭了。 胡道士放下手里把玩的核桃,站了起來,離了自己的攤兒,兩步走到了薛云卉臉前。 “這位道長,看不看相???” 第053章 神算 胡道士來問,薛云卉上下打量他,見他精氣神不如前幾年了,眼皮也耷拉了下來,雖是在保定這大地方混了起來,可著實沒見得比以前混好了多少。 燕子說,胡道士確實同她們家有些過節,原因很簡單,無非是胡道士想續弦,主意打到了當時未嫁的燕子身上。燕子的爹娘聽說他已經三十好幾了,外地來的不說,還沒個正經活計,就在橋頭跟著一群老道混生活,當時一口便回絕了,沒多久就定了呂四。 胡道士甚感憋屈,一眾道士更瞧他不起,沒少奚落他,后來他好不容易又找了一個妾生的姑娘。本來那家主母還有些愿意,后來一聽說城里扎紙人的人家都看他不上,倍覺沒面,此事也黃了。 后頭胡道士沒再找人說親,卻就此記恨上了燕子家,待呂四誤打誤撞找來,他便出了這么個餿主意。 薛云卉當時聽了,牙根恨得癢癢,她當時便想,說不定就是她認識的人。如今看來,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胡道士正是因為替人出陰私的主意,連累了涿州一眾道士,才被趕出來的。 而薛云卉和他,更是還有大過節。 他現在過來問,正在薛云卉計算之中。 薛云卉抬頭看了他一眼,搖了頭,“看相自是看,可貧道若是看了,固然要說實話的。到時候揭了足下的短,可就不好了?!?/br> 她方才先搖頭,那幾人盡是不屑的笑,胡道士也暗道她怕了事,可她這么不客氣一說,立馬挑起了胡道士的火氣。 想他當年過來混的時候,那可是被